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屿野其实是一位在生活中没有吃过什么实际性大苦的人,一直成长到十八岁,都鲜少遭遇什么挫折。
在这外出任务的前一天,他带着自己被李溯伤过的心,钻进了李晟越的酒窖里。
他抱着手机给“富豪”发消息,一边往自己的肚子里咕噜咕噜灌酒。
他发出很多抱怨李溯的小作文,说他的哥哥是如何冷心冷肺,怎么样的铁石心肠,对他又说过怎么样伤人刺骨的话。
而在此之前他和“富豪”提及有关李溯的最多的形容词还是“天使”。
“富豪”这才得知了闻屿野这初恋就这样还未开始就已经胎死腹中,他一目十行的看完闻屿野的单恋心酸小作文,又发来很多安慰他的话。
这天晚上的闻屿野喝的酩酊大醉,因此完全错过了路延宸告诉他的集合出发的时间点。
路延宸沉着脸色找到家里的时候,闻屿野还烂醉在酒窖没有醒来。
管家和佣人发现了他,把他扶起来交给路延宸,路延宸拎着他的后衣领子往车上拖。
路延宸把闻屿野塞进车里,脸色沉的吓人。
闻屿野两米长的大刀没有带上,因为家里没有人拿得动,车上的路延宸正一脸的风雨欲来,车上坐着的另一位组员原本就苦闻屿野那柄大黑刀久已,一时间也没有人出声提醒。
李溯从家门口出来的时候正巧撞见他们的车,路延宸的视线从李溯身上停了一下,知道这是李议员的亲生子,李溯抬起来眼睛看了路延宸一眼,又从倒在他腿上两颊泛红的闻屿野身上略过。
两人并不熟悉,但是出于礼貌,李溯还是对他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尽管他的目光很淡漠,他还是说了句:“麻烦了。”
他这样一句说完,就直接走了。
路延宸看他转过身之后的背影,身材挺拔修长,穿着一件黑色的风衣,走在清晨微凉的风里,显得有几分单薄,他好像还很怕冷的穿了件高领毛衣。
李溯来到了一家私人医院。
到了五楼,走到了走廊尽头的一间房门前,李溯拧开了门走进去,他提前预约好的医生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了。
他走过去坐到椅子上,面覆寒霜般的脸色,抬手到自己的后颈,撕掉了上面的纱布。
那医生看到李溯后颈的创口,也是倒吸了一口凉气:“你这是被标记了?”医生的眉毛紧紧皱起:“这简直是胡来,你这样的情况贸然被alpha标记会很容易引起发情期紊乱,你本来身体因为滥用抑制剂已经变得很差了,这很危险你知不知道?”
李溯沉默着没说话,只在那里低着头,等医生给他重新处理伤口。
就只是这样撕开后颈的纱布,房间里就已经微微蔓延开了那股高阶alpha信息素的味道。
极具侵略性,引起来一阵让人不太舒适的压迫感,这让给他处理伤口的医生再度惊讶,过去打开了排气扇,又反观李溯的脸色,心里“咯噔”一声。
他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这是被强制标记了?不是自愿的?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强制标记李议员的儿子。
如今的李议员几乎可以称得上是整个安锡城最有权势的人,就算是二婚之后,他似乎把重心放在了培养宠信二儿子身上,对李溯的关注似乎少了些许,可也不至于到不闻不问的地步吧,而且就算真的是不闻不问,只单单李晟越的儿子这一个名头,也不会有什么不长眼的alpha敢对着李溯这样。
更何况李溯在外界的身份还是一位alpha!
他所说的这些话并未得到李溯的回应,不过他已经习以为常李溯这样,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给李溯处理好伤口之后,又给李溯拿了一管外用的药。
李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这时候才开口说道:“我这次来是来拿上次拿过的那个针剂,我已经用完了。”
包扎伤口什么的还都只是次要,这才是他起个大早来到这里的真正原因。
或许是知道了闻屿野外出任务要一段时间不回来,李溯回去的时候脚步都轻松了不少。
三天之后他后颈的伤口已经快好的差不多了,他便从自己的书桌下面抽出来了一个小的金属箱子。
打开金属箱之后,里面并排摆放着五支玻璃管,里面是透明的液体,玻璃试管的外部也没有任何编号或者字体。
他打开了一支,用手边的注射器吸出来,给自己打了进去。
几乎是刚推进去一半,他就承受不了,那股钻心刺骨的疼痛感比以往更强烈,李溯不知道这是否有被alpha标记过的缘故,他整个腺体周围都一片红肿非常,后颈近乎疼到麻木,他汗如雨下,汗珠从额头往下流,模糊了他的视线,似乎连呼吸都带着难忍的阵痛,他很快就站不住了,不得不用手扶着桌子边缘,好支撑着自己不要滑倒在地上。
好在他对于忍耐这样的疼痛已经很有经验,他深吸一口气,然后又缓缓吐出来,就这样停一会儿缓一阵,这样一小管液体,李溯足足用了一个小时才完全给自己打进去。
闻屿野不在家的日子确实让他轻松了不少,睡眠质量也有所提升,如果忽略掉那点被他打了标记之后的不适的话,他这几天的生活已经称的上是难得的舒心惬意。
在闻屿野离开之后第七天的夜里,李溯照例登陆上论坛,看有没有人回复消息的时候,他看见他的头像框旁边终于亮起来了消息提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