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问题的关键

“军情局的能量不足以监控整个泰拉大陆，但若是只专注于几个重点目标，却能收集到很多有趣的消息。鞅这段日子以来，一直在分析波旁家族，也得到了一些东西。”

商鞅取出一份资料，摆在秦霄面前，继续道：“波旁家族曾经极为辉煌,但近数百年来日渐没落，早已失了当初的锐气。最近三代以来，波旁家族几乎没有任何进取之心，面对外敌，也多以忍让妥协为主，这是我们可以利用的性格弱点。”

“具体的呢？”

秦霄没有看资料。

因为胡安的缘故，秦霄和波旁大公打过许多次交道,对这个家族的大致情况心里有数。

秦霄问道：“你认为，我们该以什么策略为优先？”

“鞅以为,挑拨波旁、莱茵两家的关系，可行。但若想要逼迫波旁家族主动对莱茵皇室挑衅，却极难。”

商鞅思索片刻，继续道：“因而，我们当利用他们的软弱，谋取更多直接的利益。”

商鞅这话的意思很明白。

你就别想利用宇智波止水的“死亡”，逼迫波旁家族做出什么有损莱茵皇室利益的行为了。

他们没这胆子。

不过话又说回来，要不是波旁家族近几代以来太过软弱，他们也不至于衰弱成现在这样。

挑拨两家关系的事，还得从莱茵皇室那边入手。

至于波旁家族这边，就索取一些实实在在的利益就好。

秦霄思索了一阵，不得不承认，商鞅的说法是对的。

不过，秦霄还是有些犹豫：“奔着谈成去？不开战？”

谈判嘛，有几种谈法。

有诚意的话，就提出一个对方能接受，或者讨价还价一番之后勉强能接受的条件,大家皆大欢喜。

若是没有诚意,直接奔着谈崩开战而去，也是可以的。

一名资深传奇强者的死亡，这个借口，勉强也可以作为两大贵族开战的理由了。

而听商鞅这话里的意思，是要“有诚意”的谈判，根本不考虑直接开战的可能性？

“正是如此。”

商鞅点点头，解释道：“主公毕竟要对都铎家族用兵，还需预留大量的兵力防备莱茵皇室。波旁家族这边，鞅以为，当以威慑、恐吓为主，而不是真打。若是三线开战，对我方负担太重了。”

“不过，嘉兰王朝那边，我打算让恶魔军团全权负责，不动用我大秦军队……”

秦霄还是有些犹豫：“另外，若是我们和莱茵皇室开战，以波旁家族和他们的关系,难道真的会袖手旁观？”

要知道,波旁家族和莱茵皇室之间，可不仅仅只是盟友那么简单。

两家世代联姻，说不分彼此或许有些过了，但却绝对比一般的盟友要牢靠得多。

从从属地位来讲，波旁家族一定程度上可以说是莱茵皇室的附庸。

若是秦霄和莱茵皇室走到开战的那一步，秦霄不认为，波旁家族会袖手旁观。

既然要打，肯定是两家一起打，那是否和波旁家族开战，反而不是那么重要的事情。

“主公此言差矣！”

商鞅连声道：“且不说在我们的运作之下，短期内和莱茵皇室开战的可能性有多大，预留一支兵力，主要还是为了以防万一。即便是真的开战，鞅以为，以波旁家族软弱的对外策略，只要主公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波旁家族绝不敢冒着家族覆灭的危险，倾尽全力去帮助莱茵皇室。”

顿了顿，商鞅有些意犹未尽地补充道：“此等先例，在史书中屡见不鲜。明知唇亡齿寒，却依旧只想着保全自身。越是软弱的势力，往往就越会犯下这种错误。”

对于商鞅的评价，秦霄没有立即表态。

在咨询过郭嘉等几位谋士的意见之后，秦霄最终选择按照商鞅的策略去执行。

即，通过暗中的运作，借助汉娜公主、胡安两人制造出的事端，尝试离间莱茵皇室和波旁家族。

另一方面，以宇智波止水的死亡，以及胡安可能泄露秦霄领地中的机密这两个借口，向波旁家族进行勒索。

在秦霄向波旁大公开出的条件当中，提出了总计价值高达一亿金币的“赔偿”要求，涉及的内容包括传奇装备、高阶魔法材料、波旁家族独有的附魔工艺和相关技术等等。

一亿金币的总价值不算高，但涉及波旁家族独有的技术这一点，却绝对算得上“狮子大开口”。

与此同时，芙蕾尔又一次从炎魔深渊中召唤出五百万头恶魔，带着这支恶魔大军浩浩荡荡闯入嘉兰王朝的疆域之内，目标直指都铎家族的核心领地。

这次军事行动，秦霄根本没有对外界隐瞒的意思。

一方面，恶魔军团的纪律性几乎为零，想要保密不至于完全做不到，但却会带来巨大的额外成本，得不偿失。

另一方面，主动表现出一个斩草除根的态度，也是对其它势力的一个警告。

在对嘉兰王朝发动战争的同时，秦霄也发动了自己的盟友们，将大军陈列于伊诺河沿岸，做出一副从嘉兰王朝西南方向进兵的姿态。

这支部队，和芙蕾尔的恶魔军团相隔了近千里之远。

主力由一百万秦军构成，另外，月歌家族和巴顿家族各自支援了七十万大军。

这两百四十万大军之中，包含总数三万的构装骑士团，以及月歌家族独有的德鲁伊部队“白橡树军团”，和巴顿家族的王牌部队“龙骑兵”。

前者数量要多一些，足有五万。

五万名德鲁伊，正面战力未必有多强大，但他们的辅助、增益法术加持、法术支援等多面性，在战场上起到的作用非常的大，能够将其它部队的实力提升一个档次还要多。

后者的数量很少，只有三千，这已经是巴顿家族所有龙骑兵一半的数量了。

但，这三千龙骑兵，价值甚至还要超过一万名构装骑士。

毕竟，光是巨龙坐骑，就是至少达到了圣域门槛的兵种，其战斗力下限，就要比构装骑士的上限还高了一阶。

这支部队，也是泰伦瑞尔世界中极为罕见的，成建制的圣域军团。

至少在整个泰拉大陆，独此一家，别无分号。

当然，两家能如此大方，也是因为这股兵力大概率不会真的上战场，只是用作“战略威慑”。

在莱茵神圣同盟内部，秦霄还暗中集结了一百余万大军，防备着万一与莱茵皇室开战的可能。

这个可能性虽然不高，但一旦发生，就会是致命的。

为了确保在莱茵神圣同盟内部不出问题，除了秦霄本人坐镇黑金城之外，提拉米苏、雅典娜、岳飞、赵云等人，全部留在了后方。

东线的部队，EX级英雄仅有刘三刀、不死者梅勒两人，主帅则是SSS级统帅韩信。

……

都铎家族在艾萨平原的三场大战之中损失惨重，元气大伤。

面对长驱直入的恶魔军团，他们根本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

短短十余日，芙蕾尔的恶魔大军就接连攻破几处关卡，逼近了都铎家族核心领地外最大的一处关卡，一处名叫“布里斯托尔”的大沼泽。

越过这片沼泽，后面几乎是一片坦途，一直到都铎家族的城堡之前，都没有任何可以防守的险地。

嘉兰王朝那边的局势，显然影响到了秦霄和波旁家族的谈判。

在见识到恶魔军团的强势和可怕之后，波旁大公如商鞅所预料的那样，果断认怂，立即在赔偿协议上签字，并承诺在一个月之内，将秦霄要求的赔偿筹集完毕，送到黑金城来。

这显然是一个好消息。

但坏消息是，莱茵皇室那边的行动，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进展。

不知道莱茵皇室是通过什么方式，直接排除了波旁家族的“嫌疑”。

尽管他们还在追查四皇子的死因，但无论军情局的人如何努力尝试，也没办法把他们的调查方向往波旁家族身上引诱。

而波旁家族，更是咸鱼一般地躺平，直接把胡安处死，压根不打算追究六位顺位继承人死亡背后的阴谋诡计。

某种程度上来说，这也是给秦霄的一个“交代”。

尽管秦霄根本不想要这个交代。

事实上，这并不是唯一的“意外”。

尽管芙蕾尔的恶魔军团势如破竹，但都铎家族看上去并没有任何惊慌失措的样子，一副底气十足的样子。

但，几百万大军葬送在艾萨平原，短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根本不可能征调出一支拥有哪怕最基本的战斗力的军队。

都铎家族，到底是哪来的底气？

这是秦霄一直想不明白，却又不得不担心的事情。

为此，秦霄专门向芙蕾尔传讯，让她小心谨慎一些，务必保证自身的安全。

恶魔军团死多少都不会心疼，但芙蕾尔却是绝对不容有失的。

“都铎家族的底气，多半不是来源于自身。”

商鞅很是确定地说道：“或许是嘉兰王朝的其它贵族打算插手，或许是从别的地方有什么外援。但从目前收集到的情报来看，都铎家族自身的兵力，最多不会超过五十万，强者也寥寥无几，不可能应付得了恶魔军团。”

军情局的情报体系，不足以覆盖整个泰拉大陆。

但几个重点的目标，还是盯得很紧的。

都铎家族，也是其中之一。

干柿鬼鲛就带着一支间谍队伍在那边活动。

“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

秦霄的手指无意识地在桌子上轻轻敲打着，发出有节奏的声响。

这是他的一个小习惯，做出这个动作，意味着他在专心致志地思考。

片刻之后，秦霄问道：“嘉兰王朝插手的可能性有多大？军情局是否发现他们那边其它贵族调兵的迹象？”

“兵力调动非常频繁，但尚且不能肯定，一定是为了支援都铎家族。”

商鞅解释道：“以恶魔军团表现出的威慑力，哪怕不在我们攻击方向上的贵族，也会出于担心而调集兵力以求自保，这是很正常的表现，在没有更多情报的前提下，很难确定他们调兵的目的。鞅只能说，截止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大量军队进入都铎家族领地。只有周围几家贵族的领地上集结了重兵，但尚且不清楚是为了自保，还是为了夹击恶魔军团。”

稍稍停顿了一下，商鞅继续说道：“而且以军情局的力量，尚且不足以对传奇以上的强者进行监视，无法掌握这些强者的动向，意味着我们缺少关键信息。”

“如果不是嘉兰王朝的话，还会有什么可能呢？”

秦霄思索着这样一个问题。

但商鞅却给不出答案。

不是猜不到，而是可能性实在是太多了，没有足够的信息，根本无从判断。

过多的可能性，某种程度上来说，也就相当于没有任何可能性。

忽然，秦霄提出一个问题：“都铎家族当时为什么要对我们大动干戈的开战？一点小冲突，按理来说不至于发展到这种程度。如果单纯只是为了意气之争而发动战争，这根本不合理。在打了一场伤亡惨重的败仗之后，还硬着头皮不认输，这更加不合理。以都铎家族的底蕴，就算他们的家主足够愚蠢，家族里也总有身居高位的聪明人能阻止他做这种蠢事才对。”

一直到现在，秦霄都不明白，都铎家族突然急匆匆地对自己宣战的原因是什么。

而且，从都铎家族出兵的速度来看，这分明不是临时起意，而是早有预谋。

否则，数以百万计的大军，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集结完毕，深入艾萨平原，而且无论是行军进攻还是后勤补给方面都没有出现太大的乱子？

原本，秦霄还没觉得这里边有太大的问题。

但此时细细想来，却又觉得，这根本解释不通。

他们开战的目的，绝对不是为了什么给小弗拉基米尔伯爵复仇。

这只是一个借口。

但即便没有这个借口，都铎家族也必然会对秦霄宣战。

当然，前提是，他们并不了解秦霄这边的实力。

若是在开战之前就知道秦霄的实力，都铎家族未必会真的这么头铁。

但这个“如果”没有任何意义，重点在于，都铎家族开战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本能地，秦霄感觉，这其中的关键，或许就可以解释都铎家族的“底气”究竟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