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楼东大街与南锣鼓巷交叉口,Mao Livehouse后台通道。
候场无事可做,晏清掏出手机扫了眼屏幕:201998 21:45
甚有闲心的晏清对陪他候场的茅致远来了一句:“说唱果然是最适合现场的一种音乐表演形式,我来不来凑热闹似乎也没有多大区别,反响很热烈啊。”
很明显之前齐景晟也就是大齐、茅致远他们几个合伙人忐忑不安的这场Mao说唱处女Live相当成功,现场的氛围简直可以用爆棚来描述。
晏清从通道口瞥向台下,他满眼尽是高高举起的手臂,随着舞台两侧音箱躁动的Beat鼓点声以及舞台上新近爆红的米国说唱歌手Li Westwood的韵脚如浪潮般上下律动着。
茅致远盯着舞台下某处位置,嘴里咕哝道:“可清哥儿,很多人都是冲你来的。”
爆棚的Live里当然也参杂了不少前来捧场的Mao老顾客,他们大多滥竽充数地举着右手敷衍应和,彼此间还大声吆喝交流:
“钧儿,怎么着,大茅这家店,向来是咱帝都摇滚小青年的乐园,今儿这是哪一出啊,哟、哟、哟,您还别说,台上这个脏辫头黑哥们说得还挺带感。”
一身朋克造型的某观众手上比划着刚偷学来的经典Rap手势,灌了口福嘉啤酒后他跟身旁的朋友闲聊着。
朋克男口中的均儿明显更懂行,抖落着无袖机车夹克的领口,他对发小的无知嗤之以鼻:
“大维,土冒了吧,没看上周那期才华有限公司?晏清都给科普啦,人行家管这个叫Fow,歌词随beat的节奏有一种流动的韵律感。”
朋克男懊恼着解释:“我就订了第二期,不是,今儿谁忽悠我厉娜会来Mao的,我排仨小时队,等到现在也特么只远远瞟了眼渣男索雷行。”
他身后一个五官充满异域风情的双马尾姑娘插嘴道:“姐们给你支个招,下周一装成帝都舞蹈学院的学生去混上几堂课不就成了,说不定还能顺带勾搭上帝舞的漂亮小姑娘。”
朋克男喜出望外,他放下啤酒瓶,毛起胆子端起酒杯:“还有这种操作牛啤,来,鹿子姐,咱俩走一个。”
身材匀称的疆北姑娘对朋克男的识趣很满意,碰杯后她唏嘘感叹道:“可惜你鹿姐这一身把妹技能,偏偏是个女儿身,不然邵卿我指定得先抱走,也太带劲啦”
大维,也就是朋克男观望四周后放低音量问了句:“鹿子姐,您不是说今天过来,直接杀上去把晏清给拿下的嘛,怎么到了地儿,变成想抱走邵卿”
酒劲上脸的双马尾姑娘摆了摆手,她有些意兴阑珊不欲多言。
机车夹克男推搡着大维:“你丫不废话嘛,喝完半斤牛二,不吹几句牛比那能叫鹿子姐么?”
突然他们身边爆发出一阵骚动:
“晏清上台了!”
“索雷行!”
大多数的喧哗声都不外如此,当然也夹杂着几声洪秀贤、王镜喆这样奇怪的称呼。
双马尾姑娘突然爆发出身为疆北女子的豪情,她双手捂嘴底气十足地尖叫道:“晏清!啊”
在旁人异样的眼神注视下朋克男和机车男放下啤酒瓶连声劝阻:“鹿姐,鹿璐,你冷静点儿,客人都被你吓到了。”
“大家好,我是晏清,刚尖叫的那位粉丝”
台上穿卫衣戴兜帽的晏清鞠躬后,第一反应就是指着台下鹿璐那块区域。
“一会散场了记得找苗妙结账,表现不错,建议跟咱们苗总签个长约,往后长期合作。”
“晏清!啊”
晏清的控场引来不少效仿者,台下尖叫声竟起。
晏清撇嘴:“晚了,苗妙记住这批人不给结款。”
“切”
捧哏这种意识完美扎根于每个帝都人民心中,台下嘘声四起。
“今儿可没相声听,祝Mao越来越好”
台风稳健地将网上学到的人艺招牌串场包袱抖完,极其干脆晏清倒持话筒:“离骚,DJ Drop it!”
气势恢弘的小号声顿时席卷整个Mao ivehouse。
面对满场高举右手的观众,晏清从容地开始了他的表演:
他们对你批判,他们说你极端
他们怪着,这个音乐的籍贯
他们说你糜烂,就算没人平反
你仍然是,我的另一半
Livehouse这种小型音乐现场互动效果很好,再加离骚的传唱度比较高,晏清每每唱到副歌小节时,台下的观众都会自发跟他一起嘶吼:
为你走,为你走三关
陪你闯,陪你闯刀山
气氛如沸火添油,可顺利完成演出后晏清也只是对着观众再鞠一躬,将麦克风递还给主理人茅致远,他毫不留恋的直接下了台。
今晚苗妙、章雅梦、易祎都来了,她们坐在茅致远特意给留的二楼卡座区,茶几上还摆满了啤酒和零食。
晏清回到卡座区时,苗妙和易祎都已经喝得眼睛亮晶晶,俩人咬着耳朵在偷偷说着什么。
一旁的章雅梦放下矿泉水瓶,冲着晏清比划着八根手指。
隔着章雅梦几步的距离坐下,晏清拧开瓶矿泉水,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才开口说话。
“一人四瓶么,苗妙每次来大茅这都一个样儿,我早都习惯了。”
“一人八小瓶”
章雅梦更正加补充道:“1984精酿啤酒。”
“清儿哥回来了啊,易祎今晚跟我回家睡。”
苗妙捧起她红扑扑的小脸对晏清说着软糯糯的话,模样很是娇憨。
“我住喵喵的窝就好”
易祎妩媚挽起苗妙,她冲着晏清直勾勾地笑,嘴角映出的两朵梨涡特别深。
「回去吧,不能让她们再这么继续喝下去。」
晏清跟章雅梦对视一眼,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洋溢着浓郁说唱鼓点节奏的Mao Livehouse楼梯间。
“大茅,我那俩姑娘喝得都有点高了”
晏清打算下楼打个招呼就带着三个姑娘撤,刚好迎头撞上茅致远带着那个一头脏辫的米国说唱歌手上楼来找他。
伴着劲爆的Beat,茅致远有说有笑地用一口帝都腔英语给两人做介绍。
听到晏清本职工作是演员,说唱只是业余爱好,Li Westwood很尊重地冲晏清伸出拳头。
“Whats up...Bro...Respect Huh!”意译:兄弟可以啊,致敬
“Hey!Bro. Whats up!”意译:谢谢,我觉得你也不赖
前世晏清的音乐制作也涵盖说唱圈,他对这套嘻哈的切口和招呼手势并不陌生。
也许是太久没接触说唱现场,也许是楼梯间回荡的Beat太带感,总之肌肉响应速度很快,晏清娴熟配合着他对面的脏辫小哥完成一套复杂的说唱撞手礼。
他俩的拳头先是正面对撞;
晏清挥手用拳头小拇指侧下沿自上而下撞击Li Wes
twood的虎口;
平举着拳头晏清等对方再撞回来;
各自收回右手,左手45度斜指天花板,右手盖在眼前,手臂与左手维持平行;这个动作叫Dab,很常见的嘻哈手势
收起Dab姿势,他俩右手手臂外侧跟对方交叉相撞,晏清突发奇思妙想,手指比划了一个类似于倒立的OK手势。
整套动作完成后晏清就打算跟茅致远辞行了,结果Li Westwood上前两步拦住了他。
非裔小哥高高抬起下颌,他紧盯着晏清的眼睛,黝黑的脸上全是困惑。
“Where you from homie”直译:你从哪来的,兄弟。
「???」
晏清尼克杨问号脸,但他还是礼貌回了一句:“帝都?”
Li Westwood剧烈地晃着头。
“No...no!Where you from homie”意译:你到底混哪条道上的?
“Hey man. Whats the he. You got me there.”什么鬼,兄弟,你问倒我了。
演出虽然结束了,舞台上的DJ依然在不断放着说唱音乐,晏清这段英回应很是押韵,而且韵脚刚好分毫不差完美卡着Beat的底鼓声。
足足愣了有半分钟,突然Li Westwood一把抱住晏清,继续死死盯着他的眼睛,厚厚的香肠嘴唇颤抖着,非洲小哥不太确定地问着:
“Jesus. No way. Are you Issac Yen?”天哪,这不可能,你是不是Issac Yen?
茅致远投来不解的目光,晏清自然充傻装愣,三人面面相觑,Li Westwood试探着又挤出几个单词:“East Coast Money Huste”
其实当晏清听到Issac Yen这个名字,他顿时就联想到吉他拨片上的激光刻字“Yen”,以及周五那天翁怀憬口中对自己的称呼“晏倚飒”,最后还有苗妙曾提到过的每年三月底米国那边有一笔现金会准时打到工作室账上。
一瞬间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但晏清凭借着出神入化的演技和极快的反应速度,成功骗过非裔脏辫小哥,让他以为自己尴尬地认错人。
Li Westwood有些窘迫地用快嘴连说带唱解释起来:他是看着晏清在撞手礼最后一轮用了血帮的专用帮派手势。
正是这样他才一直失礼地追问晏清来自哪个血帮的分支帮派。
又恰巧因为一个短句判断错了Fow,他才误以为晏清是纽约血帮的某位匿名OG。
一边的茅致远还帮着解释,在Issac Yen活跃在纽约的时间节点,刚好晏清在国内麻烦事缠身,不可能是同一个人。
“刚才那段fow实在太像Issac Yen的风格,我很尊敬I.Y他是我们Money Huste厂牌以及东海岸说唱圈的骄傲”
俚语频出 Li Westwood真诚地向晏清道歉。
晏清自然很大度地原谅了脏辫小哥,他心里万分庆幸:
「幸亏只是段连一Bar小节都没有的短句,完全没有展现出英fow的太多特征。」
顺利了结这一出,跟茅致远打完招呼,晏清和老章扶着醉醺醺状态的苗妙和易祎离开了Mao。
鹿璐撞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晏清的助理,气得她吨吨吨又喝了一大杯牛二。
“男人都是骗子,鹿姐我又失恋了。”
气不过
又不甘心的鹿璐借着酒意,顶着熟人的起哄声,她找上Mao主理人茅致远。
在闷骚男大茅压抑的倾慕目光里,鹿璐拿到了苗妙的微言号,只可惜这会的苗妙注定是无法即刻通过她的好友请求了。
终于将两个酒疯子带回了家,章雅梦忙着安顿两个姑娘休息,晏清则雷打不动去练功房做形体锻炼。
“啪哒!”
直到临近午夜时分,晏清才做完加料的训练量,他按灭了练功房的灯光,也放开了心里强捺住的疑惑。
「原来这具身体的前任主人和翁怀憬这段感情发生在纽约啊,难怪我在互联网上查不到任何消息,双线操作这么凶,还用上了马甲。」
没有着急离开,晏清往小楼的窗户边靠了靠,吹风、熄汗、想事他一举多得。
「“我”好骚啊,偷空跑去米国,换个马甲都能经营成血帮OG辈分的说唱大佬,活生生的小说男主角模板。」
工作室二楼窗外,上弦月恰好钻出云层,皎洁的月光透过稀疏的纱帘洒在晏清汗津津的脸上,他心中感慨万千:
「一个月时间它过得好快,我何时才能真正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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