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院整个七楼瞬间弥漫开来那股S级alpha信息素的味道。
好在那信息素并无攻击性,可是高阶的alpha信息素还是引起了很多人的不适。
研究院七楼被紧急封锁起来,所有房间实验室包括走廊的排风扇开始疯狂旋转。
一个小时以后脸色铁青的罗芩看着眼前哭哭啼啼嘴里不断说着:“抱歉,博士…但是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实在是太不小心了。”的助手。
助手眼里透出来怯意,一副不敢跟罗芩对视的模样,他似乎也是知道自己闯下了多大的祸,自责的捂着嘴哭。
他虽哭得可怜,但是周围的研究员迫于罗芩博士的威压,并无人敢上前去安慰他。
而且这确实是一件非常严重的意外事件,这样不小心造成的后果,很可能是使罗芩近月来关于闻屿野腺体标记计划全部泡汤。
空气一时间变得异常安静,除了那位助手的抽泣声之外再也没有别的声音。
罗芩的目光从这位她来到安锡城之后加入她的团队的助手脸上一寸一寸的划过,她对着那张哭得梨花带雨脸突然开口说道:“信息素提纯液是放在我办公室柜子里的金属箱里的,金属箱子上面有两道锁,如果不打开的话,里面封存的信息素提纯液是很难被不小心打碎的。”
助手正哭得动情的脸上僵了一瞬,他紧接着解释道:“上面有一道锁没锁紧,我整理柜子的时候不小心把箱子碰掉了,里面的东西才摔了出来……”
罗芩问:“这么容易?所以你不小心把箱子摔了一下,两道锁就都开了?”她的声音里已经漫上怒意:“那可真是有够不小心的呢!”
这样蹩脚又牵强的话也敢拿出来糊弄她!
一向冷静的罗芩情绪被激起,险些当场失了分寸,她最后沉着脸色,迈开脚步直接走过那位助手身边:“不管你是出于谁的指使,抱有别的什么目的,我都只告诉你一件事,你明天不用再来了。”
话音刚落,那位助手的脸色就瞬间惨白了,周围的人听到罗芩的这个决定也不由心里吸了一口凉气。
研究院的门槛现今很高,并不是谁想进来就能进来的,而且还是作为罗芩的助手,这等同于罗芩的所有项目都会有他的参与,哪怕以后离职不再做罗芩的助手,这段经历也相当于给他的简历镀了一层金。
可是他自己的离职跟被罗芩当着众人的面赶出来研究院就不一样了,而且事因还是因为他的失误引发的意外事件。
这样传出去,他以后基本与研究院无缘了,没有任何一个区的研究院会接收他。
他以为这件事最后他可能会被罗芩赶到别的部门或者随便指使到哪个角落里干一些杂活,可是没有想到罗芩竟然如此决绝的将他赶了出去。
那位闯了祸的助手离开研究院的时候脸上的泪痕还没干,等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一处偏僻的街道的时候,一辆黑色的轿车停靠在了他身边。
车窗打下来,露出来何可解的脸,他将一个信封递给那位助理,对他说道:“这是院长介绍信,你拿着这封信到第三区研究院就职吧。”
等他接过去信封之后,何可解又从身侧提出来一个箱子,递了过去:“这是付的尾款。”
李溯于当晚在办公室里接到了来自罗芩的“亲切问候”。
她说:“是你做的吧?”
“什么?听不太懂。”李溯一边跟她说话,手里一边看着设计师刚发来的地下室的设计图纸。
罗芩那边沉默了一瞬,似乎是在控制平复自己的情绪,但是最后显然效果不是很好,最后说出来的话像是咬着后槽牙说出来的那样:“李议员手段下作,竟无耻至此!”她痛骂之后还放下狠话,告诉李溯她一定会帮闻屿野完成标记覆盖,让他从此摆脱李溯。
李溯听她说这些话,脸上神情都未曾有一丝的波澜,他语气也轻飘飘的像是很无所谓那样:“哦?是吗。”
一个月之后罗芩再次给李溯打电话,这次沉默的时候更多了一点,也没有骂李溯,只提出来自己的要求,希望李溯能够再给一瓶信息素提纯液。
但是李溯拒绝了。
那是闻屿野这次发情期的前一天。
身体虚弱的闻屿野在曾经靠李溯的信息素来渡过发情期的时候就已经不太好过,如今再猛然剥夺那仅有的信息素安抚的效果,那在这三年里从未得到真正意义上的信息素交换的闻屿野会变成一副什么样,李溯是看不到的。
只有罗芩会看到。
罗芩跟李溯用闻屿野比心狠,那么罗芩肯定是输家。
闻屿野发情期的第三天,罗芩又打来了电话,她这次开口问李溯,到底是想要什么。
李溯这次回到研究院时特意换上了白大褂,他乘坐电梯来到七楼。
进到实验大厅的时候里面还有很多位研究员围在闻屿野的玻璃房前面,甚至还有路延宸出现在那里。
这很出乎李溯的预料,毕竟他也有暗中干涉,让路延宸在这段时间外出任务的,没想到路延宸竟然还是在闻屿野发情期的时候凑过来了。
或许在找自己之前,罗芩已经让路延宸用自己的信息素去安抚闻屿野过了,那可能是一次很失败的尝试,从他们目前的脸色上来看。
这是李溯预想过的结果,可是只要一想到路延宸的信息素也尝试去沾染到过闻屿野身上,李溯也不由蹙眉,心中一片厌恶,半点儿看他们这些跟他作对的人吃瘪的愉悦感都没了。
他朝闻屿野所在的玻璃房那里走去,有人给他让开路,他走到玻璃房前的时候,看见闻屿野正蜷缩在那张小床上,脸涨得通红一片,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流了满脸,他半张着嘴唇,喘得又急又促,像是怎么呼吸都进不到肺里氧气的模样,他浅棕色的长发被汗水打湿,有些结成一缕一缕的。
他紧闭着双眼,似乎已经被发情热折磨的失去意识了。
李溯站在玻璃房前,微微偏了偏头,跟站在一侧的罗芩开口说道:“不是让我来帮忙?还不打开?”
罗芩的双手垂在身侧攥成拳头,攥得死紧,她的下颌线紧绷着,就在李溯居高临下的打量着她以为她要上来给自己一拳的时候,罗芩走上前去,在玻璃房的指纹识别锁上抬手按了上去。
李溯终于进来闻屿野的玻璃房,这是他弟弟近三年来一直生活的地方。
玻璃房门在李溯进去之后飞快合上,整个房间里omega发情时散发出来的信息素味道浓郁的不像话,树莓果香掺杂着某种腥甜让李溯的身体也不由有些发热。
但是总不至于到失控的程度。
而且李溯还敏感的察觉到了那一缕陌生的alpha信息素的味道,像是一种沉木香,那应该是路延宸的信息素味道,这让李溯的心情变得很不好。
毕竟他和闻屿野之间是完全标记过的,任谁在自己的处在发情期的omega身上闻到不属于自己的信息素味道估计心情都不会太舒畅。
李溯的声音沉了点,目光扫过玻璃房外的众人:“你们要在这里看着?这不太好吧。”
他已经坐在了闻屿野的小床上,一只手按在他裹住他的薄被上,作势要掀开。
七楼实验大厅的灯光被熄灭。
即使人都离开了这里,灯光也被熄灭,但是李溯还是看到了高处墙角那里不断闪烁着红光的监控。
李溯并无想让旁人给他和自己的弟弟录制活春宫的打算,于是只脱掉了外套,然后半掀开闻屿野的被子,俯身倾了过去,alpha信息素的味道在这狭小的空间里释放出来。
几乎是刚一释放,原本失去意识的闻屿野就挣扎着缠了上来,他无力的手攀在李溯的肩膀上,身子不由自主的往上贴去,胸口剧烈起伏起来,嘴里艰难的叫着:“puppy……puppy…”
李溯将他的身子翻过来,然后抚开他后面散开的头发,露出来那截脖颈。
然后他毫无犹豫的咬了上去,这样的标记行为他从未做过,但是好像成为alpha之后也无师自通了。
在他咬上那腺体注入信息素的时候,他身下的闻屿野身子猛的一挣,喉咙里发出来一声无力的哽咽声,他的双腿蹬动了两下,但是随着信息素注入越来越多,他的身子也软下来。
在这三年里从未在发情期得到alpha信息素标记的身体似乎是有些难以承受这过激的刺激。
闻屿野紧闭的双眼里流出来了更多的泪水。
他喘得很急,听起来像哭。
李溯的手顺着他的腰下滑,缓缓下探……
一个小时之后,实验大厅的灯光亮起来,李溯从玻璃房里走出来,脸上神色跟刚才进入的时候并无二致。
他身上那股带着浓郁的信息素掺杂在一起的情欲味衬上他那张依旧冷漠的脸,显出来几分违和。
他表现的好像真的只是来单纯的帮研究院一个什么忙,饶是大家知道高阶alpha并不怎么受低于他等级的信息素影响,看见他这副云淡风轻的从那间玻璃房里走出来的时候心里也不免唏嘘。
虽然他还是神情冷淡,但是那湿淋淋的沾着一些透明粘液的右手还是展现出来了他所帮的忙并不那么单纯。
躺在玻璃房里被薄被裹住只露出来一个脑袋的闻屿野两颊还泛着未散去的坨红,但是呼吸已经平稳了,看起来像是陷入了沉睡。
李溯在再次进来的众人眼前走到实验大厅的一处试验台前,拧开了清水流出的水龙头,他将双手反复揉洗了将近十分钟,像是沾上了什么不得了的脏东西。
研究员们沉默着看他洗完手,然后走过来抽出来桌台上摆放着的纸巾,将手擦干。
他做完这一切之后竟迈开腿朝外走去,像是要离开的模样。
罗芩正进入到闻屿野的玻璃房里检查他的状态,看见李溯要走,连忙叫住他:“你这就走了!?他夜里可能会醒……”
李溯停下来回答她:“当然,我二十分钟之后还有一个会议要开,你们不随便进去房间里遗留下来的信息素可以让他安睡今晚。”
“那你明天……”
罗芩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李溯打断了:“我明天不会来了,我说过了只是在你的再三请求下过来帮你们一个忙,信息素提纯液被打碎是你们的工作失误,我不需要为此负责,如果说他不是我的omega,那么我也没有义务陪伴他度过发情期,不是吗?”
他说完这段话,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留下来被他噎得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的罗芩。
李溯从研究院走出来的时候看见了站在门口的路延宸。
他看起来像是在这里已经等他多时了,路延宸走近他的时候,李溯从他眼神中清楚的看到了不善的目光。
“他欠你的早就已经还你了,你却还是不愿意放过他,偏要折磨他?”路延宸鲜少会有这么阴沉的脸色,他看着李溯,那张将闻屿野迷的魂不守舍的那张脸。
李溯长这样冷冷清清看起来不食人间烟火的一张脸,结果美丽皮囊下裹着的是一颗贪欲十足的狼野之心,只有闻屿野那时候看不真切,偏去招惹,落得个如今下场还被睚眦必报的不被放过。
李溯听他这样讲话,不由笑了一下:“我怎么叫折磨他了,不是你们叫我过来帮忙的吗?”
“你不要太过分!”路延宸声音低了一点,目光充满警告意味的望着李溯。
李溯特别不屑跟他在这里浪费时间,觉得他跟罗芩一样,有办法的话早就直接去做了,还用在这里和自己叫嚣。
他又看了一眼时间,不再理睬还站在那里的路延宸,擦过他的肩膀,走到自己的车前,有人帮他拉开车门,他弯腰坐了进去。
车子行驶开来,他看到路延宸还站在研究院的门口迟迟未动。
在前面开车的何可解忍不住从后视镜里打量李溯的脸色。
李溯坐在车的后排,身子往后仰在椅座上,思绪不只是飘向了哪里。
他坐在车里之后整个放松了不少,回忆起来玻璃房里的闻屿野总觉得鼻腔里似乎还萦绕着那股树莓果香。
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不由自主的手指相互摩挲了几下。
明明洗了很久的手也擦干了,这会儿还是像是有种擦不干的湿润感一般。
他微微闭上了眼睛,听到何可解出声问他:“怎么样?”
李溯的声音里这时候透出来无法掩饰的愉悦,他勾了一下嘴角,回答说:“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