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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你是在青州太闲了,没有活做,便整日琢磨这些有的没的。”余娇搬出诊箱,将雕琢好的柳枝骨放进了下层的屉笼里,又说道,“我们是兄妹,自是比旁人亲近一些。”
余茯苓还要说些什么,院外突然起了风,槅扇被吹得‘咣当’一声,她忙走到窗边将槅扇给关上了。
丫鬟从房外走了进来,“两位姑娘,外间起风了,瞅着是要变天,床上的褥子有些单薄,奴婢给您换床厚的。”
“有劳了。”余娇将落在地上的木屑,清扫干净,扔进了放秽物的坛盅里。
丫鬟从屋内的卧柜里抱出一床厚被褥,将床上的薄衾换下,放进了柜子里。
不过是片刻功夫,外面已经响起了‘扑簌簌’的雨声,微冷的秋风从门缝中钻了进来。
余茯苓被吹得打了个哆嗦,有些担忧的道,“听说考棚里连张床也没有,只能将做文章用的木桌拼成木板床来睡,这突然又下起雨来,也不知小弟会不会受凉。”
“五哥儿的包袱里我放了治风寒的药,他是常年病着,对自己的身体肯定比常人上心,你不要担心。”余娇边梳洗边道。
余茯苓点点头,又想起明日要去游湖的事,道,“也不知这雨明日能不能停,我们跟杨小姐说好了要去城南游湖呢!”
余娇听她提起杨寄燕,犹豫了下,说道,“茯苓姐,你还是莫要跟那位杨大小姐走的太近。那日西园的事,若无她授意,那个小丫鬟平白无故为何要领着我们去那处?”
余茯苓眼下对杨寄燕的印象很好,“不能吧?那日她见咱们俩喜欢喝桂花茶,就让丫鬟送了茶饼,无冤无仇的指使那小丫鬟领咱们去西园,杨大小姐图什么?”
余娇用帕子擦干净脸,她实在不想在背后说人,只是为了防止上次西园的事情再次发生,耐着性子说道,“大户人家的深宅后院手段极多,人命在她们眼里实在算不得什么,我们还是要小心一些为好。”
余茯苓想到上次在西园那位顾小侯爷凶神恶煞的样子,觉得余娇的话很是在理,她摸着仍有些疼的腹部,心有余悸的道,“我记下了。”
外面的雨声越来越大,如瓢泼似的,吵得人有些无法安眠。
余娇在床上翻来覆去好大一会儿都没有睡着,里侧的余茯苓呼吸均匀平缓,已睡着了。
余娇起身点了灯烛,坐在窗牖旁的软塌上看了半夜的书,直至困得打了好几个哈欠,才躺床上睡去了。
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雨并未停歇,仍淅淅沥沥的下着。
杨寄燕让人来穆府送信,下着雨不便乘画舫游湖,相约改日再去。
余茯苓有些失望,余娇却很高兴,她实在不想跟杨寄燕多接触。
这场雨一连下了三日,天气转凉,秋意浓了许多。
放晴这日,杨府的小厮送了口信过来,说是余娇要的东西已经做好了,让余娇过去瞧一瞧。
余娇跟穆衍打了声招呼,以杨夫人身子又有些不爽利为借口,跟余茯苓又去了杨府。
经了三天的雨水,杨府西园原先开的极好的花都被打得有些七零八落,花瓣变得残缺不全。
余娇不由低叹道,“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余茯苓还当她在跟自己说话,一脸懵懂的道,“什么泥香?”
余娇摇了摇头,“没什么。”
一道声音从池塘边的假山后传来,“好诗!余姑娘倒真博学多才,竟能出口成章!”
余娇抬眼看去,刘子期从假山后走了出来,他脸上带着隽雅的笑容,“原只知道余姑娘医术好,不想竟这般柳絮才高,这诗比一众文人写的还要好。”
余娇欠身施了一礼,“刘公子谬赞了,这句诗是从古籍上看来的,并非我所作。”
刘子期听她这么说却有些不信,他整日宅在府里,看过的书不知凡几,若是见过这样的好诗,不会没有印象。
不过他并未深究,道,“余姑娘要的几样东西做出来了,打铁师傅也在正堂里候着。”
余娇点了点头,跟在他身后,朝园子的正堂走去。
顾韫正饶有兴致的把玩薄钢刀,这刀看着虽不起眼,但他刚才试了一下,锋利的很。
见余娇走进来,他站起身,晃着手中的薄钢刀,说道,“这刀子等你用过,送与我如何?”
余娇看向他手中的手术刀,见刀刃极薄,竟比她预期中的要好上许多。
她伸出手,说道,“这是我用来治病救人的,顾小侯爷若是喜欢,让师傅再做一把就是,何必夺人所好。”
顾韫冷哼一声,“小气!不就是一把刀子,小爷过几日就要离青州,我给你银子就是,你再去打一把。”
余娇淡笑不语,仍旧伸着手。
刘子期唤了一声顾韫的名字,他才不情不愿的将手中的薄钢刀递给了余娇。
余娇用指腹擦过刀尖,顾韫见她这个动作,急忙喊了一声,“小心!这刀刃我刚试过,很是锋利。”
余娇抬起手指,将手术刀熟稔的在掌心打了个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