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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可不管别人对她的看法,她只知道她马上就要抽血了。
姜姒走到了抽血台前,漂亮的眉毛皱了起来。
她很不喜欢,针头扎进皮肤里的感觉,但她更不喜欢,事情脱离她的掌控。
所以在护士抽血时,姜姒全程盯着她的动作,直至结束。
还好护士的水平很高,没有失误。
按照排队顺序,陆星沉是下一个。
不知为何,他的表情有些凝重。
姜姒从座位上站起身,很快察觉到了陆星沉的不对劲。
她思索了几秒,猜出了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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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姒心下了然,也不跟他废话。
她朝陆司越扬了扬下巴,娇滴滴地发号施令:“勉强把毯子借他用用。”
姜姒笑眯眯地开口:“陆星沉,你不会晕血吧?”
陆星沉反应很剧烈:“怎么可能!”
将他的视线全部遮挡。
不对,哪里的毯子?
陆司越憋着笑,乖乖照做。
下一秒,陆星沉眼前一黑,柔软的触感兜头罩下。
陆星沉重获光明后,他准备好好质问姜姒一番。
这时,一道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姜姒嫌医院椅子脏,这不是刚才她用来垫座椅的毯子吗?
想到这里,陆星沉晕血的症状都减轻了不少。
她转过身,轻挑了下眉。
多久没见过姜母了?姜姒记不清了。
“姒姒?”
姜姒怔了几秒,这声音好像有点耳熟。
因为姜姒当天就把姜母拉黑了,第二天她更是直接换了个号码。
郑管家帮姜姒保管着原先的手机,姜姒时不时会询问一下姜母的近况。
上次符咒事件后,姜姒收到了姜母的30通未接来电,和20条质问短信,还有无数次的见面邀约。
可这些事都是姜姒从郑管家口中得知的。
姜姒仰着下巴,把姿态摆得更高了些。
她甚至挑衅地耸了耸肩:“有什么问题吗?”
但是姜姒一点也不伤心,她只是图个乐子。
果然,姜母此刻看上去很生气:“这是你对妈妈的态度吗?”
陆司越转过身来,看向姜母。
他眼角一挑,锋芒毕露。
姜母以为,她会等到姜姒的一声抱歉,却没想到自己竟踢到了铁板。
姜姒张扬嚣张,分毫不让。
陆星沉脸上有些苍白,他以陆司越为依托,缓缓站起身,185的个子足足压了姜母一大截。
他气势不减,语气带着冷。
那双瑞凤眼微眯,气压很低,压得姜母喘不过气来。
陆司越的声音又冷又硬:“姜姒的态度不是挺好的吗?”
方才受到了冲击,姜母一时间没认出这两人。
她讷讷道:“你们是谁?”
“我也觉得她的态度没问题。”
姜陆两家虽有婚约,但那是老爷子定下的。到了姜母这辈,两家差距悬殊,已经极少见面了。
陆司越完全没有因为姜母的身份,而收敛他的态度。
不爱子女的人哪有资格被称为母亲呢。
陆司越站到姜姒面前:“她是我大嫂。”
陆星沉站在陆司越旁边:“她也是我大嫂。”
陆司越话中的警告意味非常明显。
姜母懵住了。
陆司越扯了下嘴角:“我记得是你先起头的吧,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声,我脾气很坏……”
“谁惹我不高兴,我就让他不高兴。”
据她所知,陆家的这几个儿子,一个比一个冷漠,全都是不好惹的。
姜云皓跟在姜母的身边,顿觉脸上无光。
她从未了解过,姜姒嫁到陆家后,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可她听锦月说过,姜姒和陆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姜母十分清楚陆家人的性子。
姜云皓皱起眉,拉了姜母一把:“妈,你别说了。”
姜母无视姜云皓的阻拦,避开了陆司越和陆星沉略带威压的目光。
他妈和自己女儿置什么气啊?
说到底,符咒的事情还不是他妈自己作死?
现在,他妈这一顿骚操作下来,他连地缝都找不到了。
姜云皓觉得,世界上不会有人比他还惨了。
她看向姜姒:“待会体检结束,我要和你谈谈。”
姜云皓一看到姜姒,就想起上次见面那声三姐,他耳根子有点热。
看了眼针头,姜云皓迅速做出了一个决定。
护士拿起针时,他猛地闭上了眼睛。
他夹在姜母和姜姒之间,真的很难做人。
正巧,护士喊了句:“下一个,姜云皓。”
姜母立即转头看去。
她发现姜云皓软软地倒在桌上,脸色苍白,看上去很虚弱的样子。
很快,护士惊呼道。
“不好,这里有人晕针了。”
姜姒带着陆星沉和陆司越离开,她对他们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她连怼人都省了。
姜姒踮起脚,在两人肩上各拍了一下。
姜母疑惑了。
从小到大,姜云皓有晕过针吗?
请客是要请的,姜姒也没忘记今天真正的目的。
陆司越和陆星沉安静了下来。
姜姒大方地开口:“表现不错,体检完奖励你们吃饭。”
“等吃完饭再去打疫苗。”
姜云皓本来就是装的,等姜姒一走,他立马缓了过来。
他们还在懊悔,刚才那两句大嫂,就这么脱口而出了。
看姜姒现在的表现,她应该没听到吧。
好不容易撑完了上午的体检,姜云皓以为可以安心了。
没想到,在快合上的电梯门缝里,姜母瞧见了姜姒的身影。
在接下来的体检中,姜云皓时刻注意周围的动静,生怕再遇到姜姒。
姜云皓很肯定,如果遇见,他妈绝对会来一轮新的战争。
姜姒一行人已经坐上了陆家的车。
姜云皓目光一凝,他抿了下唇。
她直接进了另一部电梯,追了过去。
电梯直达停车场。
姜云皓憋不住气,不耐烦地拽住姜母:“妈,你有完没完啊!”
姜母被十七岁的男孩拽住胳膊,他力道很大,她怎么也甩不掉。
他瞧见一旁的姜母快步上前,似乎想要找姜姒理论。
这一刻,姜云皓只觉得心力交瘁。
提到家人时,姜云皓怔了几秒。
“上次明明就是你的错,关三姐什么事?”
姜母差点被小儿子气死:“刚才我被陆家人欺负的时候,你怎么不站出来?现在还不让我理论了?”
“他们是一家人,互相帮忙有什么错吗?”
姜云皓深吸一口气,提醒自己,面前这个拎不清的人是他的母亲。
“我跟你直说了,上次符咒的事情,是我提前向三姐通风报信的。那个骗子的店也是我带三姐过去的。”
姜云皓微微愣住,他发现自己又叫了姜姒一声三姐,而且,她本人根本就不在场。
姜母底气不足:“符咒不是没贴成吗?都贴到你大哥头上了。”
“现在,你满意了吧?”
姜母回过神来,气得发抖,她一直对之前的事情耿耿于怀。
“就连电视台报导都有我的份。”
姜云皓把想说的话一次性全说完了。
姜母失去理智,手高高扬起,作势要打姜云皓一巴掌。
姜云皓退后了一步。
那时,她不但被大儿子批评了,还被老公骂多管闲事。
现在小儿子居然告诉她,这些事都跟他有关。
令人心寒。
“妈,你是想把亲生孩子全部气走吗?”
他看见姜母的动作时,心底生出一股不知名的埋怨。
他好像感受到了,姜姒以前被家人冷落的感觉。
姜母愣在了原地,久久没有回神。
说完后,姜云皓掉头就走,不再理会姜母。
停车场里,穿堂风吹过,在她的脚边拂动,寒气从小腿蔓延开来,逐渐遍布全身。
郑管家把拍卖名册递给姜姒:“太太,这是明晚拍卖会的拍品。”
太太喜欢古董,郑管家得知,明晚拍卖会的拍品是各式各样的古董,他就告诉了姜姒。
姜姒回到家后,拍卖行的人送了拍品名册过来。
每次有重大拍卖会时,工作人员都会通知豪门圈的重要人物,这已是惯例。
这件拍品是民国年间的八音盒。
姜姒对这个八音盒熟悉万分,就算她闭着眼睛,她也能描绘出八音盒上,每一处细小的纹路。
姜姒翻开拍品名册,她一页页翻着,没有发现什么喜欢的。这时,有一件东西映入她的眼帘。
她心口一颤,一眨不眨地盯着名册。
一瞬间,民国和现代再次交错。
难道说现在的时空,也是当时的延续吗?
因为前世有个人,送了她这份礼物。
姜姒不清楚,为什么她的东西,会出现这个时空的拍卖会上?
在姜姒的生命里,那个人占据了极其重要的位置。可她从未在这个世界里,见过一张和他相似的面容。
过了很久,姜姒一直坐在那里,她陷进了回忆。
现代历史书上的民国,就是她当年生活过的那个年代。
姜姒怔怔地看着八音盒。
她明晚要去拍卖厅,无论花多少钱,她都会拍下这个八音盒。
她心底的记忆掀开了一层纱,无声地,一点点漫了上来,逐渐笼罩了她的心脏。
姜姒做了决定。
拍卖厅入口,灯光璀璨。
内部装饰奢侈昂贵,单单瞥一眼,便是一室浮华。
次日夜晚。
夜幕低低垂落,犹如深沉的幕布,城市的灯次第亮起。
所以,他今晚亲自来到现场,观看这场拍卖会。
陆浮笙来到贵宾席,他扫了一眼周围。
拍卖厅内场。
陆浮笙走了进来,今天的拍品名单上,有他修复的民国八音盒。
前排的人香水味太浓烈……
陆浮笙眼带鄙夷,然后,他的视线落在一个人身上。
左边那人梳着油头,他眼神一冷。
右边那人的脸型踩中了他的雷点,他轻嗤了声。
陆浮笙眯了眯眼,姜姒今天怎么来到拍卖厅了?
刚才那群丑东西让他眼睛疼,想来想去,姜姒倒是非常合他的眼缘。
那人穿着红色的斗篷,斗篷尾摆有些长,堪堪垂落在小腿。
她侧身坐在那里,能看见她如瀑的黑色长发,还有雪白的小脸。
陆浮笙走到姜姒身旁,他长腿一迈,直接在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姜姒抬眼,看清来人后,她的脚懒懒一横,脆声道。
陆浮笙低低笑了一声,朝姜姒走去。
姜姒坐的那排都是空置的,很明显,她包下了这排的座位。
姜姒嫌弃道:“你自己没有座位吗?这么寒酸啊。”
闻言,陆浮笙怔了几秒。
“谁准你坐在这儿的?”
她才不高兴和陆浮笙坐在一起。
姜姒刚要开口,这时,她收到了陆浮笙的气运值,五万。
她话音一转:“我惹你生气干什么?”
他被骂了,唇边笑意却更甚,眼底闪过一丝幽光。
“姜姒,你每次都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陆浮笙十分警惕,但他仍靠了过去。
蓦地,姜姒踢了陆浮笙的腿一下,她嗓音又娇又横。
“你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姜姒朝陆浮笙招了招手。
陆浮笙气得牙痒痒,他站起身,准备离开。
但是他转念一想,他座位旁边那群人,长相实在入不了他的眼。
“谁准你这么和我说话?”
“你再多嘴……”姜姒凶巴巴道,“就别坐在这里。”
“姜姒,你踢得我真疼啊。”
姜姒看都不看陆浮笙一眼,她雪白的手往旁边一指。
他深吸了一口气,不情不愿地坐了下来。
陆浮笙斜斜看了一眼姜姒,苍白艳丽的一张脸,此时带着冷冷的笑。
陆浮笙:“……”
停顿几秒,他坐在离姜姒隔了一个座位的地方。
“你不准坐我旁边,往外再挪一个位置。”
他太吵了。
竞价声接连响起,拍卖品陆续被拍走,但姜姒一次都没有举牌。
姜姒的目的只有一个,拍下八音盒。
这回,空气终于安静了。
这时,第一个拍卖品拿到台上,拍卖会正式开始。
“这个花瓶颜色太老气了,玩弄谁呢?”
“……这幅画到底是谁修复的?呵,太差劲了。”
她对别的东西都不感兴趣。
这时,陆浮笙懒洋洋的嗓音响起。
旁边那人的声线非常好听,但每个字都说得毫不留情。
姜姒原本以为,陆浮笙和她隔了一个位置,他就不会影响到她。
“花五百万拍了一个手镯,他们的眼睛是摆设吗?”
“啧啧,这群东西真上不了台面。”
陆浮笙扯了扯唇,没再讲话。
……
但她现在简直要被陆浮笙烦死了。
“陆浮笙,你能闭嘴吗?”姜姒不耐烦地娇声道。
木质的外盒,色泽漂亮,在灯光下透着沉郁的气息。
拍卖师介绍道:“这是民国时期的八音盒,这款八音盒从未在拍卖会上流通过。”
时间缓缓流逝,拍卖会已经进行了大半。
这时,一个拍卖品拿了上来。
拍卖师继续说道:“但经过古董修复师的修复,几乎还原了全貌。”
台下的人看着八音盒窃窃私语。
这是它第一次被拍卖,会带给收藏家们很大的新鲜感。
“八音盒一开始有些许破损……”
八音盒的底下刻着两个字。
陆和姜。
在八音盒出现的那一瞬,姜姒的视线就直直落了过去。
别人不知道,但是姜姒知道。
这里的光线分明有些暗,姜姒却能将上面的每一个细节,都瞧得清清楚楚。
八音盒外面雕刻着一朵朵桔梗花,那是陆少帅亲手为她雕刻的。
姜姒和陆少帅大婚那天,陆少帅送给她的新婚礼物就是这个八音盒。
拍卖师继续开口:“这款八音盒和其他不同,上面雕刻着木质的桔梗花,这极为少见……
木头碎屑在他指缝间滑落,卷在风里,像是落了一蓬蓬的青白烟灰。
陆少帅用他那双拿枪的手,为她雕琢出了几朵逼真的桔梗花。
姜姒现在还能想象出,他雕刻桔梗花的样子。
他一点一点仔细雕琢着,慢慢地,每片花瓣都蜿蜒着风铃般的弧度,最后,花尖漫上精巧的轮廓。
第一层含义是永恒的爱,第二层含义是无悔。
不悔相爱,不悔过程,不悔结局。
花瓣精妙绝伦,看上去与真花别无二致。若有风拂过,那股冷香仿佛能入髓一般。
姜姒知道,桔梗花有两层含义。
姜姒沉在自己的思绪里,久久难以抽离。
这时,拍卖师拧动八音盒的发条,优美的音乐流淌在空气中。
这样的不悔,旁人或许会觉得,这只是一场荒诞的戏言罢了。
但他……却把桔梗花刻在了他们的新婚礼物上。
民国年间,她经常坐在房间里,一遍遍听着这个音乐。
那时候,房间里落着满地的碎金日影。
“这个音乐是李斯特的《爱之梦》,象征着纯真的爱……”
姜姒很喜欢这首歌。
拍卖厅里,大家都沉浸在音乐之中,谁都没有说话。
陆浮笙偏头看向姜姒,他眼底浮起讶然。
墨绿色的丝绒窗帘敞着,姜姒半倚在刻着玫瑰花藤的椅子上,手里握着八音盒。
她的手触碰着,上面雕刻的桔梗花。高雅的古典音乐,轻轻地敲击着她的耳侧。
此时,姜姒的脸色白得似新雪一样,她眼角隐约泛着清润的光。
陆浮笙眸光微动。
他见过姜姒骄纵发脾气的样子,见过姜姒狡黠的样子,也见过姜姒眯眼哄骗别人的样子。
但陆浮笙却从没见过姜姒脆弱的样子。
“姜姒。”
但是,姜姒却好像听不见似的,她只怔怔地看着台上的八音盒。
姜姒她……哭了吗?
拍卖厅里的音乐仍在播放,陆浮笙唤了一声。
拍卖师看向台下:“这款民国的八音盒,起拍价500万。”
“现在开始竞价。”
像是陷入了某种遥远的梦。
又过了一会儿,八音盒的音乐声停了。
价格竟然直接翻了一倍!
所有人都看向声音传来的方向。
这时,一个嗓音响起,传遍了整个拍卖厅。
“1000万。”
陆浮笙一瞬不瞬地看着姜姒。
为什么姜姒要拍下这个八音盒?
只见一个穿着红色斗篷的女子举牌,很明显,刚才是她让助理喊出一千万的价格。
姜姒对这个八音盒势在必得,她今晚一定要拍下八音盒。
“1100万。”
“1300万。”
难道今晚她来到这里,就是因为这个?
其他人开始竞价。
“1800万。”
又把价格提升了一个高度。
“……”
这时,姜姒继续举牌,助理喊出一个价格。
姜姒今晚来到拍卖厅。
现在她又为了这个八音盒一再举牌。
陆浮笙那张不为万物动容的脸,此时,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的眼眸幽黑分明,只定定看着姜姒。
现在她这么做,也是因为他吧。
陆浮笙忽地开口,问道。
姜姒是不是来之前就知道,这个八音盒是他修复的?
陆浮笙忽然想到,姜姒之前投资了陆司越朋友的电视剧,她还带陆星沉去补习班。
“这个八音盒……我势在必得。”
几秒后。
“姜姒,你今晚来到拍卖厅,是因为这个八音盒?”
姜姒没看他,清亮的嗓音落下。
但这个眉眼妖异的男人却依旧在笑。
这时,陆浮笙看向姜姒,他用一种近乎柔和的口吻,轻轻开了口。
陆浮笙忽然笑了,他这一笑,愈发眉目生香。鸦羽一样的黑睫颤了颤,投落下魅惑的弧度。
姜姒睨过来,她觉得陆浮笙真是莫名其妙。
姜姒心里哼笑了一声,她也开了口,用近乎温柔的声音说道。
“美人二弟。”
“姜姒。”
“我忽然觉得……我好像不怎么讨厌你了。”
姜姒脸上笑吟吟的,她一字一句道。
“但我还是……很讨厌你呢。”
陆浮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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