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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7章好徒儿,为师不宣(41)
秦清与谢寒臣一起进了屋,韩子昂轻车熟路的邀请他们坐在椅子上,倒了茶水与他们,似乎经常来这里。
谢寒臣起身环顾了四周,朴素却干净整洁,母亲一如从前,一切都是打理的如此妥当,桌上放着做了一半的针线,想在这之前母亲都是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如今却做什么都得亲力亲为,想必这些年定是受了不少苦。
这时,谢寒臣在柜子旁发现了用布包着的形似刀模样的东西,这不会是……
“这是你父亲的佩刀,流云。”
谢寒臣朝着声音的方向看去,母亲正领着父亲进屋,谢寒臣拿着刀大步走到韩子芳的跟前。
“母亲,父亲他……”
一旁的谢云依旧呆愣痴傻,对谢寒臣说的话毫无知觉,韩子芳让谢云坐下,他便听话的坐下,再无动作。
谢寒臣满心都是疑惑,秦清也奇怪,但她无论如何也是个局外人,也不好多问,只能静待他们自己来说。
“臣儿,你把刀上的布巾打开。”
谢寒臣犹豫,没有动作。
“母亲,父亲从不让除他以外的人碰他的佩刀……”
“无妨,你打开便是。”
谢寒臣这才缓缓打开,布巾滑落,露出了完美精致的刀身,刀鞘刻有云纹,虽然已有些黯淡,却仍能看出以往的风采,谢寒臣忆起了父亲从前持刀的意气风发,恍然还如昨日。
“母亲,父亲一直都是对流云勤于擦拭,甚至不愿其他人去碰它,如今怎么成这样了?”
“他如今这般模样,不过是个废人罢了,要刀又有何用?”
谢寒臣嗓音颤抖:“父亲的武功废了?”
韩子芳缓缓闭上眼,镇定了情绪之后,说道:“嗯。”
“是谁干的?”
韩子芳没有回话,谢寒臣看向了韩子昂,眼里满是恨意:“韩子昂!是你?”
韩子昂并没有退缩,而是冷冷看着他:“到如今,你还觉得是我所害吗?”
“除了你,还能是谁?”
“是我。”
谢寒臣不敢置信,但他脑子里反复回响的声音,的确是母亲的。
“母亲……你莫要跟孩儿开玩笑。”
韩子芳异常的冷静,她并没有因为谢寒臣惊愕的模样而慌张,缓步走到谢云跟前,将他脸上杂乱的头发整理着。
“废去他功力的药是我亲自喂他的。”
“为……什么?”
“因为……那时的谢云已不是从前的谢云了。”
“母亲,我不明白……”
“你还记得凰教是因为什么罪名被屠教吗?”
“谋逆之罪。”
“对,谋逆之罪。”
谢寒臣慌张的解释着:“但这是莫须有的,是韩子昂想一权独大,给父亲的欲加之罪。”
韩子昂听到自己被点名,不禁扶额,他可从来没这么想。
“子昂,不会真是你杀了你姐姐全家吧?”苏果儿悄声问道。
“连你也这样想?”
苏果儿叹道:“平日里你杀伐决断,也不是不可能,对吧?”
韩子昂冷哼一声,没再理会苏果儿,苏果儿一脸委屈的坐在一旁,时不时地向着秦清这边偷觑着。
秦清无奈的摇摇头,这女人真是一时也不歇,不过她现在可没心思看他俩打情骂俏。
只见韩子芳发出一声嗤笑,她转过身盯着谢寒臣:“不,事实你父亲确实是想谋权篡位!八年前的中秋正是他起兵造反的前一天,他一世自傲不拘,却没想到朝廷早已知晓了他的计划,在中秋那日派兵来围剿凰教。”
“不!这不可能!有母亲在,父亲绝不会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
“呵、可笑的是他从头到尾都瞒着我,但还是被我发现了端倪,新帝我是了解的,远不像看上去那般软弱,可他却根本不听劝告,终究还是酿成了大祸!”
谢寒臣指向韩子昂,他眼里满是不信任,即使说出这些话的是自己的母亲:“那他呢?那日我明明见他带兵闯进教坛!父亲被他一剑刺中,这是我亲眼所见,绝不会有错的!”
韩子芳上前轻轻抓住谢寒臣的胳膊,慢慢压下:“臣儿,子昂他是对我们有恩的,你不可如此无礼,那日新帝因着子昂是与我一母所生的亲姐弟,担心他不忍下手,故而派了其他人来,我隐隐觉得那日恐有不测,才休书一封派人给子昂送去,没成想竟是一念成谶,幸亏他赶来的及时,假借剿灭之意,救了我与你父亲,你那时还小,你所看到的那一剑只是刺在了你父亲的右肩。”
谢寒臣楞在当场,原来他所想要报仇的人竟然是自己的恩人,可笑,真是太可笑了。
韩子芳继续说着:“为了保险起见,我让长风先带你离开,他武艺高强、对你父亲忠心耿耿,定能护你周全,可我没想到的是,那一夜腥风血雨过后,子昂派人传来的消息是长风抱着你被逼至悬崖,最后跳崖自尽了……”
说到动情处,韩子芳潸然泪下,她紧握住谢寒臣的手:“今日再见到你,为娘心里属实不是滋味,八年时间都没能陪伴你左右,竟是一开始都没认出你来。”
谢寒臣看向一旁痴傻呆愣的谢云,眼神望向前方,没有一丝神采:“可,你为什么要把父亲变成这副模样?”
韩子芳身形一顿,竟是一时不知该怎么解释。
韩子昂见状,起身上前扶住韩子芳,看着谢寒臣解释道:“当日虽是救下了谢兄与长姐,但却没能救得了凰教上下,更何况长风与你的死讯隔日传来,你父亲怎可罢休,他瞒着本王与长姐,深夜趁着长姐熟睡偷入宫中行刺,却没想到皇兄早就知晓本王救下了他们,宫中高手如云,何等森严,更何况谢兄当时还深受重伤,轻易就被拿下了,本王……”
韩子芳阻止了韩子昂继续说下去:“子昂,我来说吧。”
韩子昂担心道:“长姐,你何必硬撑。”
韩子芳微微摇头:“这是谢家的事情,自然由我来向臣儿解释,我无妨,你无须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