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
小公主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最后化为了小声的啜泣。
如果是以前那个体弱身乏的她,哭这么久,估计直接就昏睡过去了。
不过现在,有杨天抱着,她的身体算是完全正常的,甚至还要更精神一些,倒是没有哭晕过去。
她软软地靠在杨天怀里,就好像缩在一个能逃避一切痛苦的小世界里,感觉到无比的安全,宁静。
事实证明,哭,的确是人类排解情绪最有效也最高效的手段之一。
情绪伴随着泪水彻底宣泄出去以后,心中的难过也被排解了许多。
也渐渐地,能够接受一些事实了。
小公主又沉默了好久,然后,感受到自己头枕的地方,也就是杨天的胸口处,衣服已经彻底湿透了。
顿时有点歉意,有点不好意思,小声道:“你的衣服……都被我哭湿了……对不起……”因为刚刚哭过,她的鼻子都还有点堵堵的,声音也还有点闷闷的。
杨天听到这话,却是淡然一笑,轻轻摸了摸她的小脑袋,故意打趣道:“说对不起有什么用?
做点更实际的,才有诚意吧?”
“呃?
更实际的?
那……我……我帮你洗衣服?”
小公主有些懵懂地道。
“洗衣服就不用了,你这柔嫩的手可不是什么干粗活的手。
要是磨破了,我可是会心疼的,”杨天笑道,“相较于这个……帮我搓个澡、换身衣服什么的,倒是还可以。
堂堂公主殿下,帮我沐浴更衣,想想就很刺激啊。”
小公主听到这话,明白过来意思,顿时一阵害羞。
哪怕刚刚才哭过,情绪一下子有些转不过来,也不由得有些嗔怪,心情也仿佛轻松了许多,用小手轻轻在杨天身上掐了掐,道:“喂!说……说什么呢,那种事情……不可以的啦!至少……至少得……”“至少怎么?”
杨天问道。
小公主低下小脑袋,哭得有些发白发青的小脸上,也不由得透出一丝丝的红嫩,“至少得……等到成亲了以后才……才可以的啦……”杨天听到这话,哈哈大笑,惹得少女一阵娇嗔,羞得抬起了小拳头。
这样一番打闹之下,之前沉重与难过的气息,都仿佛消散了大半。
打闹了一会儿之后,杨天伸手将之前放下的茶具拿过来,一边抱着小公主,一边将茶给泡好了,然后倒了一杯,喂怀里的小公主喝下。
“现在,好一些了吧?
能接受现实了么?”
杨天柔声说道,“如果还是觉得难受,也没关系,剩下的事,全交给我处理就好了。”
小公主沉默了几秒,摇了摇头,扬起头用还未彻底褪去红色的美眸看着杨天,认真地说道:“我……我没事了,我可以的。
现实就是现实嘛,也不会因为我不接受,就变得不一样的。
小桃姐姐现在还关在大牢里,我也不能只是因为害怕、因为接受不了,就什么都不管了,我要和你一起把小桃姐姐救出来!”
杨天听到这话,满意地笑了笑,道:“不错,有进步啊。
那……我就接着说了?
刚刚才说到第一件事呢。”
“嗯,说吧,”小公主点了点头,“第二件事是什么?”
“第二,对你下毒这件事,参与的人,可不只是小花与索凤。
而是还有索凤背后的人,也就是华妃,”杨天说道。
“
呃?”
小公主又是一惊,“华妃娘娘?
她……她不是都已经在自省阁里了么,怎么还会参与这件事?”
“但她的确是参与了,而且,根据我听到的信息,这毒药,正是她提供的,”杨天道,“最可怕的是,这毒药,根本就不是她专门为你准备的,而是,当年她为你母亲苏子芳而准备的。”
“啊?”
小公主大惊失色,“为……为我母亲?
怎……怎么会?”
杨天看着小公主,道:“你之前和我说,华妃其实也没做什么大坏事,只是嫉妒你母亲,在你母亲死后私下庆祝了一下而已,不算特别恶劣。
但现在看来,你可能想得太简单了。
她对你母亲的恶意,绝对不只是暗地里拍手称快这么简单。
就像索凤对你的敌意也不只是冷嘲热讽那么简单一样。”
小公主呆呆地沉默了好一会儿。
而后,长叹了一口气,道:“这样么?
母亲,当年居然也面对过这样的事情?
诶……不对,可是当年母亲好像没有中过这种毒啊?”
“可能是华妃想下毒的时候,遇上了什么状况,最终没有下成吧,但她这份恶毒的心,已经可以确定了,”杨天道,“这些年来,她在自省阁里,估计也没有真得认错。
不然,她也不会把这毒药交给索凤,让索凤来毒害你。”
小公主听到这些话,有些哑然无语了——以她的想象力,都有些无法想像,人是怎么可以坏到这种地步……良久,她才咬了咬嘴唇,开口道:“这些,我……我都不知道怎么说了。
还是等之后告诉父王,让父王来定夺吧。
那……第三件事呢?
咱们现在还没有证据,光凭这些偷听到的东西,也不够吧?”
“是的,所以这第三件事,才是最关键的,”杨天道,“第三,明天清晨,索凤手下一个叫小丽的侍女,会带着那毒药的解药,从自省阁回到宫中来,将解药交给索凤。
而只要我们抓住这个侍女,拿到解药,将这一人一物一起送到审判所,就已经足够作为证据了。
毕竟,这奇毒连宫中的御医都束手无策,自省阁又怎么会突然有解药呢?
这不就暴露出事实了?”
“诶?
这么说来,的确是诶!”
小公主点了点头,道,“那……我们可一定要抓到那个侍女啊。”
“所以明早,又要幸苦你早起和我走一趟咯,”杨天道。
“这本来就是应该的嘛,倒不如说……我什么忙都没帮上,只给你拖后腿了,”小公主有些内疚地道。
“不,你可别忘了,你才是我参与这个案件的理由啊,要不是你,我才懒得管这事呢,”杨天笑道,“所以你才是最大的功臣啊。”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