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说的是原少儒?”贺丽娜笑了笑,抽了口烟,“你只是一个走了狗屎运,被嫉妒的大婶,并不是所有关注这个都市童话少女心中的偶像,凌向才是。真正的偶像是凌向。”
颜蓉很认同的点了点头。
她不是人类高质量女性,身上带着底层泥土味的平庸,颜值配不上原少儒,家庭背景配不上凌向。
可偏偏两个人类高质量的男性,都与她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也难怪胡娟,到现在还如此愤愤不平着。
只是,坏事做尽的贺丽娜,所求不过凌向一人。
这让颜蓉诧异的同时,又产生了强烈的好奇心。
一个人要经历过多少不堪的往事,才会生出如此狠毒的心思?
贺丽娜本是深受宠爱的贺氏集团掌公主,怎么就非要吊死在凌向这棵歪脖子树上?
“其实我也想放手,可是,已经得到过一次,真的没有办法再放手了。”贺丽娜抽着烟继续道。
颜蓉反手将门掩上,往前走了两步。
来之前,她最担心的,就是贺丽娜的疯狂。
可是,现在贺丽娜还能心平气和地表述自己的不平和嫉妒,那便是代表,她还没有失去理智。
她的目的也许不是同归于尽,而是想引凌向现身。
“痛快点,直接点,你就说你想要什么吧。”颜蓉找了一个靠近贺丽娜的地方坐了下来,很冷静地看着她,“说一些我能办到的要求,不要用不靠谱的东西来为难我,那也是为难你自己。”
贺丽娜将烟凑到嘴边,深深地吸了一口。
“我不要你手里的那些东西。”
这句话让颜蓉觉得失望,她更希望贺丽娜要的只是清宁步行街的那些房产,至少,她现在有很多房产。
“那你想要什么?”颜蓉耐着性子问,“钱?还是人?”
其实,对贺丽娜的一片痴心,她本是同情的。
未经他人苦,莫说他人狠,任何人都不该责难别人,可是,如果因为自己在磨难中,便要将磨难转嫁给别人,得不到就要迁怒别人,却是让颜蓉所不齿的。
这只会将她心底最后一丝同情也消磨殆尽。
她现在已经不会让自己心存同情了,尤其是对贺丽娜。
当年,就是因为多管闲事,才惹下无妄之宅,这是一场交易,进了谈判桌,就只能利益交换。
她要凌向平安周全,这是她对凌母最后的承诺。
所以——“你到底要什么?”颜蓉盯着贺丽娜的眼睛,一字一句问。
比起上次订婚宴上的见面,贺丽娜似乎瘦了不少,双颊凹下,连法令纹都有了。肌肤没有光泽,脸色没有生机,从前的艳丽只残下余痕。
她变得衰老。
“我想让凌向陪我一段日子。”贺丽娜拧灭烟头轻声道:“我快要死了,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吧。只要他能陪我一段日子,这件事,这个秘密,我会一直带进坟墓去。”
“不可能。”颜蓉想都不想,直接拒绝。
她不确定贺丽娜到底想干什么,因而把她话里其他的内容给忽略掉了,甚至都没把她说的“快要死了”当回事。
这种疯狂状态,别说她不知道凌向在哪儿,就是知道,她是决计不会让凌向冒险的。
更何况,贺军山和凌和培的官商勾结,本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她如果……如果再和凌向搅和在一起,一旦有一方暴雷……
颜蓉简直不敢想。
“你就不怕我把那些公布出去?如果这些东西被别人知道,凌向便算真正毁掉了,即便这样,你也不担心吗?”见颜蓉拒绝得这般果断,贺丽娜也有些恼怒。
“换个其他的要求吧,我和凌向已经离婚,马上就要改嫁他人,他如果不愿意见你,我也没资格命令他。我知道你不缺钱,天底下优质的男人多的是,你喜欢什么样,我可以帮你留意,头皮藓治疗周期长,不会死人的……”
颜蓉的声音还是很冷静,并没有被威胁的意思。
“优质男人?”贺丽娜冷笑,“我认识的优质男人足够多,我并不男人,这辈子,我追求的东西,钱也好,帅哥也好,临到头来,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需要,我不需要对我有所图的男人,我要爱,我要可以心甘情愿去死的爱。”
“可他,不爱你。”颜蓉的手轻轻地摸着包面的一个油点,“十四年前,你就知道他不爱你。”
“我知道。”贺丽娜神色未变,头靠在椅背上,拿着根烟在鼻子上闻,“其他男人,即使不爱我也会装着很爱我,因为他们害怕我爸爸。可是,凌向不是。他只要装一装,就像前些日子,把我当成你,我想,我会心甘情愿放手,心甘情愿让他走。颜蓉,你可以做到的,这一点,你是可以做到的。”
颜蓉真想甩一句“你可真够贱的”啐她脸上,可想到这是在东方荣华,就忍了,只是摇了摇头。
并不是她残忍,她也爱过,当然明白爱着一个人,爱到飞蛾扑火的心情,可是,她不能让凌向见贺丽娜。
她太清楚贺丽娜的人品了——她不会罢休的,她真的会拖着凌向下地狱。
凌和培只是贪污受贿,最多也就是坐二十年牢,贺军山就不一样,赶上扫黑除恶这档口,搞不好会被枪毙。
如果给她知道凌向没有和自己练习的消息,贺丽娜或许是失望的。
以她对贺丽娜的了解,贺丽娜更希望凌向和她一起遭受同样的苦楚,以此证明当年退婚是错误的选择。
“你又不是他,你有什么资格替他决定?”见颜蓉的态度越发强硬,贺丽娜也终于发狠了。
“就凭我是他老婆,他女儿的妈。”颜蓉坐得笔直。
“老婆?”贺丽娜好像被这个称谓刺激到了,突然笑了笑,“好,那我要考验一下,你能为他做到什么地步。我,得的是艾滋病,不是头皮藓。”
她坐起来,指了指旁边茶几上的一杯红酒,“这个,我刚刚不小心将手弄伤了,有点血迹洒在这杯酒里。你喝下去,我就罢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