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归吐了吐舌头,低着头退出房间;丁晓端了一盆热水放到架子上,一声不吭也退出房间。
龙燕自己一头的首饰已经卸下,不过身上连霞帔都仍未脱去,说明心底的障碍还未去除。
她开始帮丁馗脱衣摘帽,丁馗身体一僵,以前被丁晓服侍惯了没啥感觉,如今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到新娘手上的温度,心中搅动一池涟漪。
“相公,您坐到那去,妾身给您擦擦身子。”脱剩内衣裤时龙燕停了下来。
“嗯,私底下的时候叫我名字好了,我叫你龙燕,或者燕儿,燕妹,好吗?”听人喊“相公”丁馗心里就膈应。
“哦,馗,馗哥,您是怎么叫阮姑娘和郦姑娘的?”龙燕俏皮地问了一句。
来了,唉,女人的心思很难懂又很好懂,在某些方面她们表现得非常一致。
丁馗的注意力高度集中,这个时候应对不能出错,“呃,我叫阮姑娘‘小竹’,叫郦姑娘‘菲儿’,那都是认识许久之后才这样叫的。”必须坦白,还要做出注解,表明哥不是个随便的人。
龙燕拧干浸过热水的毛巾,认真地帮丁馗搽脸,“这样啊,你为了小竹不惜得罪菲儿,那还是叫我‘’好了,这样听起来我心里踏实点。”
“娘子喜欢,我就喊你吧。,你不把衣服脱去吗?”丁馗看到龙燕的半边衣袖都湿了,看她就不习惯侍候别人。
“啊,嗯,嗯。”龙燕脸上泛起绯红,低下头只会用鼻子发声。
这,被误会成色狼了,呸呸呸,她是我的媳妇,就算我有什么想法也不能算色狼啊。
丁馗有点凌乱,“我是说外面的脱掉,那样不会妨碍你干活,行动会轻松很多。”
“乳娘说过,新娘子的衣裳要,要,要让新郎脱的。”龙燕说完便把头埋进了怀里。
丁馗想想也对,让一个未经人事的姑娘自动宽衣解带貌似不大好,于是上前笨手笨脚地替龙燕解下外套。可他并不熟悉这个世界女性衣服的结构,尤其是新娘袍这种特定的服装,弄得他满头大汗都没解下来。
龙燕实在忍不住,把手伸进衣服里解开几个关键地方的扣子,丁馗才得以将她的外套脱去。
屋外,院子的围墙上,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跳上墙头,伸长了脖子想听听屋子里的动静。还没等他听出什么名堂,呼,一把灰色的小刀横在他面前。
“呃,对不起,昆前辈,我马上走。”这个想偷听的家伙就是敖羽,不过他的克星丁昆没让他得逞。
目送敖羽灰溜溜地返回房间,丁昆一个闪身来到院门外,吓了守在那的丁财一跳。
丁财认为丁昆是来巡视的,于是拍着胸脯说:“管家大人,有奴才在绝对没有差错。”
丁昆摇头叹道:“你要是有用,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去把钱供奉找来,让他在这辛苦一晚。”
龙燕小心翼翼地从胸前摘下一个吊包,并将那吊包锁进自己的首饰盒中。
“冰玉?”丁馗问。
龙燕点点头,“嗯,现在没那么热,我得把它放好。”
丁馗拉着媳妇在自己身边坐下,问:“有件事情我憋在心里很久,一直想搞清楚。”
“嗯,什么事?”龙燕低头在玩自己的手指。
“龙坦真是你的亲哥吗?”
噗嗤,龙燕忍俊不禁,丁馗刚说出口,她立马知道他想表达什么。之前她常拿这点跟龙坦开玩笑,光从外表上看很少人会把俩人联想成兄妹。
“小时候母亲说过,哥哥随父亲,我随母亲,而且特征都十分明显。哥哥似乎有龙家复古的血脉,所以就
长成那样,他的脾气跟我却相差不大,就是看着不像。”龙燕抬头,露出灿烂的笑容。
在灯光之下,一片大红大彩的气氛中,龙燕的双眼格外明亮,粉嫩的双唇一张一合,看得丁馗目眩神迷。他口干舌燥,嗓子有点冒烟,看到两片湿润的嘴唇,情不自禁吻了下去。
雨归用手指头戳戳丁晓的腰部,说:“熄灯了,熄灯了,老爷和夫人要,要……”
“要什么要,你就别管这么多回房睡觉去吧,记得别睡太沉,听着点老爷和夫人的招呼。”丁晓双手摁在雨归的肩膀上,将她一百八十度掉转头,往她的房间推去。
“不就是男女间的那点事嘛,我没见过还没听说过啊。”雨归嘟嘟囔囔走回房间。
“啊,疼。”黑暗中传来龙燕的呢喃声。
“你忍一忍,一会就好多了。”
……
(此处省略五千字)
一座直插云端的高峰,一个小帐篷在狂风中摇摇欲坠。忽然,一个圆圆的脑袋从帐篷里伸出来,对着头顶大喊:“老师!您没被风吹跑吧?”
“顾好你自己,帐篷要被吹跑了你就得用身体硬抗大风,这儿老师来说与平地温室无异。”一个苍老的声音从半空清晰地飘落。
“好吧,您继续吹,那,您能不能告诉弟子今天是什么日子?”
空气凝固了一会,那把苍老的声音说:“别想那么多,现在你的任务是修炼,外面的事情与你无关。”
“哦。”圆脑袋缩回帐篷里,至于她的心里会怎么想就不得而知了。
郦菲站在魔法塔上,默默地望向峡西镇方向。她不遵师命非要到望山城去,被公良固责罚禁足两年,不能离开平中郡城内的那座魔法塔。
天色刚刚泛白,晨光透过门窗的缝隙射入房中,龙燕挣扎着起身,伸出一条玉臂把散落床边的衣服一件件抽回被窝中。
呼,丁馗精赤着上身一下坐了起来,反手将龙燕按回床上,“你再睡会,别起来折腾。”
“不,我要帮你束发更衣。”经过一晚缠绵龙燕的心态发生巨大转变,可以说由一个小女人蜕变成一个女人,一个身心都有所托的女人。
丁馗皱眉说:“乖,听话。怪我昨晚没有节制让你受累,那些事情以后你什么时候都能做,不必急于一时。”
龙燕一把拉高被子,将自己的头蒙住,在被窝里娇嗔:“哪有娘子会怪自己的相公没节制的?看来以后我要多花时间在修炼上。”
丁馗嘴角露出会意的微笑,任由龙燕躲在被窝里,“小小,雨归,过来侍候夫人。”喊完他跳下床,先把内衣裤穿好。
当丁晓和雨归赶过来时,丁馗已经神清气爽地走出房门,来到院子当中开始简单的晨练。
房间里传来一阵嬉闹声,不用问肯定是龙燕主仆在相互调侃。闹了一会,龙燕改成妇人的装束走出房间。
洞房夜后循例这对新人要到祠堂祭祖,要给族长丁起请安,还要去送身份高贵的宾客离开,两人今日有一堆的事情要忙。
丁家是一品护国侯,侯爵以下的宾客离开丁馗是不用送的,可在炎翼要离开前丁馗却找了过去。
“嘿嘿,世子看起来大不相同,这是要来送我的吗?我可承受不起啊。”炎翼有些意外。
“呵呵,炎兄不要见外,朋友之间何必客套。这样,我想到火炉山上看看,不知火炉山最近会不会喷发?”丁馗问。
“如今天气炎热,太阳的光线十分猛烈,火炉山的喷发九成在这个时节。不过,五年前火炉山才有过一次大的喷发,按老祖中留下来
的经验,它今年应该不
会喷发了。”说起自己地盘上的事炎翼说得头头是道。
“那正好,说不定我会带上贱内到你那去看看。对了,你手头上有没有火玉?”丁馗想起对敖羽的承诺。
炎翼尴尬地摇摇头,说:“家中确实藏有几枚火玉,可那是极其珍贵的物件,家里看管得十分严密,我连见都没见过。如果你想要火玉的话我可真的帮不了你。”
“这么稀罕?”这出乎丁馗的意料。
“主要是火玉一出来就会有人上门收购,也就是看在我们炎家是地主的份上,才让我们留几枚当传家宝,若是火炉城中其他人捡到,一定会被人强行收走。”
“什么人那么嚣张?别人的东西也要强取?”
“这个,事关炎家的脸面我不方便说,若非你是我的盟友刚才那些都不会告诉你的。”炎翼面有难色。
“好吧,我也知道火玉的珍贵,只是欠别人人情需要用这个东西来还,没有我会自己想办法的。”丁馗耸耸肩。
“你要是撞大运捡到就赶紧离开,速度快点不会被人发觉的。”炎翼特别提醒。
丁馗将此事牢牢记在心中,能有这种本事的只能是一个强力的组织,绝非个人或小势力办得到。
身居高位的宾客都匆匆离开峡西镇。组建二十一军团的命令已下达到州,据说二十一军团长人选已定,他人就在镇南城。偏偏跟组建军团相关的官员都在峡西镇,他们必须尽快赶回州城。
龙家的人也不多逗留,威国公龙当甚至仅仅带着亲卫,轻车简行地离开,只留下龙恺安抚了龙燕几句,就带着龙家大队启程回家。
姜厉对丁起和丁馗夫妇说:“前线侦察到敌军有异动,统帅府高层和元老院长老必须尽快赶回都城,本来我想多留两日的,如今也不得不马上赶回都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