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司稍顿片刻,道,“请笄者刘家三女余娇入场。”
刘瑶玉和余茯苓一左一右跟在余娇身后,陪着她从东屋走了出来。
余娇欠身行礼,拜过父母宾客后入座。
在场的不少宾客还是头次见到余娇,心里都有些好奇。传言刘家的这位三小姐原先一直被养在乡下,不是在京里长大的,可这通身的气度一点也不输给那些世家小姐们,举止落落大方,长相也是十分标致。
刘府这样书香门第的人家,生出来的姑娘,果然秀外慧中,难怪安南侯府会上赶着想要结亲,这刘三姑娘及笄礼后便能出阁了,不少夫人太太打量着余娇,又想到她还是个女医,有着一手精妙的医术,这样的姑娘若是娶回去做儿媳,府中人但凡有个病症,也能便意不少,不少人家都起了结亲的心思。
余启蛰站在人群中,目光不流转的落在余娇身上,桃花眸有些深沉,不知在想些什么。
有司请了赞者杨女先生入场,杨女先生以盥洗手,于西阶就位,为余娇梳发,手法熟练的将余娇头上的垂杨双髻改成了飞仙髻。
刘夫人作为加服的正宾,她用司者捧的宾盥净手后入场,走到余娇面前,高声吟颂祝辞,“令月吉日,初加元服。弃尔幼志,顺尔成德。寿考惟祺,介尔景福。”
祝辞后,司者奉上罗帕和发笄,刘夫人拿起发笄,为余娇加笄,赞者杨女先生随后为余娇象征性的正笄。
余娇起身,观礼的宾客作揖祝贺,她回以浅笑。
而后余娇回到东房,杨女先生从有司手中取过衣裳,送进屋内,余娇更换上与头上发笄相配的素衣襦裙,再次出房,向刘裕夫妇和刘老夫人行跪拜礼。
这算是一加一拜,紧接着便是二加,刘夫人再次净手,有司奉上发钗,刘夫人再次高声吟颂,“吉月令辰,奶申尔服。敬尔威仪,淑慎尔德。眉寿万年,永受胡福。”
祝辞后,杨女先生为余娇取下发笄,刘夫人为余娇簪上发钗,杨女先生帮忙正发钗,宾客再次向余娇作揖祝贺,余娇回到东屋,更换上与头上发钗相配套的曲裾深衣。
二拜过后,便是三加三拜,有司者奉上钗冠,刘夫人再一次高声吟颂,“以岁之正,以月只令,咸加尔服。兄弟俱在,以成厥德。黄耇(gou)无疆,受天之庆。”
杨女先生去发钗,刘夫人为余娇加钗冠,杨女先生帮正钗冠,宾客作揖祝贺。
蒹葭帮余娇换上大袖长裙礼服,笑着说道,“姑娘可是觉得累了?再忍上片刻,便可礼成了。”
余娇笑了笑,脸上稍带倦意,及笄礼仪式的确有些冗杂,不过一生也就经历这一次,这样的繁琐还是能忍受的。
再次出房行拜礼后,醴酒席已摆好,余娇入席,刘夫人从杨女先生手中接过醴酒,递给余娇,余娇面朝祭拜天地的供桌行跪拜礼,将醴酒倾倒半杯,洒在地上做祭酒,剩余的半杯送到唇边,象征性的沾了沾唇。
头上的钗冠和一身大袖礼服极其沉重,蒹葭上前扶着余娇站起身,刘裕慈爱的看着余娇,“礼仪既备,令月吉日,昭告尔字。爱字孔嘉,髦士攸宜。宜之于假,永受保之,曰妤宁甫。”
这是为余娇赐字妤宁。
余娇答道,“妤宁虽不敏,敢不夙夜祗来。”
接着便是聆训,刘裕温声道,“事亲以孝,接下以慈。和柔正顺,恭俭谦仪。不溢不骄,毋诐(bi)毋欺古训是式,尔其守之。”
余娇恭顺的答辞,“儿虽不敏,敢不祗承。”
刘裕夫妇携余娇作揖感谢来宾,如此才算礼毕。
刘夫人请了戏班子,几日前就进府在后园搭好了戏台,筵席也摆在后园里,刘夫人让蒹葭扶着余娇回房里休息,邀请宾客们去后园入筵席。
余娇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对上余启蛰的目光,朝他眨眼笑了笑,而后回映月榭换掉了身上的大袖礼服。
方才的钗冠实在太重,余娇的脖颈都有些僵了,蒹葭给余娇倒了杯热茶,一边帮她揉肩一边心疼的道,“姑娘晚点再去筵席也是无妨的,您好生歇一会儿。”
余娇喝茶的功夫,刘瑶玉从外间走了进来,她手中拎着一样罩着黑布的东西,“三妹妹,顾小侯爷让人给你送了生辰礼来。”
刘瑶玉一脸高兴,仿佛收礼物的人是她一般。
她将手中被黑布罩着的东西放在桌上,笑嘻嘻的道,“三妹妹,你猜顾韫给你送了什么来?”
桌上的东西有些像箱笼,体积不算小,余娇着实猜不出,她笑着摇了摇头,顾韫的伤也不知可完全恢复了,竟还分出心神来让人给她送生辰礼。
“你快打开看看。”刘瑶玉笑着催促道。
余娇伸手撩开了黑布,露出一座汉白玉的鸟笼,玉笼采六角攒尖顶殿宇式,两层飞檐,飞檐翘角,坠以珠串,檐板刻莲纹,斗拱镂雕鸟羽纹路,格外精美。
笼内一只粉色凤头鹦鹉俏立,双爪紧抓着栏杆,鸟首微侧,翎毛顺滑,长羽拖尾,歪着脑袋去看余娇。
“仙女下凡啦,仙女下凡啦!”凤头鹦鹉抖了抖头上的凤羽冠,镰刀形的嘴开合,声音清晰的叫道。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