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千四百七十四章 活尸少女真客气

斯内普来这里真正要见的对象，是那位神秘的活尸之主。至于这位躲在房间里连个面都不肯露的约翰·斯图尔特先生，本就只是他在没能立时见到正主的情况下随便揪住了问两句话的小角色罢了。

非要打个比方，那大概就像是刚刚错过一班地铁后，在站台上随手拽过了一个路人，向对方问了问目的地的风景名胜一样——双方仅有的关联，或许也就只是对方以前恰好也曾去过那个地方而已了。

所以，有一点约翰其实倒是没有猜错，那就是斯内普的确对他没有多少兴趣。在问了两个问题，且借由约翰的回答让自己心中的某些推断从侧面得到了一些证明以后，斯内普就也不再多废话什么，转身便离开了。

……

白金汉宫外的天气依旧和平时一样，直达阴云之上的巨大冰柱从顶上引下了太阳的光芒，通过无数次折射与衰减，化作了白天那满目的斑斓余辉。

斯内普还是第一次来这里，比起之前临近伦敦城、从外面抬头仰望这道无比惊人的擎天冰柱时所感受到的震撼来，此时身处冰城之内的观摩却又是另一番感觉。

站在正门之外的偌大广场上，他双手抱胸下巴微抬，顺着冰壁上那个巨大缺口面无表情地将目光投向远方。他似乎是在思索着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想，只单纯是在出神。

也不知过了多久，他忽然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终于由静转动，扭头看向了广场另一边的冰窟出口。

“西弗勒斯·斯内普先生，是吗？你好。”一道身影从那里头出来，迈着不疾不徐的步伐，径直走向这边，“欢迎来到冰柱之城，希望我的同伴们并没有对阁下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以致冒犯到你。”

来者是一名女性——当然，如果活尸一族确实也有保留生前性别的话，那么至少迎面向斯内普走来的这个活尸，就体态而言肯定是一名女性。

因为在斯内普看来，这位的外表相比他目前所见过的其他活尸，可要和人类接近多了。甚至要不是那过于灰败黯淡且充满了死气的皮肤，他说不定还真有可能把对方当成是一个女人来看待。

片刻的打量，待得对方越走越近，斯内普这才眉头微蹙道：

“你是谁？”

“阁下是想问我的名字吗？”或许是感觉到了斯内普对自己不断接近的抵触，对方终于停下了脚步，在距离斯内普还剩大概三十英尺的地方便站定道，“主人给了我和我的弟弟一个共有的称呼叫做‘吞噬’，不过我们这一族本身其实并不太需要名字，如果阁下愿意用‘吞噬’唤我那自然最好不过——我和弟弟都很感谢主人赐名、也都很喜欢这个名字。但如果阁下感觉不便，也可以随便怎么叫我都好。”

对方说得确实很是详细，表现得也是十足地礼貌并体贴。通过这段日子以来的逐步学习与适应，这位双子之一的活尸少女已经越来越像是一个真正完整、甚至具有内涵的智慧生命了。

就像刚才斯内普第一眼望向对方时的感受那样，此刻站在那里的，仿佛就是一个气质出众却又锋芒内敛的人类女性。

这是一个活尸？

在整个旧英国区域都与外界近似隔绝、旁人无法窥视的这段时间里，这里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哪怕是已然从比尔、从卢平、从金斯莱等人以及刚刚的格兰杰口中大概了解过一些情况的斯内普，此时也不禁为眼前这名女性活尸言行举止中所透露出来的信息而暗觉惊异——先前他在城外已经见过高阶活尸了，可那几名高阶活尸虽然个个都透着极为强大的危险气息，却也远没有面前这名活尸少女所表现出来的这份本该只有人类才有的气质与涵养给他带来的冲击大。

当然，无论内心是有多么诧异惊愕，以斯内普的大脑封闭术功底至少表面上是不会显露出任何异样来的。又只是片刻的停顿，便听得他再度开口道：

“那正好，反正我也对你叫什么名字这种事没有任何兴趣。我想问的是，你在你们族人当中是什么地位——这有助于我判断，你是否有让我把时间花费在你身上的价值。”

说实在的，如果是放在人类社会当中——不论是麻瓜社会还是魔法界——斯内普这番话都已经非常像是在挑衅了。甚至假如对方恰好一个脾气暴躁的家伙的话，那说不定立马打起来都有可能。

不过好在，这会儿站在斯内普面前的，是一名活尸。

即使活尸少女早已获取了人类才有的情感情绪，可意志苏醒后的高阶活尸的本性，还是让她在面对人和事时便更倾向于用理性去对待。这样的思考模式，倒是令她的行事风格与斯内普很有相似之处。

而另一边，以斯内普的精明显然也是在三言两语间就敏锐地意识到了这一点，才会把话说得如此露骨的。

于是下一刻，就见活尸少女果然依旧平静地点了点头，不失礼貌地道：

“阁下还请不必多虑。事实上，我等一族每一个个体都是主人最忠诚的追随者，哪怕我们姑且都各有各的脾性与习惯，但我们的行动大方向却都是一致的。阁下与我们任何一个族人提出询问、说出要求，对我等而言都没有什么不同，所以将我等视为一个整体就行了……当然，仅限于像我这样能理解阁下意志表达的高阶族人。”

在说完这些以后，少女略微一顿，随后却又突然把话题重新转回到了她一开始搭话的那个问题，道：

“但在聆听阁下质询之前，我其实还是想先问一下刚才那个问题——不知道，我的那些同伴是否有对阁下做出什么失礼的行为，以至于阁下独自一人站在这寒气四溢的广场上？如果有，还请容许我代我的同族向阁下表示最诚挚的歉意。”

直到这一刻斯内普才意识到，这位活尸少女所表现出来的那份礼貌看来还并不是单纯的表面客套，人家是真客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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