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王爷惊慌失措, 颊边带着泪痕,他长到至今,金尊玉贵, 呼风唤雨, 还从未有过这般失态的模样。
全是被绯红给吓的。
现在她伸手给他擦泪, 小王爷更像是被人捉到了怀里的乳兔, 四肢僵硬, 不敢动弹。绯红凑近了看,才发现他的睫毛纤长, 毛绒绒的, 额头也有一圈细碎的毳毛, 蓬松而柔软, 扎不进发冠里。
绯红点头,“有点奶,但还凑合。”
小王爷顿时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
绯红扯他革带,他面红耳赤地捂住。等她的双手转移到领缘, 小王爷更是抗拒着,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怼她的手掌, 死死保卫自己的贞洁。
这昏君竟然说, “你就忍忍。”
小王爷羞愤欲死,“这种事怎么忍啊!!!”
他没有在大军面前上演春宫的癖好!
昏君!荒淫!残暴!
小王爷正疯狂辱骂着绯红, 她忽然单手抄住他的腰,小王爷双眼一瞪,膝盖反射性去抵住她的小腹。
“刺啦——”
红帐纷飞, 一支冷箭破空而来,她徒手抓捞,又因为小王爷的动作, 她身体歪了一瞬,箭矢刺破掌心,血线就溅了出来,染红了小王爷的半边唇角。
他瞪目结舌。
“你的皇兄,来给我送礼了。”这位嚣张得为所欲为的三公主,丢开了鲜红的箭翎,擒住了他的下颌,慢条斯理地威胁,“你说,我要是当着魏殊恩的面,把他最喜欢的弟弟给办了,他会不会当场暴毙?”
小王爷瑟瑟发抖。
他哥暴不暴毙他不知道,他自己肯定会血溅三尺的!
小王爷还未来得及回答这致命的问题,绯红的脖颈横了一柄寒光森然的半鲛鱼鳞刀。
“来得有点早呀。”
三公主侧过脸。
“怎么,魏哥哥是专门赶到这里,来庆贺我与小郎君的鱼水红帐的?”
鱼鳞刀深入一分。
魏殊恩冷淡道,“起来。”
小王爷连滚带爬地逃出了绯红的禁锢,他低头一看,衣衫皱得厉害,连忙整理,还向魏殊恩结结巴巴地解释,“哥,我们,我们没什么的,她就摸了一下,不对,她什么都没有干,我们是清白的!!!”
绯红两指挟住刀锋,缓慢轻挪,刀光从脖颈落到脸颊。
“没错,我们非常清白,除了,偶尔抱一抱,喂一下饭……”
小王爷气得双眼发红,“你说得这么暧昧干什么?我都说我不吃了,你非要喂我,说我喷一口就要割我一刀!都是你强迫我的!”
绯红煞有其事地说,“没错,都是我强迫你的,你只是躺着,什么都干不了。”
小王爷捂住发疼的胸口。
他不说了!他不说了总行了吧!
魏殊恩缓缓开口,“含章十五座城。”
绯红短促笑了两声。
“你弟弟的初夜还值钱的。”
小王爷眼睛发直,摇摇欲坠,他什么时候能走?他受不了了!
“含章,三十六座城池,都要。”绯红欲要站起来,被鱼鳞刀的劲力压着肩膀,她硬顶了上去,划开了一道血痕,魏殊恩瞳孔微沉,锵的一声,收刀入鞘,寒芒被吞没之际,年轻男人与她面对面站着,压迫感随之而来。
魏殊恩嗤笑,“一个人,你就想换一个国家?”
三公主回眸侧看,绯锦窄袖服,乌发高束,刀首贴腰,有一种雌雄莫辨的匪气,她含着笑意,“你的弟弟,
对你来说,很重要,不是么?否则你也不会千里迢迢,亲自赶来这危机四伏的镇西,来问我要人了。”
任何剧情线的走偏,都会降低任务的完成度,影响到最终世界的收束。
那么,你的取舍是什么?
魏殊恩的目光掠向她的耳骨,气息微吐。
“撤兵!”
他转身跳下了象辇,背影冷漠。
小王爷呆了一瞬。
等等,你们在打什么哑谜?
“还不走?”
绯红靠近他,耳骨绞了一枚活灵活现的狸奴金筒,仿佛正趴着一头慵懒的猫儿,眼眸如松球般,泛着诡谲的幽绿,“莫非你想要留下来……”
“我我我我这就滚!!!”
小王爷被吓得屁滚尿流,他手脚发软爬到前头,还噗通一声,摔倒在地。
周围并无笑声。
但小王爷回头一看,营寨,旗帜,银枪,红帐之下,三军齐发。
千万人都看着他。
小王爷心头跳得奇快,要是他哥再来晚一步,他岂不是真的就要屈于她的身下?小王爷又懊恼无比,他就不该用绝食这一招,导致他手脚发虚,一点力劲也使不上!他转身欲走,被身后的一声叫住。
“你留下这个,是要当我的定情信物么?”
那一枚翡翠带钩被她勾在指尖,绿汪汪得可爱,小王爷羞恼提了下腰带,“还我!”
定是她刚才扒他的时候,连带钩都给扒了!
这个土匪!
她似乎很喜欢笑,披着金银丽毯的象辇之上,那一片片红色软纱旖旎多情,又被镇帷犀安定压着,她置身其中,像是海市蜃楼的幻境,红衣更如烈焰燃烧,小王爷见她抬起手,随意一掷,他快走数步,抓住了那一枚翡翠钩。
也许是被她握得久了,玉面上还残留着一抹温热。
小王爷仿佛被烫着似的,手指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动作又有些欲盖弥彰,将带钩扣上腰带,扣得严丝合缝的,没有一分松动。
她还调笑,“有空常来坐坐!”
小王爷跑得更快了,跟着魏殊恩,一会儿就没了踪影。
“哥,我们,真要把含章送回去?”
小王爷跟紧魏殊恩,低声询问。
兄长面无表情,“不然呢?”
他孤身深入敌营,也做了无数后招,赌的就是含章在手,她不敢贸然将兄弟俩坑杀在此,否则那日海市大婚,她就会把他留在那里。两败俱伤,不是她的目的,她要以最小的代价,缓慢进食他,甚至,摧毁他。
小王爷忐忑不安,“我也不想那么快就暴露的,但是,但是她把我当成了你,还……”
魏殊恩偏头,“没干什么吧?”
小王爷目光发虚,“没,这没干什么,她可是我小皇嫂,姑奶奶来着,我把她供起来还差不多!”
“知道就好。”
年轻皇兄的双眸冷厉如刃,“你要记住了,她是你的小嫂子,永远都是。不管是在红帐,还是在其他什么地方,你要离她远一点!”
魏殊恩察觉到弟弟脸色发白,意识自己语气过于凌厉,便放缓了声调,“你小嫂子跟其他女人不一样,她是百无禁忌的,下起手来更是没轻没重,她很多话都是玩笑话,但有时玩笑,也是要命的,你若是能明哲保身,母后也不用为你操那么多的心了。”
“我、我知道了,皇兄。”
小王爷被训得发蔫,根本不敢反驳。
眼看着兄弟俩走远,老头子才从一列士
兵里走了出来,长松了一口气,“幸好没被发现!小子,你去哪里?”
商陆背影一顿。
“她受伤了,需要医治。”
他闻到了她的血腥味。
老观主摆了摆手,“你还是别赶着上去了,容易有血光之灾!”
商陆露出不解的神色。
老观主捋着雪白长须,语气却是贱兮兮的,“她火气盛呀,你长得这么乖,又给她脱衣换药的,她能不看上你吗?到时候天雷勾动地火,咳……听师父的话,她这种女人,不是你这种乖娃娃能招惹得起的!”
商陆冷静地说,“师父,您越来越糊涂了,口齿不清,我给您扎上两针,通一通筋脉。”
老观主险些被他的徒弟扎成了老刺猬。
次日,在镇星台,双方签订了含章易主的文书,魏殊恩当着绯红的面,亲自发了一份撤兵诏令——驻扎在含章的官员、军队、商队等人马,即日起撤离含章,不得延误。话毕,他开了半边的鱼鳞刀,割破掌心,滴血为证。
小王爷就在魏殊恩的身后,他如坐针毡,不敢直视绯红,怕双方都尴尬。
但他发现,自己想多了。
自从皇兄出现,她的视线一直都落在他的身上,从不移开。双方仿佛心有灵犀似的,都穿了一身殷红如朱砂的窄袖衫,蹀躞带,缀白玉,佩刀剑,他们对视的瞬间,气息吞吐落了火,炙热又滚烫着。
她望向兄长的目光,亦比他更要凶狠百倍,兴奋到脖颈的细筋都在颤动。
小王爷骤感失落。
原来她对他的在意,真的只是因为,他长了一张跟皇兄一模一样的脸么?
系统:‘人多,都看着呢,收敛点。’
虽然众人对绯红的突然发疯早已习以为常,面色都是波澜不惊的。
绯红:‘你一个没有夜生活的系统懂什么,他穿得那么骚,领口还开得那么低,肯定是在勾引我!’
系统恼羞成怒:‘没有夜生活怎么了?我这就恪守妇道,不对,是恪守本心,你这个滥情的家伙,根本都不懂!’
绯红:‘哦。’
滥情的家伙敷衍得明明白白的,系统自闭了。
似乎知道绯红的意图,魏殊恩起了身,折腰的一刻,朱红领襟微微敞落,露出严防死守的禁宫春色,年轻帝王随即压低着身,锁骨细窄,似一柄蝴蝶双刀,昏暗的红光笼罩着雪白漂亮的胸肌。
“给你。”
他指尖挪着文书,气息洒在她的面上。
“这一份礼,小公主可要收好了。”
他俯在她的耳边轻道,“含章,不过是弹丸之地,你如此大费周章讨要它,倒真是令人感动呢。只是,你得记住了,哥哥不高兴了,随时都能要回来,在那之前,小公主还是乖一点,比较讨喜,你觉得呢?”
让你再做一次亡国公主,也非难事。
男主[魏殊恩]黑化值:74.3%。
绯红的眼眸荡出波光,“放心,待我攻入元魏仪都的那一天,一定会让哥哥爽得欲生欲死的。”
主神跌落神坛,做一回亡国之君,更做深渊的禁脔,应该会是世界上最爽的事情吧?
女主[绯红]黑化值:???
作者有话要说:回来晚啦,双更先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