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娇抬眼,清楚的将可能会有的后果告知她,“娘娘孕事后期,身子会愈发虚弱,产子后容貌可能会如老妪一般,身子也会落下弱症,不良于寿。”
薛蓉微微一怔,旋即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
薛轻裳却鼻头一酸,掉下泪来。
余娇不置可否,只为了权势便拼命都要产下这个孩子,真的值得吗?
后宫的女人终其一生,似乎只有这条出路,薛蓉是真正身处其中的人,她这种置身事外的,是没办法感同身受的。
好与坏,都是别人自己选择的人生,光鲜与苦楚外人不得而知,也不该过多置喙。
“傻裳儿,你哭什么?阿姐如今不是还好好的?”薛蓉一招手,薛轻裳就伏到薛蓉肩头上,呜咽起来。
“臣女去给您开安胎和调养身子的药方。”余娇识趣的提着诊箱去了寝殿外写方子。
薛轻裳伏在薛蓉的肩膀上,眼泪不住的往下掉,心中酸涩不已,她比阿姐小了十多岁,自出生就享阿姐的庇佑,千娇百宠的长大,想要什么,从来都没有得不到的。
薛家一门的重担都压在阿姐一个人的身上,她却没办法替她分忧。
薛蓉拍了拍薛轻裳的背,笑着安慰她,“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爱哭鼻子,你往后就是要做姨母的人了。”
薛轻裳用帕子擦了擦眼角的泪花,小心翼翼的摸了摸薛蓉的肚子,“阿姐,你不如跟圣上提一提,回咱们靖远伯府小住一段时日?”
薛蓉何尝不知道这后宫里到处都是魑魅魍魉,若她怀上身子的消息传扬出去,那些人背地里不知要使出什么手段来。
但她薛蓉在后宫屹立不倒这么多年,也不是吃素的,这个好不容易才得来的孩子,她绝不容许有任何人动手脚,也绝不会重蹈覆辙。
她摇了摇头,“阿姐心里有数,你不要担心,我怀身子的消息先不要跟任何人说。”
“爹娘也不行吗?”
薛轻裳见薛蓉摇头,又压低声音道,“那可要跟申阁老通声气?”
薛蓉微顿了下,才道,“你今日出宫后,去他府上一趟,跟他说一声。”
薛轻裳点头应下,往薛蓉腰后垫了个软枕,薛蓉拉住了她的手,笑着说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娘上次进宫来的时候,还与我说起你的亲事,京里这么多世家公子,你就没一个瞧上眼的?”kΑnshu伍.ξà
薛轻裳俏脸微微一红,“咱们京城这些世家公子都是什么德行,阿姐你还不清楚?仗着祖辈蒙荫,整日游手好闲,胡作非为!”
薛蓉顿时笑了,“说来也是,裳儿你生的才貌双全,那些个浪荡子哪里配得上你?这些世家子你看不上眼,那就选个家世寻常的也无妨,有阿姐在,总归不会叫你吃苦的。”
薛轻裳有些激动,“当真?阿姐不在意我嫁入寻常门第?”薛轻裳原先还担心家里门第太高,她阿姐又是皇贵妃,必定是不容易她嫁入寒门的。
薛蓉听她这样说,好奇的道,“你这是心里有人了?快跟阿姐说说,你这丫头看上哪个了?”
薛轻裳被她问的有些害羞,支支吾吾好半天才小声说道,“今科三元及第的状元郎余启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