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死小子,跑哪去了!”
陈珂在芙园找了一圈,也没有看到弟弟,差使了一众婢女丫鬟一起找人,她倒不信今日父亲大寿,他还能真跑了出府去。
“夫人,没有找到小陈大人!”
“夫人,夫人,找到了!小少爷去湖心亭那边了。”
湖心亭正是此次诗会主办的场地,陈棐过去了应该是没有问题了。
“走,我们过去看看,对了,傅国公夫人进了园子后去哪了,你们有见着吗?”
婢女们摇了摇头,今日园子里这么人,刚刚又忙着找少爷,真的记不清都遇到了谁。
“先走吧,一会准能让我逮到她!”
环月心里有些忐忑,自从上次与钱氏结了怨,夫人回去就想着各种办法要找回场子,刚好这个月陈老爷大寿,便想着借此机会报复一番。
来到陈府,那还不是她的主场,因此陈珂提前几天就回府帮忙准备寿宴,陈太师还道女儿改了性子。
陈府湖心亭
季舒塬见到来人,呼出一口浊气,连忙凑了上去道:“陈棐!你终于回来了,你再不回来,陈大夫人那目光想必是想要将我戳死!”
诗会已经开始了,但是众人并没有见到传说中的小陈大人,反倒是户部尚书家的公子季舒塬出面,来讲解诗会规则。
有些不了解实情的小姐,还以为季舒塬就是陈棐,闹了好些误会,陈大夫人见儿子没有出面,那目光像是要将季舒塬戳个洞出来,好好问问陈棐到底死哪了?
季舒塬顶着压力,硬着头皮完成了此次诗会的开场介绍。
“此次诗会又名未央诗会,共分为三个部分,想必诸位才子佳人入园时都已得到一枚花牌,花牌后面都有一句诗词,这第一关便是以诗词的线索寻到相应的地点,诗词中的线索分别在芙园(主园),淞园,墨园和鹿清湾,四个地点可寻,以芙园湖心亭为中心,请看这四折屏风,上面分别绘制的是四园的路线和景点。”
“寻到相应的地点之后,对出下阙诗句便可印花通过,这第二关便需要同一地点通过者相互组队,至少两人,方可进行第二轮飞花令,每个园中举行飞花令以四个小组为一轮,对不上诗句则输掉一枚花牌,直至小组的花牌输尽淘汰。”
“待到未时结束时刻,四个园中获得花牌最多的小组则晋级,届时再返回湖心亭,作诗分出三甲。”
此次诗会不仅是为了博得陈大夫人青眼,也能展露才华在京圈扬名,在座的夫人王妃哪一个不是顶尖的贵人身份,因此场下百花争艳也是暗流涌动。
未央诗会(未时又称日跌,日央,13点到15点),正式开始之后,执着花牌的青年小姐们各自散开,寻找线索中相对应的地点。
陈棐也是这个时候回到了湖心亭,季舒塬执着花牌,拍了拍陈棐的肩膀道:“陈兄!这一顿花酒可不够,起码两顿!”
陈棐冷笑:“等我给你找到了嫂子,天天招待你吃酒看茶。”
季舒塬摇头摆脑到:“你可别说了,我也比你好不到哪去,我刚刚还看到我娘拉着好几家夫人在耳语偷笑。”
陈棐不解道:“你不是心有所属了吗,直接跟你娘坦白,早日迎娶人家姑娘不就没这么多事。”
“唉,陈兄是不了解我爹娘的门户之见有多么根深蒂固,要是知道我喜欢上一个乐户,怕是更加不得安宁。”
两个难兄难弟还未聊完,便对上陈珂盛气凌人的目光:“你们两个!在窃窃私语什么?”
陈珂冷冷剜了一眼季舒塬,这个自幼与陈棐交好的季家公子,近年来也变得跟她弟弟一样油滑,还胆敢帮着顶替了。
“哈哈,没说什么,陈家二姐姐还是一如既往的英气十足,威风凛凛,英姿飒爽,巾帼不让须眉啊!”
“别跟我油嘴滑舌的,你们俩个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参加诗会。”
“我也要去啊?”
陈棐摊开双手,不是说让他来主持的吗,为什么还要去参加。
“你不参加诗会,等着人家姑娘来主动跟你吟诗作对吗!”
陈珂示意婢女递过来一枚花牌,直接塞到陈棐手中:“你那么聪明,整个诗会都是你想出来的,还有什么不会的,快去让那些小姐们都见识见识,拜倒在你才华之下!”
季舒塬在一旁捂嘴偷笑,陈棐当初好歹也是三元及第的状元郎,让他跟一众小姐姑娘们吟诗飞花,那画面怎么想怎么好笑。
“我还要做评委评判诗词呢,怎么能与他们一起参加,到时候岂不说三甲评判的不公。”
陈棐黑着脸,打算晓知以理,总之跟二姐说话不能动之以情,不然很可能一巴掌就落在他这个堂堂小陈大人的头上。
难得陈珂脑子转过来弯,变聪明了:“你参加完前两轮最后一轮弃赛不就行了,让你去结识人家小姐的,不是让你真的去比诗夺魁的!”
季舒塬憋着笑道:“陈兄,我就先行一步了。”
陈珂丢了一个‘你识相点’的眼神,朝着陈大夫人那边瞅了两眼,陈棐无语,也跟着季舒塬一道离开了湖心亭。
解决完陈棐,陈珂便想起来自己的计划,她要让钱氏在众夫人面前出个大糗,先搞臭她的名声再说。
“你跟婢女们说,找到人就带到湖心亭来,说是陈大夫人有请。”
环月点了点头,领命下去找人。
陈棐出了芙园,便径直向墨园而去,那里有一片梅林。这些诗阙都是出自他之手,对自家园子又了如指掌,看一眼便知道诗句对应的地点在哪里。
只不过...袖中又滑出另一枚花牌,正是先前他在墙角拾到的那枚。
“疏影横斜水清浅,暗香浮动月黄昏。”
左手上阙,右手下阙,陈棐难得勾起一丝笑意,冥冥之中觉得有那么一丝缘分,想起匆匆一瞥亭中的背影,不知道是谁,墨园里能再遇上吗?
陈棐摇了摇头,将两枚花牌都收于袖中,那个位置,只怕是故意丢弃的而不是掉落,也是有人与他一样不想参加这次诗会。
而余尧此时正和元宝坐在亭子里偷闲,不知不觉园子里游逛的才子佳人们就多了起来,在她不远处还站着一名身穿深蓝色服饰的家仆,就像是NPC一样,时不时有小姐们执着花牌前来询问对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