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筹备

早间，一辆马车缓缓从国公府门前驶过，绕过繁华的东城大街，商肆酒楼逐渐在身后远去，方向一拐，沿着城中运河过了北桥，便到了北城区。

“夫人，我们到了。”

马车最终在停在钱氏布行门前，钱夫人由着元宝搀扶下了马车，门面简朴，坐堂的小厮见势便迎了出来。

道明身份之后，小厮便拘束起来，原本以为是谁家小姐，没想到的东家小姐啊！不对，钱大小姐已经封了诰命夫人，恭恭敬敬到：“掌柜在后院视察染布呢，小的这就去叫。”

“不用了，带我一起去看看吧。”

余尧会画设计图，对于布料纺织只是门外汉啊，她还不清楚现在的纺织水平，能不能做出那种具有弹性的布料。

“阿滨，怎得将客人带入到后院来了，此地脏乱，小姐还是随我去前堂相谈吧。”

掌柜的看见小厮带领客人进来后院，连忙放下手中的活招呼上去，来人穿着不俗还带着丫鬟，一看就是富家小姐，且不能怠慢了客人。

带领钱夫人进院的阿滨连忙介绍道：“掌柜的，这位是钱家大小姐，钱夫人，也是咱们东家，前来视察铺子的。”

“原来是东家！能否让小人查看一下布行契据和身份印章。”

“自然。”

余尧前来巡查店铺，自然该带来证明身份的东西都带来了，以前钱氏也不经手打理名下的铺子，掌柜的不认识她也属正常。

元宝取出一只木匣，将地契店铺账目还有钱夫人的私章都拿给薛掌柜一一过目，随即又将东西收好盖上。

掌柜连忙弯腰作辑，抱歉到：“小人是新接手的掌柜，没认出东家来还请见谅，原先的掌柜请辞了，在下薛归平，现下担任钱氏布行的掌柜。”

“薛掌柜请勿多礼，我今日便是来看看铺子，日后我另有筹备想要拓展一下布行生意。”

“东家有何想法？”

“边走边谈吧。”

钱氏布行前面门面不大，后院宽敞，主要织布染布需要场地，整体是一个三进四合院的布局。

进门是前堂，设置的不大，四面墙上展示了各种布样，主要的样品展示区，一般做生意谈买卖就在前堂的隔间里谈。一进和二进院主要用来织布和染布，织坊里有八名女工专门负责纺织，六名女工专门负责浆染染，掌柜的负责谈生意和掌管布行大大小小的事物，小厮负责跑堂打理下手。整个布行便是一个十六人的小作坊，比不上那些上百绣娘工女的大布行，只能算在这个行业混一口饭吃。

院落里满是竹竿架子飘满各色各样的布匹，却没有工业化工的味道。也是，古法浆染用的都是天然原料，甚至还嗅到淡淡的草木香气。

三进院主要就是库房，堆积了各种各样的原料还有成品的库存，布行的后门比前面还大，主要是为了方便从库房运货，马车可以直接驶进来。

这间布行算得上她手中最稳定的一个铺子，时而遇上大的订单（相对来说），没有什么生意时也能卖卖布不至于亏损，赚不到什么大钱，也不会不赚钱，不像有的铺子会出现连月亏损的情况。

“薛掌柜，我有意在东城再开一间成衣铺子，不过我要做的是一些别样的衣物来吸人眼球。”

布行卖成衣原本就是一条产业链上的业务，拓展起来也更容易一些，对此薛掌柜并没有觉得不妥。

“东家可是要招募一些绣娘，目前布行的女工除了织布染布也分不出其他人手，绣工的话也赶不上专业的绣娘。”

“这倒暂时不用，我要做的东西对绣活没有什么要求，主要是布料。”

“哦，东家想要什么种类的布料？”

“最好是有弹性的，要轻薄舒适，还要结实！”

薛掌柜面带疑惑道：“什么是弹性？”

“就是可以延伸，拉扯也不会变形，”

余尧词穷，不知如何来解释弹性这种属性，突然灵机一动，揪出一根细软的发丝。

“薛掌柜你看，用轻力拉扯这根发丝，它会延长一点距离，松开还会变回去，只要不用太大力气，这根头发丝它就不会断。”

“噢～～”

“明白了吗？这便是我想要的弹性，我想找到一种布料，具有这种微弹性亦可。”

“我还是不太明白，但是我大概懂的东家的意思。”

“具体也说不清楚，带我去库房看看成品的布料吧，我挑选一些做成样品试试。”

薛掌柜在前头带路，打开库房的大门，同时也将一串钥匙递了过来。

“东家既然要管理布行，这钥匙便收下吧，日后也方便行动，我有时可能要出去谈生意，若是东家来了有什么需要进库房，有这钥匙也好不耽误功夫。”

“我也不会常来，这钥匙还是薛掌柜留下吧。”

“我那还有一串备用的，此串钥匙本就是留给东家的。”

余尧内心暗暗赞叹薛掌柜行事周全，也没有推辞收下了。

进入库房钱夫人在掌柜的陪同下转了一圈，初步认识了一些布料的种类，主要分为三大类，便宜的如粗布麻布，比较粗糙简朴，是比较低级的料子。

比较高级一些的有绸和缎，外观平滑，光亮，细密的丝麻制品。也是这个小作坊主要经营接单的产品。

最上等要属锦和绫，由蚕丝纺织而成的布料，运用不同的重组方式，用多色丝线可以制成绚丽多彩的提花布料。价格昂贵，仓库的存货也不多，样式也没有锦绣坊出品的新颖。

钱夫人一边看布，一边都会用手拉扯一下，似乎在试布料的弹性，不过一圈转下来，具有弹性的布料微乎其微。

初步可以定下做内衣的布料还是得用上好的丝绸，贴身衣物首先考虑的便是舒适问题。下围得用硬一些的厚实布料，肩带找不到具有弹性的面料，可调节的范围就小了，而且就怕绷不紧松松垮垮，那便跟吊带抹胸有什么区别。

不知道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材料代替啊，钱夫人微微叹了口气。

“薛掌柜，我看上的布料都裁一些回去试做样品，能否给我找个箱子装起来。”

“东家稍等，阿滨...”

阿滨在仓库里找来一个空的箱子，在钱夫人的指挥下，帮着一起裁布装布，余尧也没做过女红，临走之前顺便装了许多彩色丝线和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