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国公府,梨花木雕一块。”
陈太师正在招呼同僚进府,听见身后传来傅国公府的声音,又连忙转身出来,目光搜寻到坐在轮椅上的清俊少年,立刻迎了上去。
“你,便是琛儿吧!”
傅琛抬眸,看着眼前这位年过半百,看上去温文儒雅的中年男人,这便是他的外祖父,由于母亲过世的早,与陈府也没有什么来往,偶尔会见到姨母和舅舅来府中看望他。
“外祖父。”
“唉,好孩子。”
陈太师忍不住摸了摸傅琛的头,这双眼睛像极了他那命薄的大女儿尹儿,也与陈棐有几分相似,都是遗传于他老陈家独特的瑞凤眼,一看便知道是他的亲外孙无疑。
“外祖!”
这时一个锦衣小正太从门里窜了出来,看到坐在轮椅上的傅琛,又回头看了看自己的母亲。
陈珂跟了上来:“爹,母亲让你快去招待贵客,好些大人都在后院等着你呢。”
一袭华服的陈珂容光焕发,高傲如孔雀,见到门口来的是傅国公府的一群人,目光撇了一眼站在轮椅一侧的钱氏,她倒是敢过来。
陈太师牵着小司马烨的手,带到傅琛面前,亲和道:“安安啊,这位是你的表哥,叫做傅琛,快过来叫哥哥。”
司马烨好奇宝宝似的盯着傅琛看了好一会,然后凑上前去,自报家门到:“我叫司马烨,小名安安,傅哥哥就是娘说的大姨母的儿子吗?”
“嗯,”
“娘亲还说,傅哥哥还有一个很坏的姨娘霸占了大姨母的位置,是她吗?”
司马烨童言无忌,然后指向了元宝,这...陈珂背后还当着孩子的面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
余尧:...
“安安!”
傅琛黑了脸,还未发作,陈珂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喝住了儿子,免得待会父亲又要发作,训斥她疏于管教安安。
门口还有来往的宾客,陈太师也不好发作,想他陈家家规严谨,他这二女儿自幼便被夫人给惯坏了。大女儿陈尹性子沉静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十足像他,也是陈太师最喜爱的女儿。
二女儿陈珂活泼好动,不爱琴棋书画反而喜欢习武,随娘,陈太师曾一度担忧二珂的性子很难讲亲。直到嫁去将军府,才明白什么叫做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每个子女都会遇上自己的缘分。
然,陈棐,他唯一的儿子,综合了两位姐姐所有的优点,能文善武,自幼聪慧机敏,不如大尹沉闷,也没有二珂的火爆,三棐油滑的很,是块当官的料子,如今已经混上小陈大人的官名,与他老子同朝为政。
“安安,你带着哥哥一起去玩,莫要欺负了表哥知道吗?”
司马烨点了点小脑袋,拍着胸脯到:“祖父放心,我不会欺负哥哥。”
“爹!你快些去吧,别让那些大人等急了,琛儿有我看着呢。”
今日陈府宾客众多,主要分为两个园子待客,官场老爷同僚们主要集聚在一起舞文弄墨,聊天吃茶。
女眷们则由陈大夫人接待,在后花园子里赏花转悠,各家夫人们聚在一起闲聊,谈资也都是些八卦,不然就是相看别人家的小姐姑娘,想着如何撮合结亲。
在京中贵妇之间,像这类的聚会很多,多以赏花游园的名义相邀各家小姐少爷,实则为适龄的青年男女创造见面的机会,夫人们则由此来挑选合心意的儿媳。
陈太师家小公子也就是陈棐,如今已经二十了还未娶亲,早些年说是专心读书考取功名,没想着说亲。但是陈棐入朝为官也有两年了,年少有为可还未成家,这两年陈大夫人为儿子的婚事操碎了心。
各家夫人也心里门清,因此今日前来赴宴的还带来许多适龄的姑娘,宴会开始之前,还举办了一个诗会。
此诗会的主持人便是陈棐(被迫)。因此报名参赛的小姐们都能与这位博学多才的小陈大人接触到,以自己的才智博得大人青睐。
余尧进了园子之后,便与傅琛分开了,小孩子自有同龄人的玩伴,有司马烨陪着他,也能多交些朋友。
而她作为一张新面孔,自然大部分人都不认识,初入园子,婢女还给她递了一张花牌,说是参加诗会用的到。
余尧一开始没有想那么多,以为是宴席开始前的一些娱乐活动,便随手接了。在园子逛了一番,与人搭话中才明悟过来这诗会的内涵,参加的多是未婚配的青年小姐。
转入一个拐角,见四周无人,余尧悄悄的将袖中的那张花牌丢了出去...
而陈珂正忙着找陈棐,还没空来找她麻烦,一袭紫衫消失在转角处。而后,院门外又探进一个身影,不是陈棐又是谁!
这个家已经都快容不下他了,她娘每天对他横眉冷对,三句话离不开相看姑娘,越是逼他他越是反感叛逆,至今也未成事。
陈太师早间上朝前还找了他谈话,语重心长道:不能再逼你娘了,你再不娶妻你娘都要急疯了,还说要张罗着让我再娶一房妾室,给你添个弟弟。
说到此处,温文儒雅的陈太师仿佛老了几岁:我知道你自幼便是有个主意的,越是强迫你你越是不愿,不过百善孝为先,传宗接代乃是大事,你不为陈家考虑考虑,你也为你爹这把老骨头想想吧,你娘抱不上孙儿,便想着要折腾我,简直是不可理喻!
早已过了风华并茂的年纪,陈太师如今两鬓生了白发,就这么一个儿子,还不省心。
唉...一老一少相对而坐,陈太师这次寿宴特意相邀了半个京都的世家贵族,透漏出想要为犬子相亲的意向,因此各位同僚好友都是携家眷到访。
陈棐刚转过院门,便发现前方的廊亭有两道背影,没想到此地已经被人捷足先登了,正欲转身,视线一瞟,看到墙角边半没入草丛的一块花牌。
余尧貌似感觉身后有视线在看这边,转过身时,来路的方向并没有人,可能是错觉吧,或是有人经过罢了。
说真的她很闲,也没啥事干,与那些夫人们聊也聊不来,也没有其他认识的人可以说说话,反倒躲起来偷个清闲,还能避免陈珂来找她麻烦。
只要等到开宴,吃完酒席就早些回去,贺礼的事寻个适当的时间再与陈太师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