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一日,她嫁了人……”顾韫苦笑道,“我便不纠缠她了。”他说完,又正色看向魏敏,“魏姑娘你性情洒脱,以后自会遇得良人,我顾韫性子顽劣,在京城不过是个游手好闲,靠祖辈蒙荫的浪荡子,实在没什么可值得你惦记的。”
魏敏脸色惨淡,她执着的看着顾韫,问道,“我于你就断无一丝一毫的可能吗?”
顾韫往后退了一步,“魏姑娘今日的话我就当从未听过,往后也不必再提。”.xiumb.
魏敏强忍住泪意,给了自己最后的体面,“多谢顾小侯爷为我的清誉着想。”
她视线有些模糊,忙背过身去,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哽咽,“顾小侯爷先回吧,我想再透透气。”
顾韫看了眼她的背影,静默了一瞬,道,“此处荒僻,魏姑娘莫要走远了。”
待身后脚步声走远了,魏敏才转过身来,眸子红通通的,脸颊上的泪珠像是啪啪的落在绣鞋上,氤氲出好大一片的湿痕。
她早就想到会是这个场面,可若不问个究竟,说个明白,她总是不甘心的。
如今这样也好,捅破问清,尘归尘,土归土,她也就彻底死心了。
魏敏没敢让自己落泪太久,怕叫刘瑶玉她们给瞧出来,她用帕子擦干泪痕,收拾妥帖,才回了凉亭。
却见凉亭里只剩下余娇一个人,亭子外拴了两匹马。
余娇见她过来,虽极力佯装出无事的模样,但那泛红的眼睛一看便是哭过了。
“我让她们先走了。”余娇说道。
魏敏像是松了一口气,卸掉了伪装和心防,她消沉的道,“我母亲在给我相看人家,我不想嫁给旁人,就想问问他……”
余娇见魏敏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不消说也能猜出顾韫说了些什么。
她轻叹了口气,“你若想哭便再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往后不要再惦记着了。”
魏敏摇了摇头,苦笑道,“已经哭过了,也哭够了。”
“爱慕一个不喜欢自个儿的人,终究苦的是自己。”魏敏望着远处湛蓝的填空,像是想通了一般,“顾韫也说了,他不过就是一个靠着祖辈蒙荫、游手好闲的纨绔子弟,这天下好男儿多的是,我魏敏难道还能嫁不出去不成!”
余娇勾唇微微一笑,她知道魏敏嘴上说得轻松,也不过是在粉饰,便笑着附和道,“是啊,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可多得是!”Κánδんu5.ζá
这话惹得魏敏也跟着笑了笑。
等到见魏敏神色比方才要好许多,两人才出了凉亭,准备骑马回去找她们。看書喇
“你行吗?”魏敏见余娇上马动作僵硬,有些担心的问道。
她倒是忘了余娇今日才刚学骑马,心里不由感念于余娇的贴心细心,为了她将其他人都打发走,特意单独留了下来。
“应该是可以的。”说出这句话,余娇其实也没多少信心,方才过来的时候,一路都有顾韫跟在她身后,她知道顾韫武艺高强,断不会让她坠马,心里有所依仗,才能骑得稳当。
“不然我们共骑一匹?”魏敏不放心的道。
“人要有敢尝试的精神,不摔跤学不会走路,我自己来吧。”余娇笑着说了这句话,翻身上了马。
如果顾韫不知道自己还会喜欢余娇多久,那她也会等到余娇出嫁那一日,问问他愿不愿意娶自己。
魏敏看着她,突然扯唇笑了笑,也跟着翻身上了马,她好像愈发明白为何顾韫会喜欢余娇了。
跟她呆在一起会让人感觉很舒服,而且越相处,就愈发觉得这人真的很好。
因为余娇骑得慢,魏敏也没有纵马,倒也有惊无险的回到了起点。
刘瑶玉她们几个凑在一起说笑,顾韫独自一人抱胸倚在一棵树身上,这情景倒也有些好笑,她们一群姑娘家,只唯独顾韫一个男子。
“我三妹妹今儿有出息,只两个时辰不到就学会了人骑马,我做东,咱们去杏楼吃饭!”刘瑶玉颇为自豪的道。
“我早就饿了,那咱们赶紧走吧。”崔琼笑着嚷嚷道。
几人说说笑笑上了马车,倒也没谁注意到魏敏的异样,只沈菀留心多看了魏敏一眼,不过她一贯是个玲珑剔透的人,心思透亮,嘴上却也从不说什么是非。
将她们送到杏楼,顾韫假称有事,要先走一步,并未随她们一同去用饭,想是一来顾忌到她们是一群姑娘,跟个外男在一起用饭也不方便,传出去有损清誉,这与去郊外跑马大不相同。
二来,大概还有魏敏的缘故。
顾韫走后,几人进了杏楼,要了个雅间。
沈菀宋静容她们都常来往于杏楼的诗会,伙计因而格外殷勤,饭菜很快也就送了上来。
只是这顿饭却吃的不是很太平,余娇才刚用了几口,就有人敲响了雅间的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