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儿从门外走进来,正好碰见老爷子出去。
她好奇问道:“你在跟爷说什么?”
“说王家堡的事。”
卫傅将王家最近发生的事,大致说了一遍。
福儿听完,连声唛唛:“这王莲生到底在想什么?都这时候了,还嫌得罪李家人得罪得不够
限?”
“他并非不懂不过是骑虎难下。”
王莲生怎可能不懂当下情况该是要安抚李家人可他已经骑虎难下了。
他作为家主,他对李家的态度,他的心腹手下最清楚不过,又普对李家下了那样的死手。
若是这时候改变态度,且不说附庸他的人,会不会恨他。
肯定会恨的。
毕竞当初对人不满的是你,你变了
态度,改为笼络对方。
那置帮你作对的人为何地?
所以王莲生哪怕清楚,他也不能改,不然就是自断臂膀。
两边不讨好,两边都得罪。
这就是被大势逼成了必须一条道走到黑。
曾经对于史书上发生的一些事卫傅有时真不懂为何有些人明知道是错的,还要那么做。
他十分不能理解对方在想什么.现在终于明白了。
所以他又从这一次的事上学到一点,无论何时何地,都不要把自己置于下不了台的地步。
“那你说王家该怎么办?那些花代价住进去的人真惨,王家搞内斗,他们也不安稳我估计他们肯
定会想换地方,但现在哪还有什么供他们换的。
福儿还不知王家目前这情况,跟自己的男人有着莫大的关系,说得格外感叹。
“不过我觉得这些人也是活该,罗刹人跑来祸害人,他们不想着对付罗刹人,反而先把自己的家
著送到安全的地方,这让其他人怎么想?只会更觉得罗刹人不可战胜,自己就是砧板上的鱼肉,首先
从气势上就输了,那还怎么打?”
卫傅听她说气势,不禁失笑:“你要是男儿,去打仗,肯定是个好将军。
福儿睨他一眼:“那你说的?!我爷就曾经说过我为啥不是男娃。倒不是我爷不喜欢女娃,重男
轻女,只是男娃能继承他的衣钵。”
“说到这个,那王家未兔也太惨,那么多人就没有个立得住的?看来我真得跟我爷学武了,不然
王家霸王枪传承不就断了?”
说著,她就成了愁肩深锁。
“虽说小五能学,可他到底不姓王,我爷嘴里不说,肯定希望有个有王家血脉的人能继承"
卫傅将她接过来,道:“行了,你想这么多做甚?大不了以后我们生的孩子里,哪个遗传了你的
体质,就让哪个姓王,这样不就一举数得了?”
福儿的眼睛顿时亮了。
“这个想法好!”
她满睑笑容,正想对他说什么。
突然就感觉出他眼神有点不对,当即有些脸发烫。
“你别乱来哦,我过来是专]我你回去的,大郎还等信咱们呢。
“大郎可以再等一会儿。不是有乌珠后若?"
“终究福儿不是矫情女子,胆子也是个大的,“那我们去里面?"
卫傅的书房里,专门辟了间卧房,以供他平时偶尔休息一会儿。
然后两人就去里面了。
一荒
唐就荒唐了不短的时间。
卫傅餍足地躺在那儿,还不想动,就被收拾好的福儿推了推说要回去了。
福儿以为是不是大郎有什么事,所以弟弟专]来找自己的,问过之后才知道不是,而是黑域来了
几个特殊的客人。
黑城虽被封了城门,但并不意味就无法出入。
黑域和王家堡一样,有一个瓮城。
所调瓮城,就是真正的城1]外还有一道或半圆形或方形的小城。瓮城道城门,里面还有一道城
门。
瓮城除了有守卫城门的作用外,还可在瓮城里设箭楼用来攻击敌人,敌人间入瓮城,这时主城门
必然是关着的,若此时再把瓮城的城门关闭,就可对陷入其中的敌人瓮中捉整,因此而得名。
黑域封的就是瓮域的城门,而就在瓮域的敌台上,卫傅命人架起了一个巨型辕轳,辘轳用两股手
腕粗的绳索吊起了一个巨型竹筐。
当然这东西平时是不常用的,除非是搬运什么东西,或是多人进出,才会把竹筐从敌台上放下
去。
若只是两人进出,丢根绳子下去也就行了。
今日这个巨型的吊筐就被动用了,里面站了七八个年纪不等的男人。
他们站在吊筐中,一边往上升,一边就默默地观察著城堵,以及敌台上守卫的精神面貌。
甚至上去后,被人看似护送,实际上是押送的路上,他们也一路都在观察着。
见城里街道干净,百姓生活大多如常,有些铺子甚至都还开着,时不时有百姓进去买物,买物时
还会闲谈笑语几声。
只是在见到他们经过,不管是何人,都会露出警易的目光。
似乎一眼就认出他们是外来人。
这些人嘴里不说话,其实心中的天秤已经倾斜。
待到了官衙,这些人在待客的厅堂里坐了-会儿,才等来了两个人。
是一男女。
两人都年轻得出乎人意料,且男的俊,女的美。
两人到后,在首位上坐了下来。
见那面容俏丽的女子。毫不避讳地坐在首位的右侧,这些人不禁则目。
直到首位的男子看了过来,几人才怕收回目光,由一位年纪略长一些的老者,站起来道明了身
份。
这老者并非哪家姓长,甚至今日来的人里,除了一个年轻人,是某个族群的族长之子外,其他都
是几个屯长姓长的心腹或是仆人。
这些人来。自然是来说投靠或庇护之事的,只是这些人都不怎么老实。
反正让福儿听来,他们说话很绕,云里雾里,就是不想道明来意,抑或是说出求助之言。
“既然各位没什么要事,我这就让下人领你们去用饭,有事改日再谈?”
见这女子突然不耐插嘴,关键这位安抚使竞不出言制止,反而宠溺地看了对方一眼,道:“本来
本官与夫人是要去用饭的,突然听说诸位到来。不如各位先下去安顿二?等歇息-晚。有事明日再
谈?”
可他们怎可能等到明日?
过江而来,本就是官险之举。自然也不是他们一人来的,而是每人都带了几个随扈。
只是这黑城封城了,还不让随意乱入,只得主事的进来,其他人带着人马藏于附近等著。
他们在这里歌若不要紧,外面的人等不得,而且谁知
道明日回去时会不会碰见罗刹人,且在王家
堡的人也等不得。
几人顿时急了。
“
这时,几人中的唯青年,也是鄂尔特氏族的族长之子哈巴尔突然道:“大人,我代父亲,有
事与大人相商。
由于他是几人里最年轻的,方才说话时,根本没轮上他。
其实让福儿来看。部尔特氏一族反而是有诚意,不像其他人求人还相拿捏点架子。
因此她又坐了回去。
而卫傅与她心灵相通,同样觉得这鄂尔特氏族最有诚意,当即目露询问之意,向哈巴尔看了过
来。
“如今罗刹鬼来袭,我鄂尔特氏不过是个小族群,族人不过两千,屯寨又不够坚固,若罗刹鬼来
攻,恐不能抵抗。但我鄂尔特氏是不会放弃族人的,所以想跟大人商量,能不能让我鄂尔特氏的老弱;
妇孺住进黑城?留下男人们,若罗刹人来攻,我鄂尔特氏就与他们殊死一战。
听到这话,福儿诧异地睁大因眼。
和哈巴尔一同来的几人,则都是大变脸色。
无他,哈巴尔说的这些话,对他们这些存着私心而来的人来说,就是很狠地一记耳光打在脸上。
可同时也有人意动,下意识地看向卫傅。
卫傅笑了起来,赞道:“我等了这么久,终于听到一句有血性的话了。
说著,他颇有些痛心疾首道:“敌人来袭,本该是携手对敌,你们这些屯庄却各自为伍,各有私
心,宁愿藏于屯寨之中,也不愿出去对敌。本官虽有心,但守卫力量有限,还有这么一域人需要庇
护,只能远远看若。有心无力。”
他看向其他几人:“方才听了那么久,其实本官差不多也弄明白你们的意思了,只是本官不想与
你们交谈,尔等都可以回去了。”
几人没想到安抚使会突然撵人,纷纷面面相机。
“大
他们倒不想离开,可此时上来了几个差役,要带他们下去,几人只能不甘地看了被留下的哈巴尔-
眼,走了。
当然,他们即使出了黑域也没走,而是巴巴地守姜哈巴尔带来的随从,一直等到哈巴尔从黑城出
来。
哈巴尔虽很不耐这些人,但还是把安抚使的意思告诉他们了。
安抚使的意思很明确,黑城可帮忙庇护各种老弱妇孺,但前提是各屯庄不得避战,大家需得听从
黑城调令,携手共同对敌。
对此,鄂尔特氏族作为弱小的族群,早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所以才会那么跟卫傅商议。
但其他几个屯庄的人却一听就连连摇头,甚至颇有几分鄙视哈巴尔的意思,有人还讥讽鄂尔特氏
一族的人脑子被猪跟了,竞会管应这种要求,你们的狼性呢?
哈巴尔眼睛晶亮,冷笑道:“大人有一种盾,这种盾罗刹鬼的枪击打不穿。”
闻言,一群人顿时安静下来-
番面面相翻后,间:“真的?”
如果是真的,那其背后代表的意义太重大了,意味著他们不用再畏惧罗刹人的火枪。
“我亲眼所见。大人其实已经剿灭了一批罗刹人,缴获了他们的火枪,大人亲手用火/枪试给我
看的。
说完,哈巴尔就骑上马,带若手下扬长而去。
而其他几人
,也顾不得耽误,忙也上马纷纷离去,打算回去禀报这一令人需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