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付晟屿嚷嚷着要吃排骨,说是吃啥补啥。
做好之后,付晟屿晃荡着左手坐到饭桌前,鼻子翕动,对着饭菜嗅了好几下。
“糖醋排骨好香啊!这是什么?”
付晟屿指着一碗汤。
“核桃煲鸡。”
“也是给我补的吗?”
付晟屿想到什么,小脸一红。
“是啊。”
傅谨言给他盛了一大碗汤,还特地捞了好几颗核桃。
“哥,你真疼我。”付晟屿满眼期待说,“哥,你再给我夹块排骨呗。”
“你自己夹。”
“我手都断了。”付晟屿哼哧哼哧说,“求求你啦嘛,哥~~”
傅谨言被他哼得不行,夹了一块中排丢到他碗里。
“哥,我现在是残疾人,你能不能喂我吃一口嘛~”
傅谨言头都痛了:“吃不完的排骨可以拿去喂狗。”
“啊?你喂狗都不喂我?”
傅谨言端起盘子,付晟屿立马从他手里抢过来,老老实实快速扒饭。
“我吃我吃。”
扒了几大口饭之后,付晟屿被噎得翻白眼,捶了好几下胸才咽下去,立马喝了一口汤润喉咙。
洗碗的时候,付晟屿还守在一边唧唧呱呱说个不停,被傅谨言赶去做作业去了。
傅谨言以为他坐不过半个小时,意外的是,付晟屿一直埋头学到了晚上十点。
难得他这么刻苦,傅谨言没去打扰他,是付晟屿主动喊他。
“哥,哥,这个题怎么做的啊?我看不懂。”
傅谨言看了一眼,是一道几何大题。
“这个题涉及的知识点比较多,一般是高考的大题,对你来说难度太大,你要先把基础题做会。”
“哦。”
付晟屿直接在那道题上打了个大叉。
“这……就不做了?”
付晟屿洒脱得很:“这分我不要了。”
“为什么?这题至少有十分。你要是觉得复杂,我慢慢跟你讲。世上无难事……”
“只要肯放弃。”
破小孩儿接得倒挺快。
“就这么三十几天了,我不可能学会的,还不如先把基础题全搞定,说不定分数还能窜一窜。”
说得……也有点道理。
高考冲刺,与其对大题半知半解,还不如力所能及抓分。
“不过这个题涵盖了许多几何知识的重点,而且高考一定会出同题型,我给你讲一讲。”
光一个题,傅谨言就讲到了深夜十二点,付晟屿捋了一遍又一遍,听得前所未有的认真。
傅谨言把笔插回胸前,付晟屿还在盯着解题步骤和涉及到的知识点琢磨。
灯光下,付晟屿的皮肤细腻,五官干干净净地利落,年轻就是最好的妆容。
这小孩儿文文静静的多好,一天天上蹿下跳,晃得人眼睛疼。
付晟屿看了一眼手表,气馁地挠头发。
“哥,我是不是太笨了?学几个小时只学了一个题。”
“你只是基础太差。”
傅谨言没打击他的积极性。
“哥,你教教我怎么学习吧?我不想高考考得太差。”
傅谨言意外地说道:“你不是考完进厂的吗?”
付晟屿嘀嘀咕咕。
“我不想和你差距太大。”
傅谨言把椅子拉近一点,拿出一本数学必修教材。
“你现在再系统学习已经太晚了,也没有多少时间查漏补缺,你不如把这几年高考的试卷,每一个题型都做几遍,做透,高中数学的题型就这么多,今年高考一定会有重复的。”
付晟屿顿生豪情。
“这样做我能考140分吗?”
“这样做你应该可以及格。”
“……”
付晟屿心一横。
“干就干!”
“先洗澡睡觉吧。”
主要是傅谨言想让他淋一淋,清醒一点,认清现实。
付晟屿不消停:“不行,我必须考140!”
“睡吧,梦里什么都有。”
傅谨言被他闹腾了一整天,躺在床上就犯困了。
付晟屿却一腔热血未平。
白天在湖边,他说出那句大逆不道的话,付晟屿现在想想都心潮澎湃。
傅谨言就在他的身边,离他这么近,近得只差一条三八线。
禁忌,就是用来打破的。
傅谨言太瘦了,瘦到手背的脉络,指窝都清晰分明,手指也十分纤弱。
付晟屿把自己的手放在旁边比较了一下,他的手掌比傅谨言大很多,手指的长度更是长了一个骨节,他平时就能轻松单手抓起篮球。
“傅老师的手这么小,不知道牵着的时候是什么感觉?”
付晟屿冒出这个念头之后,就再也挥之不去了。
越克制不想,就越是幻想。
“碰一碰……总没关系吧?”
付晟屿壮起胆子,一厘米一厘米地挪过去,生怕一丁点儿动静就吵醒了傅谨言。
手指越过了三八线,已经近在咫尺了。
付晟屿脸有点发烫,呼吸也急促了。
“就小小地……碰一下。”
付晟屿的手缓缓抬起来,他的心跳蹦得跟大白兔一样,轻轻吐了一口气,然后小指慢慢覆盖在傅谨言的小拇指上。
付晟屿紧张到了极点,但是肌肤的相触也让他兴奋不已,傅谨言的手指凉凉的,软软的。
摸起来比篮球还过瘾。
付晟屿按捺不住地整个手掌握过去……
啪——
傅谨言对肢体的接触太过敏感,顿时就醒过来了,下意识挥手打了一巴掌。
“你在干嘛?”傅谨言质问他。
被当场抓包的付晟屿,决定来一个恶狗先告状。
“疼!疼!哥,你打我手干嘛?嗷嗷,我手又断了……”
傅谨言眉头一蹙:“你别装了,你脱臼的是左手。”
“啊?是吗?”
付晟屿支支吾吾,一个翻身背过去,被子蒙住了跟猴屁股一样红的脸。
“我刚睡着就被你打醒……”
……
周一的数学课,值日生把黑板上的倒计时改成“离高考只剩28天”,班级里的气氛越来越凝固,丹增尼玛想找个聊天的都找不到,于是去踢付晟屿的桌腿。
“付哥付哥,我现在铂金晋级赛最后一把,你给我打了呗。”
“没空。”
付晟屿还在对照傅谨言讲解的内容整理题型和知识点。
“忙啥呢?写情书?”
丹增尼玛脑袋凑过来一看,说:“付哥,你放心打,我给你放哨。”
付晟屿头也不转。
“这函数真他妈难……”
“付哥。”丹增尼玛伸手探他的额头,“你被狗咬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