颜蓉大吃一惊,扭脸问Mary:“你把车卖了?”
Mary没回答,而是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凌向:“你敢一意孤行,我就敢打断你的腿,让你一辈子躺着。”
“让着你,是舍不得你,不要以为我真的怕你。”凌向一把掀开被子,冷笑:“要打就趁现在,晚了就没机会了。”
眼见Mary眼眸里锐气越来越冷,颜蓉赶紧将她推出去,送回房间:“回去睡觉,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
“有什么话,天亮了说,别吵醒邻居。”颜蓉打断Mary,将她摁倒床上,关门出去。
颜蓉看着卧房门,无奈地叹口气,走了进去。
“你也滚,我不想看见你。”
前脚刚迈入,一硬物砸了过来,幸亏颜蓉闪的快,才没被砸到。
硬物砸在门框上,砸个粉碎,热热的水珠溅了颜蓉一身。
颜蓉定睛一看,是杯子。
听到声音,Mary又赶过来,看着地上的碎玻璃,怒:“三更半夜,你发什么疯?”
“不值当生气,睡觉。”颜蓉再次将Mary拉开,送回房间,“不许再出来。”
关门出来,颜蓉去厨房拿了另外一把拖把,将碎玻璃处理干净,又把地拖干净,然后洗手,取了一个新杯子,倒上水,端了进去。
“不是让你滚嘛,又进来干嘛?”凌向不耐烦地拉起被子,盖住脸。
颜蓉往飘窗上一坐:“想要什么,直白的说吧,别一回来就摔盆砸碗,闹的左邻右舍鸡犬不宁。”
凌向冷哼一声:“你没资格和我说话,还是想想明天你住哪儿吧?”
“你要我搬出去?”颜蓉蹙眉,先是一哂:“凭什么?凭你长得帅吗?”随后,眼一挑,又:“就算离婚,这房子也有我一半,你说让我搬出去,我就搬出去?”
凌向拉下盖在脸上的被子:“离婚协议你已经签字了,是你自愿净身出户,又不是我强迫你。”
“你……”颜蓉气到无语,站了一下又坐下,拿起给凌向倒的水,慢慢品饮。
那就是一杯白开水,却被她喝出了茶的韵味。
“你没看离婚协议上内容就把字签了?”凌向舔了舔嘴唇,转过脸:“念在你为我生了两个女儿情分上,我给你七天时间。七天后,你要不肯搬,可别怪我冷血,不讲情分。”
“知道了。”颜蓉喝干净最后一滴水,将杯子往床头柜上一放,抬起眼眸深深地看了凌向一眼,转身离开。
躺在沙发上,她觉得简直不可思议。
不是觉得凌向不可思议,而是觉得她自己太不可思议了。
凌向渣成这样,她竟然没有感觉,换作过去,她会气到发疯,心也会疼到裂开。
原来,人一旦对另外一个人失去了期许,内心就不会有任何波澜,包括痛苦。
颜蓉迷迷糊糊刚睡着,就被一阵敲门声惊醒了。
Mary边穿衣服边开门出来:“谁啊?”
“阿凌,你醒了吗?我来接你了。”
“贺丽娜?”
颜蓉一头雾水,不清楚贺丽娜为什么会来她家找凌向?
这又是一出什么戏码?
颜蓉从沙发上起来,边换衣服边又探寻地望向Mary。
可是,Mary似乎也是一阵茫然。
这时,主卧里传出凌向的声音:“她是来找我的,给她开门。”
“是你叫她来的?”Mary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卧室里。
“阿向,开门啊。有没有活人啊?”又是一阵急拍,确切的说是砸门。
颜蓉换好衣服,过去将门打开。
“这不有人嘛,我还以为都死了呢。”贺丽娜踩着高跟鞋,摇曳生姿的闯进来,身后还跟着四五个男的,清一色的黑西服,黑墨镜,光头。
“阿凌。”贺丽娜嗲嗲地叫了一声,眼睛却是十分嫌恶地扫着家里的一切摆设。
“娜娜。”凌向在里面回应。
贺丽娜刚走到卧室门口,就被Mary挡住了,“出去。”
“你谁啊?”贺丽娜打量着Mary,却被她锐利的眼神镇住了,赶忙闪开,探头向里面张望,“阿凌。”
在颜蓉的的意识里,凌向与贺丽娜本该就是一对。
很多时候,她也是很佩服贺丽娜的,能够爱一个人爱二十多年,痴心不甘,也算是真爱了。
“贺小姐,请问您来我家是来看谈病人,还是接人呢?”颜蓉扫着那几个黑衣人一眼,走到贺丽娜身旁,拍了拍她,“叫你的人出去。”
Mary一脚将贺丽娜踹开了:“私闯民宅,只要不打死她,都算正当防卫。”
贺丽娜被踹的连翻了两跟头,高跟鞋也掉了,捂着肚子站不起来。
不知道是气的,还是疼的,或则是吓的,贺丽娜手指着Mary,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娜娜。”凌向在里面折腾,可是奈何腿有伤,起不来。
颜蓉害怕那几个保镖对动手,直接站在Mary前面,盯着他们:“请你们马上从我家出去,不然我就报警了。”
贺丽娜缓了一阵,终于缓过口气来,不敢直视Mary,而是怒视颜蓉:“你和凌向已经离婚,我才是他名正言顺的妻子。你一个小小助理,也敢动手打人?这又不是你的家。”
“娜娜,不用和她们废话。”凌向竟然硬撑着起来了,还扶着墙挪到了门口。
因为走得摇摇晃晃,Mary本能地去扶他,却被凌向反手给了一耳光。
Mary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巴掌打懵了,其他人也被这清脆的声音惊住了。
颜蓉最先反应过来,一把拉开Mary,理直气壮地还了凌向一耳光。
“狼撞开门,狗也跟着来,打Mary,你也伸得出手?”
她从来都没想过,凌向能不堪到如此地步,真是瞎了眼了,当初会爱上这种东西。
颜蓉探手扣住凌向衣领,直接将他摔出客厅,丢废物一样丢给贺丽娜。
“贺丽娜,他,归你了。你不是一直爱的要死要活嘛,姐姐我,送你了。请你现在,带着他,马上从我家滚出去,有多远滚多远。”
她拍了拍手,转身去看Mary的脸。
“谁TM愿意和你这种酒吧卖肉女说话啦。”贺丽娜双臂紧紧抱住凌向,吼那几个保镖去推轮椅。
凌向双腿都有伤,疼的冷汗如雨,等到那些保镖把轮椅抬进来,坐下才抬眼看着颜蓉:“限你三天之内,从这里搬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