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谨言万万没想到,他在28岁的年纪,会助阵一场爱情大作战。
他比当事人还认真。
一只蚊子落在他脖子上,傅谨言只敢轻轻拂走。6210510424
“没有蚊子咬你吗”
他压着嗓音问付晟屿,付晟屿沙滩裤下,两条长腿都暴露在空气中,但是蚊子只围着傅谨言打转。
“我吗没有啊。”付晟屿低头看了下,我腿毛多,蚊子来了都得开导航。”
傅谨言知道他在瞎扯。
“那你在松木镇不敢去公共厕所
付晟屿眼睛一瞪说:“我屁股上又没毛,裤子一脱,蚊子直呼感谢大自然馈赠的自助餐。”
贾照和刘念嘉在低声细语,傅谨言听了个大概,是在谈风花雪月。
贾照逐渐失去了耐心,话题开始转向人生哲学。以及爱情。刘念嘉看了一眼手机说:“歆宁发信息说在找我,我们回去吧。”
“念嘉。”贾照声音提高了一些。
“怎么了”刘念嘉往傅谨言藏身的方向走。
贾照追上她说:“你单独约我出来,还没有告诉我什么事呢。”912439795
“哦,这个啊。”刘念嘉停在原地,笑道,“我是想问问你一些事情。”
“你说。刘念嘉表情含羞带怯的,似乎有点难以启齿,让贾照更加期待了。
“就是”刘念嘉柔柔地说,
“啊”贾照被问得猝不及防。
“咱们不是在约会吗咋问起付晟屿来了刘念嘉接着高兴地问:“那付晟屿有没有女朋友啊”
“他没有,他哪能有”贾照意识到不对劲,“念嘉,你叫我来,就是打听付晟屿有没有女朋友”
“是啊,我们虽然是高中同学,但是付晟屿老不来上课,来学校我也没什么机会跟他说话,我只好问你了。”刘念嘉鼓起勇气说“我想跟付晟屿说,我喜欢他。”
贾照人已经傻在了原地。躲在暗处的傅谨言下意识地看付晟屿。
付晟屿不能大声说话,只能摊开手,无辜脸。
“我不知道她有这心思,也没料到她来这一出啊”付晟屿小声地赶忙解释,“放心言哥,路边的野花野草我是不会采的。”傅谨言完全理解,以付晟屿优越的自身条件,被女孩子喜欢也在所难免。
“人家才不是野花,她是校花。”
付晟屿猛摇头:然而贾照五雷轰顶,半晌没缓过来。
“不是”贾照追问起来,刘念嘉争辩似的说:“他长得帅,打篮球也帅,还考上了一本。或许他是上高中才认识我,但是我小时候看他电视剧,就很喜欢他了,他是电视明星,我只敢偷偷地暗恋他。你不知道,我高一入学知道付晟屿是咱们学校的时候,我高兴得快死了。”
贾照受到了更大的刺激,一脸不可置信。
“但是付晟屿他不喜欢你啊。”刘念嘉不悦地说道:“我都没跟他表白,你怎么知道他不喜欢我”
“这还不知道啊”
贾照急头白脸的,反倒气笑了。
“我以为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呢,付晟屿喜欢人家傅谨言!刘念嘉也愣了一会儿,似乎不敢置信。
“傅教授怎么会呢我以为你们闹傅教授玩。”贾照锤了一下吊桥的粗绳,喊道:“怎么可能是开玩笑付晟屿跟中了妖毒似的,都快迷死他了,就差长在傅教授身上!“
他刘念嘉张了张嘴,女孩子的眼泪来得快,一下就湿了眼眶。
贾照立马心软,没再乱喊。
“念嘉,你别多想了,付晟屿那架势,肯定是要把傅教授追到手的,指不定人昨晚都得手了。”刘念嘉不愿意接受,含着泪摇头。
“可是,可是”刘念嘉一着急,就脱口而出了,“可是他们根本就不合适啊。
贾照没明白。
“你说搞基我也不敢相信跟我穿一条裤子的兄弟是个gay啊,但是付晟屿弯得就很突然。我知道这事儿的时候多难受啊,我兄弟弯了,却不是因为我。”刘念嘉更不理解:“你难受什么“
贾照沮丧地说:“我跟他在一起洗了十几年澡,他都没对我非分之想,你说难受不难受这很打击人自尊心好不好。”
“我不是说这个。”刘念嘉生气说,“我是说,他们两个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啊,就比如一一傅教授都二十八岁了。”
贾照被说得理亏。
“这我倒是没想过,但是人家都不介意,我们这份心干嘛“刘念嘉继续说:“我这是在分析客观的事实,好,就算他们两个年龄、职业、性格、性别果外界知道他们两个的关系,一定会影响付晟屿的事业和前途吧退一万步说,他们两个能无视这一切阻碍,那家长呢傅教授我不知道,但付晟屿的家人,你确定他会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跟一个大十岁的男人在一起吗“
贾照还想反驳一下:“那也是他们家的事啊。刘念嘉皱着眉头说了一句:一棵枫树后,傅谨言紧紧揪住了裤子的中线,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缠着裤腿,指甲抠进了肉里。
他的惴惴不安,全部落在付晟屿眼里。
“言哥付晟屿去牵他的手,但傅谨言已经先一步走开了。
我先走了。
付晟屿赶紧追上去,一边使劲道歉。
“言哥,对不起,我没想到刘念嘉说这些,你别放在心上,我压根不像她说的那样想。”
傅谨言放缓了脚步。
“你别说对不起。”
傅谨言很惭愧。
付晟屿总是这样小心翼翼呵护着他敏感的自尊心,付晟屿从来没有对不起他。
“那我替刘念嘉说。”付晟屿拉住他的胳膊,低低地哼声道,“言哥,你别生气,我很怕你生气。”傅谨言摇头,低声说:
好。
付晟屿想转移话题。
“太晚了,咱们别走路回去了,坐缆车吧。”傅谨言问:
“他们呢“
“我给他们发个信息。”
付晟屿拿出手机简短通知了其他三个人。
他时不时偷偷察言观色,看傅谨言的神情。
傅谨言比较平静,或者说,他总是这样什么都闷在心里,连愤怒伤心都不会示之于人,就像傅家齐那事,傅谨言明明彻夜不眠,在露台上看了一晚上星星,他也不打扰别人。
“付晟屿,这个索道要坐多久啊“
傅谨言站在索道入口,看着半空中运行的缆车。
“听说大概十几分钟吧。言哥,站在这里别动,我去买票。”
付晟屿跑去了售票窗口。
傅谨言在观察下山的游客,他们有序地登山缆车,只有一个恐高的女生抓着同行者大喊大叫。
“啊啊啊!老公!老公!傅谨言担心自己跟她一样丢人现眼。
他扭头看向售票窗口。
付晟屿正弯着腰,和工作人员沟通,留给他一个高大踏实的背影。傅谨言忽然觉得,假以时日,付晟屿会成为一个再完美不过的“丈夫”。他一定事业有成,体贴入微。而自己,生不逢时。
“言哥!好了,走!”付晟屿在前面扫码检票,傅谨言只需要跟着。轮到他们时,付晟屿让他先上,傅谨言走进摇摇晃晃的缆车,付晟屿坐在他对面。关闭,他们被困在这个狭小逼仄的空间里。没有社会身份,事业职位,家庭背景。只有天空和黑夜。只有两个人。付晟屿看了一眼手表,正好7:55pm。
“言哥,你闭着眼睛干嘛怕高“
“嗯。”傅谨言从上缆车开始就闭眼不看,缆车偶尔的抖动让他胆战心惊。
“言哥,你快睁开眼睛啊,缆车上可以俯瞰整个海城的夜景,多漂亮啊,别错过了。”
傅谨言摇头。
“不行。”
付晟屿着急了,俯身过来,牵住他的手。
“我在呢。”傅谨言正紧张呢,说:
“哈哈,怎么会掉下去呢”
傅谨言死死地闭着眼睛。
“你听到嘎吱嘎吱的声音了吗”
“听到了啊,
傅谨言眯着眼说:“缆车事故的概率很小,但并不是为零。”话音刚落,他感觉到额头上覆盖了一个温热的,软软的东西。毫无疑问,是付晟屿的亲吻。傅谨言以为自己会抗拒亲密,但并没有。只是略带惊讶地睁开了眼睛。付晟屿正对着自己笑,然后摇头晃脑地耍赖皮。
“你没看到,我没亲,不许扣我分。”缆车下沉了一下,傅谨言抓紧了付晟屿的手。他大惊失色,警告付晟屿:
傅谨言的余光看到了玻璃外面的景象,海城灯火辉煌,霓虹四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