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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呜呜, 讨厌死了,五哥哥最最最最最讨厌,呜呜呜呜呜……”
齐玛赫赫从毡包外间走进来, 见女儿趴在床铺上哭得伤心欲绝,不禁摇了摇头。
“都这么讨厌了,还要叫五哥哥?”
“不叫五哥哥,那叫什么?”
宝宝哭得泪眼朦胧, 坐起来问了一句, 又趴下继续哭。
“好了好了,别哭了。”
齐玛赫赫把女儿拉起来,给她擦了擦眼泪, 道:“他过来找你了。”
“真的?人呢?”
人的下意识反应, 是最能体现心中所想的。
所以, 讨厌归讨厌, 还是放不下不是?
“估计是看你来我这了,又转头走了。”
宝宝表情虽有些失望,但多少还是有些高兴了,自己擦了擦眼泪,噘着嘴道:“他来找我干嘛?不是嫌我烦么。”
见此, 齐玛赫赫不禁摇了摇头。
“那我怎么知道。”
“是知道错了来找我道歉?还是福儿姐姐做了什么好吃的, 过来找我去吃?”
所以说这丫头没记性, 之前还哭得稀里哗啦, 这会儿自己坐那儿想着想着, 人也不气了,还想给自己找借口过去。
若是换做以前, 齐玛赫赫笑笑也就过了。
可如今若联姻之事成了, 女儿就要离开蒙古, 到时没有她在一旁看着,女儿又不会拿捏男人的话,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想到这里,齐玛赫赫挑了挑眉道:“这才气得跑回来哭,你别告诉额吉,你又要去找他。”
“我才没有想去找他。”宝宝揉着衣角,扭捏道。
这是不想去找他?分明就是很想。
“你啊你,以前额吉是觉得你年纪还小,不想与你说这些,可你现在有喜欢的人了,额吉就要跟你好好说道说道。”
这话把宝宝说得结巴了。
“额吉,我才、才没有喜欢他。”
“没有喜欢,那你结巴什么?”齐玛赫赫饶有兴致道。
“我、我……”
好吧,她确实是喜欢五哥哥,很喜欢很喜欢那种,每天每天都想看到他那种。
“你看你,这不是喜欢是什么?”
“额吉……”
宝宝靠在额吉身边,撒着娇。
“那你想不想嫁给他?”
“额吉……”
又是一顿撒娇,过了好一会儿,宝宝才红着小脸,说了一句想。
“既然你想嫁给他,那就是男女之间的情爱,而不是拿他当哥哥看待。既然是男女情爱,女儿家偶尔也要懂得矜持,要懂得钓男人胃口。男人就是这样,越是能轻易得到,越是不稀罕,越是得来不易,越是视若珍宝。”
宝宝听得似懂非懂,不禁喃喃:“那额吉和阿爸也是这样吗?”
她虽不谙世事,但并不是真笨得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也知道额吉和阿爸之间一些事。
“当然。”
说这句当然时,齐玛赫赫脸上带着微微的嘲讽,只是这一切宝宝并未看到。
“那额吉教我,怎么才能和五哥哥像你和阿爸那样好?”
“你跟你五哥哥是要当夫妻的,可不能像我和你阿爸这样。汉人跟咱们的习俗不一样,只能娶一个妻子,即使后面再娶别的女子,也是纳进门当妾。在汉人那里,妾就是个玩意儿,是绝对不会动摇正室的地位,所以你只用让他知道,你得来不易
就行了。”
齐玛赫赫怎可能教女儿那些笼络男人的手段?
当然不是不教,而是要有选择的教。
女儿还是被她养得太单纯了,太复杂的教给她,说不定会弄巧成拙。
她现在要做的是,帮女儿把路铺好,至于剩下的路如何,只能靠她自己走了。她相信她的宝宝是个聪明的孩子,一定能走得顺顺遂遂。
“那额吉我该怎么办?”
“既然他惹你生气,你就借着这事气得久一些,别去找他……”
宝宝犹豫了一会儿。
“可是额吉,我想看到五哥哥怎么办?”
“你个傻姑娘,娘跟你说,你一定要忍着,若是实在……”
.
福儿还是听乌珠说,五公子把宝宝姑娘惹生气的,气得哭了回去。
转头再看到卫琦时,福儿总觉得他有一种垂头丧气之感。
她故意装作不知,假装问怎么没看见宝宝。
果然,这傻小子脸黑得不行。
福儿私下还跟卫傅说,宝宝最好多气几日,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
谁知道才隔了一天,宝宝就来了。
不过不是来找卫琦的,而是来找福儿的。
宝宝来时,永淳刚好在。
对于永淳来找自己,福儿其实挺无奈的,因为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只能说孩子。
说永淳那一子一女,大的是男孩,叫满都拉图,比大郎小一点,刚五岁,小的叫其其格,才三岁。
福儿发现这俩孩子胆子很小,按理说满都五岁了,男孩正是调皮的时候,可这孩子却十分安静。
见宝宝来了,福儿可是松了口气。
永淳一见有别人来,也没多留,带着两个孩子回去了。
“这两天去哪儿了?怎么没来找你的五哥哥?”福儿调侃道。
宝宝往四处瞄了下,没见到卫琦,来到福儿身边坐下。
“我才不找他。”
一听这话,福儿就知晓,这是还气着呢,但气得不是那么坚决,不然人也不会来了。
“既然不找他,那我就不叫他过来了。”
宝宝似乎想说什么,忍了忍没说。
福儿也就装作没看出来,拿小零嘴给她的吃。
这些零嘴都是福儿这两天没事做的,其中有一种奶豆子,宝宝特别喜欢吃,连吃了好几个,还问福儿做法。
“做法倒是不难,就是牛奶/子做的,只是你学这个做什么?喜欢吃的话,我等会儿多给你装一些就是。”
换做以前,宝宝肯定说以后做给五哥哥吃,今天她偏偏忍住了。
两人正说着话,突然来人了。
卫琦撩起门前的毡帘走了进来。
宝宝下意识往那边看,但一想到额吉说的话,又赶紧把头转了回去,装作根本没发现卫琦来了。
卫琦见她这动作,立马黑了脸。
福儿瞅瞅这个,又瞅瞅那个,也装作浑不知晓,问卫琦:“你怎么来了?”
“难道没事我就不能来?”
能来,当然能来。
“我正和宝宝喝茶,你要不要来喝点?”
……
蒙古毡包和汉人的房子是不一样的。
虽说都是房子,但毡包里一般是不设座椅的。
只在地上铺上一层厚厚的颜色鲜艳的绒毯,再在绒毯上放上一个四方桌,人都是席地而坐。
此时桌上除了放了几碟糕点和果子,还放了一壶茶,正是福儿刚煮好的奶茶。
奶香夹杂着茶香,飘得整个毡包里香气四溢。
福儿拿出一个茶杯,放在宝宝对面的位置,给卫琦斟了一杯。
卫琦也就顺势坐下了。
能明显感觉出气氛和以前不一样,换作以往,宝宝是个小话篓子,那话是一茬接一茬。
今天倒好,一个闷着不吭声,一个直愣愣地盯着对方头顶上发旋。
殊不知,宝宝忍得可难受了。
因为额吉说了,若实在想得慌,那就去。
但记住千万别理他,也别看他。
宝宝就忍着,可奶豆子都吃不香了。
她待不住了,站了起来,也不看卫琦,就跟福儿说道:“福儿姐姐,我回去了。”
“不再坐会儿了?”
“不了。”
“我让乌珠给你装奶豆……”
可话还没说完,宝宝就跑了。
另一个人跟着跑了出去。
福儿先是叹气,而后又是失笑地摇摇头。
……
卫琦在门外追上了宝宝。
“你去哪儿?”
“你管我去哪儿!”
对对对,就是别理他。
宝宝握着两个小拳头,表面看着好冷酷,实则心里可忐忑了。
“你不是嫌我烦吗?我以后再也不烦你了!”
还是没忍住,说了句赌气的话。
等话说完,宝宝见他也不接腔,心里更气了。
她就不该来!
人旋风似的跑了,卫琦愣在当地,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耳报神乌珠把外面的情况报给福儿,福儿听得直叹气。
这小子还是没长记性,还是得下猛药治!
等傍晚卫傅回来时,跟福儿说了一件事,她有点傻眼了。
这药下得有点猛,格拉图汗部的巴衮竟然打算给女儿比武招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