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溯看着闻屿野这张厚颜无耻的脸,神情里满是厌恶:“滚开!”
李溯越是这样说,闻屿野却越是来劲,还在那里跟李溯好说好讲:“哥,我咬轻一点。”
李溯咬牙切齿,不胜其烦:“你也知道我是你哥!?你知道你自己现在在做什么,说什么吗?”
闻屿野听李溯这样讲,以为李溯是在在意这一点,过不了心里那一关,又用诱哄一样的语气说:“那又怎么了,我们又没有血缘关系,真要是不行以后你叫我老公,我叫你哥哥?”
李溯听闻屿野这满嘴的胡言乱语,一阵厌烦,没什么耐心的说:“闭嘴,要睡觉就睡觉,不睡觉滚出去。”
闻屿野再是对他哥有着非同一般的耐心这会儿也是被李溯的冷言冷语刺出来点脾气,不管不顾的去翻李溯的身子,一只手压着他的肩膀,另一只手按压住李溯的后脑,将他按在枕头上。
“唔…滚…啊”李溯很快就挣扎开来,但是他那点力气在闻屿野手底下根本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他很快就在这种迫人的窒息感下难以喘息的软了身子。
闻屿野在昏暗的光线下望着他哥那截雪白的颈子,凑近过去跟他哥说:“你别乱动,你的腺体太小了,万一我不小心咬伤你别的地方你可要白吃苦头了。”
这距离过近了,闻屿野高挺的鼻梁抵在李溯后颈的位置,闻屿野的鼻腔里霎时间萦满了那股树莓香气。
他听到李溯越来越粗重的喘息声,有几分难耐的在那腺体的位置舔了一下,像是在确定位置。
李溯的反应骤然间激烈起来,哪怕不处在发情期,那样对于omega来说那样敏感私密的位置,被alpha带着如此色情意味的舔*,几乎将李溯惊的后背汗毛竖起,他终于意识到闻屿野是认真的,他是真的想要标记他。
高阶alpha的信息素的味道盈满了整间卧室,试图勾引着那似是不太成熟莓果味道的信息素相互交缠。
李溯的身子猛的就要弹起,闻屿野感受着手下突然激烈的反应,陷在李溯那股信息素里,脸上神情魔怔,他将手下李溯抬起的头颅一寸一寸又生生按了下去。
李溯一个字都没来得及吐出,甚至只艰难的发出一声短促的喘息便再也没能发出声音。
他的整张脸都被按进枕头里,脸憋的通红,身子打颤。
闻屿野嘴唇贴附在他的腺体位置,而后张开嘴,犬齿刺破肌肤,咬在腺体上,大量的S级alpha信息素猛然涌入。
李溯骤然间睁大了双眼,双手抓住床单,床单被他绞得死紧,他的腿疯狂的蹬动了两下,不过数秒,那脚尖就绷直了,像是在遭受什么巨大痛苦的刑罚。
他毫不怀疑,他此刻经历的是一场谋杀。
一种铺天盖地的恐惧感侵袭了他的整个身体乃至灵魂,如果不是不能发出声音,那么此刻李溯定是在惨叫着求饶。
他的意识逐渐一片空白,瞳孔扩大,失去焦距。
“哥哥?”闻屿野抱住李溯不断颤抖的身体,一只胳膊环过他的后背,轻轻安抚的拍着,他看着李溯的这副模样,想起来他那脆弱微小的腺体,有些懊恼的说道:“对不起,哥。”他不断的释放出来安抚性的信息素,搂着李溯说:“我好像注入太多了。”
这毕竟是他第一次标记omega,标记对象又是日思夜想的李溯,他难免有些按耐不住本性,全然忽略掉了李溯其实是一位不太行的omega的事情。
时间过去好一阵,李溯才渐渐缓过神来,呼吸趋于平稳,他纯黑的眼珠转动,视线落到闻屿野那张浮现出来懊悔神情的脸上。
闻屿野此刻确实是陷入了一种懊悔之中,他想李溯肯定会觉得这次的标记体验十分的糟糕,以后可能也会非常抗拒自己对他做这样的事。
但是他并不后悔做这件事。
李溯抬起来还有几分僵硬发麻的手,缓缓探到了自己的后颈。
然后他就摸到了那异于平常高热红肿的腺体部位一片湿滑,他将手收了回来,目光落到了那触碰过腺体的手指上。
那上面还沾染着湿润的鲜血。
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奇异的味道,硬要形容的话像是覆盖了重重积雪的莓果,悄然泌出了汁,洇出了一片嫣红泛着带有凉意的甜。
闻屿野看着李溯手上的血迹,逃避似的移开了视线。
房间里的灯已经在刚才他检查李溯情况的时候打开了,这会儿显得李溯手上沾的血分外刺目。
闻屿野抽出了摆放在床头柜上的纸巾,然后捧着李溯的手给他擦了擦,情不自禁的放低了点声音:“好吧,我下次会表现的好一点……”
话音刚落,李溯就扬手给了他一耳光。
这一耳光把闻屿野抽的脸偏过去,他的手也震的指尖发麻。
闻屿野的面颊上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浮现出来五个红色指印,他半跪坐在李溯床上,又轻不可闻的叫了一声:“哥……”
他神情有些受伤的望着李溯,浅茶色的眸子跟李溯的目光对上。
李溯的瞳色是一种十分纯粹的黑,在这样面无表情的死死盯着人的时候甚至会让人觉得有几分瘆人。
那里面几乎是可以凝出实质的憎意,闻屿野有些不敢触及,一时任性发脾气是一回事,真的把他哥彻底惹火又是一回事,他逐渐抿紧了嘴唇,避开了与李溯相对的视线。
这样沉默的压抑气氛弄的闻屿野分外不自在,他盯着李溯的下半张脸,过了很久才看到李溯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极度阴沉的吐出来几个字:“闻屿野,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的闻屿野这会儿瞧着他哥动了真怒的脸,有几分忐忑的说:“那要怎么办?不然你也咬我一口?”
他这样说着,还好像真的觉得这个方法可行,然后真的就伸着脖子上去凑到李溯脸前。
不管李溯再怎么不情愿,他在刚才也已经被闻屿野临时标记过了,他猛然靠近过来,带着那股刚刚标记过他的信息素,李溯甚至生出于本能的想要靠近。
这样完全违背他意愿的行为本能刚一出现就被李溯遏制了,他如此才算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高阶alpha对于omega的影响与控制是到了多么恐怖的地步。
这还仅仅只是一个临时标记。
一种完全无法压抑的惧意夹杂着怒火,一路燃到李溯的胸口,那股这段时间积压在心口的郁气连带着诸多的愤慨与恨意骤然间呼啸而出。
他一脚踹向了闻屿野的腹部,紧接着失去理智一般攥起拳头疯狂的砸向闻屿野。
“说了多少遍让你滚你怎么就是不听!为什么就非要缠着我!你凭什么敢这么对我!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那久久压制的满腔怨怼在此刻倾泻而出,面对着这个使自己陷入到如今地步的罪魁祸首,彻底失去理智的李溯近乎口不择言的咒骂出来恶毒的字眼:“你怎么不去死!”
闻屿野手足无措的承受着李溯突然的暴起,抬起来手臂挡了几下砸向他的拳头。
这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闻屿野等到李溯打累了,气喘吁吁停下的时候,望着被额前打湿的发着遮挡住视线的李溯,像是在辩解,又像是在委屈一样讲:“可是…可是我是真心喜欢哥哥…,你以后也是要和alpha在一起的,为什么不能是我?”
李溯被强制标记,原本就耗费了极大的心神体力,如今失控的在闻屿野身上发泄一通,这会儿有些脱力的双手垂下来,听闻屿野还在那里讲一些引人发笑的话,忍不住冷嗤一声:“我以后不会和alpha在一起,更不会和你在一起!”
他看着依旧在自己床上的闻屿野,他除了脸上肿起来了一个巴掌印,衣服凌乱了些许,其他根本没有什么变化,像是刚才李溯那一通拼尽全力的单方面殴打失控的宣泄行为根本对于他来说就不痛不痒。
他对李溯做出来这样恶劣的事情,表情甚至还很无辜。
李溯冷眼望着他,像是拿出了对他最后仅有的耐心,他开口说道:“你听清楚了,不管你对我到底是抱有着什么心思,我都并不关心,我不喜欢你,甚至可以说是十分讨厌你,你能做到的让我不那么厌恶你的唯一一件事情就是尽量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
这样直白刺骨的语言果然让闻屿野的神情有了变化,由心口开始漫上来迟来的阵痛,他垂下来眼睛,眼睫颤动了两下,李溯这段话讲的那样咬字清晰,语速缓慢,不愿留给闻屿野人任何一丝心存幻想的余地。
他在走之前想给李溯留下标记,跟李溯讲是真心喜欢他,他做情真意切的表达也同样换回了李溯的真心话。
这看起来是很公平的事情,但是闻屿野并不愿意接受。
他负偶顽抗一般,声音也放轻了:“就没有一点吗?一点点也没有?”他来到这个家这么多年,也不是和李溯没有过兄友弟恭的时刻,李溯怎么可能对他全然是一片厌恶呢。
今晚发生的一切事情都已经太超出了李溯的承受范围,他的耐心彻底告罄,他抬起来胳膊指着窗外,对着闻屿野沉声说道:“出去!以后也不要再到我房间里来!”
闻屿野听到了,在那抿着嘴,下颌线紧绷着一动不动。
李溯又忍不住对他动手,伸手去推搡他的身子,提高了声音赶他:“出去!”
闻屿野最终还是被他推到了窗户边,李溯这时单手拉开了窗户。
不管闻屿野到底是住在客房还是睡在庭院里,李溯都不允许他再呆在自己的房间内了。
在李溯这样的步步紧逼之下,闻屿野只能退到了窗台上,他蹲在那里,像是被寒霜吹打了一夜的茄子,不敢相信李溯真如自己所说的那样讨厌他。
他又忍不住去重复问李溯:“真的没有一点点喜欢吗?”他好像并不在意李溯对他做了什么,甚至顺着李溯的力道一步步往后退,希望李溯不要再那么生气,妄想从李溯口中得到一个和刚才不同的答案。
李溯的回答是在闻屿野蹲到窗台上之后一把拉上了窗户,然后在闻屿野望着他的视线下,反锁上了。
李溯房间的窗台并没有宽阔到可以容的下闻屿野蹲在那里,在李溯拉上窗户之后,他就迫不得已站起了身。
可是那窗户也并没有他高,他只能弯曲着身子,像是一只壁虎一样攀在玻璃窗上。
李溯做完这一切之后,便躺回了自己床上,然后盖上毯子,闭上了眼睛。
在他闭上眼睛之前,还能明显的感受到那两道从玻璃窗外落到他身上的视线。
李溯原本以为他这晚会睡不着,但是或许是真的耗费了大量精力的原因,他在后来切切实实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来的时候是凌晨四点钟,他望了一眼窗外,壁虎已经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