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莞侧首看向杨寄燕,笑问道,“你好像很关心那位余公子,难不成看上人家余女医的兄长了?”
杨寄燕垂眸,做出害羞的样子,微微颔了颔首,“我说出来莞姐姐可莫要笑话我。”
沈莞露出惊讶的神色来,从秋千上走了下来,“燕姐儿,你还真看上余女医的兄长了?我方才不过是在说笑。”
杨寄燕眉目间多了一抹惆怅,“前不久乡试的时候,我去贡院送爹爹,碰巧遇见了余女医的兄长,实不相瞒,莞姐姐,我初见他,就喜欢极了。”
沈莞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是好,只听杨寄燕继续诉说道,“莞姐姐,我想嫁他为妻,便去求了爹爹,我爹爹起初不同意,乡试放榜,余公子中了榜首,我爹爹才松了口。”
沈莞想不到杨寄燕竟会这般大胆,不过才见了那余公子一面,竟然就生出要嫁给他做妻子的念头来,又闻听她说杨知府竟同意了,便追问道,“那后来呢?你们的亲事定下没有?”
杨寄燕声音低落了许多,她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余公子在乡下已经定了一门亲事,他拒了我爹爹。”
杨寄燕并未说出余娇便是余启蛰心仪的女子,依照前世的轨迹,余娇来不了京城,就算黛碧找的劫匪没能将她解决掉,在余启蛰仕途发迹之前,余娇也会病逝。
而眼下,余娇不在京城,正是她嘘寒问暖,红袖添香,接近余启蛰的好时机。
“他倒也算有情有义。”沈莞轻声感慨道,虽然她没有门第之见,但以世俗的眼光来说,杨寄燕的身份配余女医的兄长绰绰有余。
余女医的教养便是极好,她的兄长能为乡下定好的亲事,拒了知府千金,在寻常男子之中,已经算是十分难得。
“莞姐姐……我心里认定了余公子,便是与他做妾也是无妨的。”杨寄燕拉住了沈莞的手,做出一副痴情状,软声央求道,“姐姐你若是知晓他住在何处,便告诉我吧。”
沈莞见她这副用情极深的样子,不免轻声叹道,“你何苦这般呢?”
杨寄燕用黯然神伤的眼神看着沈莞,神情执拗。
沈莞只得道,“我也不知他住在何处,不过我可以去杏楼帮你问问蘼芜姑娘,她消息最是灵通,若她也不知余公子住在何处,那我便也没处寻了。”
杨寄燕脸色转好,欢喜的拉着沈莞的衣袖道,“谢过莞姐姐,我在京城人生地不熟,还要莞姐姐多照看着些。”
沈莞无奈的笑了笑,用手点了点杨寄燕的头,“你啊,不肖你说,在京城我本就该照拂你。”
杨寄燕抿唇笑了笑,“莞姐姐,皇宫里是不是有位姓程的公公,听说是圣上跟前的大红人,在皇宫里除了圣上,便是他的权势最大了。”
沈莞在唇前用手指比了比,“嘘!”她朝四周看了看,才压低声音道,“你从哪儿听来的这些话?”
杨寄燕掩去眸中的异样,“坊间都这么说,怎么了?这位程公公提不得吗?”
前世周家被抄家,她被接回家后,虽再没怎么出过门,但托父亲的夫福,他时常在家中痛骂借清流的势一步登天做了大理寺少卿,后却又投奔司礼监程英,在官宦和奸党之中左右逢源愈发的势的余启蛰。
杨寄燕还记得有一次,她偶然间在庭院中撞见父亲与沈学士下棋,听两人在交谈之中说余启蛰在刘次辅为房师前,便与司礼监掌印程英相识,且交情不浅,好像余启蛰早就拜了程英为师。
杨寄燕细细想过,程英是宫里的宦官,且已经得势这么多年,这么一个大人物不可能屈尊绛贵的去青屿村那样的小地方,两人相识,只可能是余启蛰进京会试这段时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