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王的视野

埃西里斯，这个名字空摩是知道的，他正是贤王开启旅行时遇见的青年贤者，后来的王朝宰相。

“我，我，”空摩踟蹰了一下，道：“我还是称呼你为树爷爷吧。”

青年外表的埃西里斯爽朗而帅气的一笑，顿了顿手杖，道：“这样挺好的，毕竟我年长五百多岁，不过您是王，所以，我会称呼您为圣王。”

“好的，树爷爷。”

确认了称呼，空摩马上问出目前她最好奇的事。

“您为什么可以像这样……就是……”

她伸手比划着，一下想不到合适的词。

“与树共生？并且暂时变成这样？”

“是的。”

埃西里斯露出回忆的神色：“贤王的故事，在他当上王的时候就结束了，但在他死后，我还有一些别的故事。”

他对空摩笑笑：“容我卖个关子吧，这份力量，是恩赐，或许也是诅咒。到合适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

白发少女点下头：“我有个朋友，也受到植物的力量影响，我只是在想如果您懂得这方面，说不定可以帮她。”

“哦？”埃西里斯有些惊讶：“这是另一个朋友了吧？你的这些朋友似乎都不一般，让我挺好奇的。你真是让我回想起和莫恩穆冒险的时候了。”

“可他们不在这。”少女有些失落。

“没关系，圣王孔雀的双翼，能轻易飞到这世界任何的角落，以前莫恩穆就带着奈塔莉做过这样的事。”

贤者口中的奈塔莉，是他们冒险中拯救的“诅咒之女”，也是贤王的王后。

“我现在就开始一点点的告知你莫恩穆想传达的东西。”

空摩瞪着大眼睛看着贤者，他微笑着道：“不是用话来说，我们要离开，所以我才变成这样，我会带你重走莫恩穆的试炼之路。”

空摩道：“龙在外面……”

“我们不乘他们的龙。”埃西里斯道。

说完，贤者举起手杖往天上一指，手杖顶端的木头上突然长出一棵绿植，它把一个果实状的圆球喷到天上。

果实在空中炸开，化作很多细小粉尘消散在风中。

不多时，空中响起两声唳叫。

由于大树已经和埃西里斯融合，天空没有树冠遮蔽，他们能看到神智山上空的天，两只庞大的飞行魔物飞过秘境天井的边缘，出现在晴朗天空中。

这两只魔物外观很像卡摩拉王朝敬奉的诸神之一的圣甲虫神，和壁画上描绘的圣甲虫一样，它扇动鞘翅，展开的甲壳有彩色条纹，在阳光下泛着七彩光芒。

两只魔物落到二人身前，空摩这才看清楚，它们大部分身体如圣甲虫，但三对足粗壮锋利，是凶狠的武器。

“它们是我的朋友，是神智山的王与后。”

埃西里斯介绍道：“我时常将和我融为一体的大树结出的果实给它们品尝，它们就会来帮我一些忙。”

“按照魔物公会的标准划分的话，它们的危险度在六星，估计是神智山独有的魔物，外界也不会命名，所以我给它们命名为‘神智甲虫’。”

不知道埃西里斯怎么和一对甲虫魔物交流的，它们伏下身子，愿意让空摩乘上。

神智甲虫有将近十米的体长，空摩坐在它背甲前端绰绰有余，且意外的平稳。

甲虫载着少女飞上天空，而埃西里斯正要接上，阿波罗却拦住了他。

白发青年微微一笑，看着棕发男人的独眼，道：“怎么了？”

“原先的合作，可不包含这些事。”

“哪些？指我打算脱身指导末代公主？”

“有没有搞错？”埃西里斯把长杖在手里转了转，道：“你们闯入我的居所，告诉我故国灭亡的消息，啊想用我的身份让末代公主相信并执行一个用杀戮来唤醒圣兽的方法。”

贤者用手杖指着阿波罗：“所谓的合作，是我无法离开此地，而你们把她带来。之后卡摩拉王朝能重建，她也能加入你们，是这样吧？”

“是。”阿波罗道。

“问题我可没答应啊，我只是说你们把她找来看看。”

埃西里斯笑道：“看到她以后，我改主意了，我决定不和你们合作了。合作的前提是，公主只有血腥杀戮一条路可走。”

“你……”

阿波罗语调有些低沉，似乎发怒了。

“我先前说我无法离开这，唉，我承认，我有一定程度的掩盖，但你们不也是嘛，一群号称知道上古隐秘的人……”

阿波罗怒道：“如果不能得到芸香族公主的力量，我们便不会把她带来见你，你明白吗？”

埃西里斯叹了口气：“你们原本就想打个信息差，来诱导这个孩子堕入黑暗吧？”

“你们是黑暗一族，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是说了莫恩穆为族群选择的道路存在问题，黑暗的本性不是那么容易清除的。”

埃西里斯笑了笑：“但我肯定是支持莫恩穆的啊，当看到一个可能可以践行他的理想的后继者，我就更想试试了。”

阿波罗道：“你想的太简单了，你知道芸香族现在有多少敌人吗？其中最主要的百花王国，它还和魔物公会骑士院有着不为人知的合作，现在你们可没法像金砂时代那样杜绝公会对南风大陆的影响。”

“谁知道呢？”埃西里斯似乎毫不在意。

“也别和起源议会作对，你不知道你面对什么力量。”阿波罗语调低沉。

“威胁我吗？小子，你以为你能威胁比你年老几百岁的人？”

埃西里斯眯了眯眼，“你也不知道卡摩拉族的力量。”

阿波罗冷笑道：“圣王孔雀？神圣之力确实独此一份，我确实也没亲眼见过它发威，但数千年中作为卡摩拉王朝的依仗，公会肯定全面的评价过，既然只给它到七星级评定，它就不是整个起源议会的对手。”

贤者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乘坐神智甲虫追上了空摩。

等待了一阵子的少女问道：“树爷爷，他想做什么？”

“别管他。”

贤者举起手杖，指向前方，那是茉拉尼娅的广阔大地，大河穿过草原和荒漠缓缓流淌，高耸的彼岸塔静默而雄壮。

“王啊，你的视野是用来观照这整片大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