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当然,不是财叔提醒我,我差点忘记。”新跟丁馗做事的万班不熟悉老板的事情,“我应该做点什么?”
丁财拉着万班走到福利院的僻静之处,看看周围就剩他们两人,才说:“你是新来的,老爷不会苛求什么,随便准备一份礼物就行。
我是老人,又是船只维修厂的厂长,不但要准备礼物,而且要拿出业绩来起到榜样的作用,可是我那维修厂一个买卖都没接到,愁都要把我愁死了呀。”
万班不善言辞不代表他是一个蠢人,这时候从丁财的举动和话语中听到一点端倪,“可是‘施济会’没有船只,我怎样做才能帮到您?”
丁财挑挑眉毛,心想:这小子挺上道,难怪钱供奉会选他来管理“施济会”。
“是这样的,新的码头还没建好,如今停靠巨羊城的船只已超出现有码头的容量,许多船只需要排队进出码头,到晚间有些船只在码头外下锚过夜。
如果有人趁天黑摸到无人看守的船只上,进行偷盗或破坏,只要手脚足够麻利一定能得手。特别是一不小心引发火灾,一下烧了十几艘船,我想一定会有船主找上丁氏船只维修厂的。”
万班一听就明白了,丁财的意思是让他去破坏船只,最好一下破坏十多艘,甚至是更多,那样丁氏船只维修厂就有机会接到生意。
“这个似乎有可行性,只是我派去的人万一被逮到起码要坐几年大牢。”
“施济会”是黑帮不假,不过在施将的整顿下,统一了城北的劳力集市,按街道划分了全城的实力范围,光是劳力佣金和保护费就够“施济会”运作,加上地下赌场、妓院和部分集市倒买倒卖的收入,万班不需要手下去触犯刑罚严重的罪行。
“你放心,出了事我给安家费,大牢里面我来打点,绝不会让帮我的兄弟受罪,等维修厂兴旺起来,没事干的兄弟可以来我这做事。”丁财拍着胸脯做出承诺。
只要万班答应帮他,他可以从自己的小金库里拿钱出来奖赏,可以借钱给丁芬买房子的他有不少家底。
万班手下有的是亡命之徒,而且那些人又算不上是丁家的编制,牺牲几个来成全丁财也不是问题,因此万班说:“只要能帮得上您的忙,让他们冒点风险是值得的,晚上回去我便研究一下,您放心等着就好。”
“那我先谢谢你,不知道老爷喜欢什么吧?给老爷准备生日礼物的事就包在我身上,你就不用为这事操心了。”丁财大喜。
为维修厂他出了不少血,让人破坏船只从而得到维修机会的办法还是从费则那里得到的暗示,今年他需要给丁馗准备三份生日礼物,一份是他自己的,一份是费则的,一份是万班的。
万班做事的效率十分高,要不了两天在一个干爽的夜晚,一场奇异的火灾烧毁十多艘货船。
心满意足的丁财巡视着忙碌的维修厂,看着七艘残破的货船内心相当充实。
“厂长大人,老爷来了。”一个看门的守卫飞快地跑来向丁财报告。
“啊?这时候老爷来干嘛?”丁财立刻收起嘴角边的窃喜,带着惴惴不安的心情跑去迎接丁馗。
丁馗在接待室里转圈,丁财走进来的时候,他伸手在一个花瓶架子上摸了一把。
“奴才迎接来迟,往老爷恕罪。您赶巧了,今天是维修厂最忙的一天。”丁财一看,没错,来的人正是大老板。
“挺难为你的,两个月没开张,突然有客人上门,连花瓶架都没时间擦干净,比以前那二当家不好做吧?”丁馗吹一吹手指,走到主位上坐下。
“是奴才的疏忽,以后一定让他们擦仔细点。”丁财小心翼翼地站到丁馗的身
旁,对丁馗的细心早已习惯,只是摸不透主人在想什么。
“我看你不是疏忽,是得意忘形了。”丁馗瞄了一眼身边人。
丁财心里打了一个突,赶紧赔笑道:“老爷教训的是,奴才以后一定改。”
“你给了万班多少钱?居然想出雇人烧船这一招,谁教你的?”丁馗说完用力一拍桌子。
“老爷恕罪,老爷恕罪啊,奴才这不是为了搞好修理厂嘛。”丁财吓得腿一软,跪倒在丁馗的面前。
“哎哟,提醒我你是大公无私啊。起来吧,我没说你做错。”丁馗翘一翘脚尖。
丁财麻溜地爬起来,又垂手站到丁馗的身边,“奴才不说是谁教的,您也能猜得到;万班很够意思,奴才只是帮他准备给您的生日礼物。”他没有完全回答丁馗的问题。
“恩,懂得替帮你的人打掩护,不出自你的口就不算你出卖他,像个当领导的样子。”丁馗能看穿丁财的心思,“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
“奴才一定守在这里,直到修好所有船只为止。”
“蠢货!你是猪吗?以后你肯定是笨死的。这么做等于明摆着告诉别人,是你找人损毁这些船的,出了事你成最大的受益者,人家能不怀疑你吗?”丁馗指着丁财的鼻子骂。
丁财被骂傻了,“这,这,那,那,奴才要怎么做才好?”
“你应该让那晚动手的那些人来这里讹诈,亲口告诉你是他们烧的船,等于间接给你带来买卖,要求丁氏船只维修厂给他们好处费,然后你报官将他们都抓起来,让大家都知道‘施济会’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丁馗恨铁不成钢,“做事要懂得擦屁股,留下一大堆痛脚给别人抓,你丢的是丁家的脸面!”
丁财的脸刷一下白了,“费,费,费先生没告诉奴才后面要这么做,不行,不行,奴才马上去找万班。”
“不用了,看你一直窝在这,费先生应该去找万班了,我带人来这里,就是帮你捉拿上门敲诈勒索的黑帮。”
烧船的事情一发生丁馗马上猜到是自己人搞的鬼,压住手下不去插手调查事件,只是留意丁氏维修厂的动静。
“啊,哦,幸亏有老爷运筹帷幄,奴才没有犯下不可弥补的大错。”丁财这才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
笃笃笃,接待室的门是紧闭的。
“丁队,一伙不明身份的人正往这赶来。”白茜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恩,你们去埋伏好,等那伙人动手就抓人。”丁馗关起门来训丁财,就是不想外人知道。
“啧啧啧,老爷,您真虚伪。”丁财本想拍个马屁,称赞一下丁馗,一时口快却把心里话说了出来。
“我虚你个头啊!”丁馗鼻子都快气歪。
“不不不,口误,口误,您是世上最聪明的人。”
丁财慌了神,心想:“该死的,这不是当面骂老爷吗?完了,完了,不知道要受什么处罚。”
“要是你做事有始有终,不会出现漏洞让别人抓,我至于跑来给你善后吗?竟然讽刺我,说吧,认打还是认罚?”丁馗沉下脸来。
“奴才听您的,您想怎样就怎样?”丁财恨不得割了自己的舌头。
“你先出去,配合万班的人演好这出戏,回头我再跟你好好算账。”丁馗也就是吓唬吓唬丁财,手底下这么忠心的人可不多。
不知道费则是怎么教万班的,维修厂外来的真是那晚烧船的人,他们哪里知道丁氏船只维修厂是幕后老板的产业,认为上门敲诈是理所应当的事。
丁财在丁馗的授意下,引诱“施济会”的人承认自己
作的案,再激怒他们大
打出手,最后“丁馗中队”的第十小队冲出来,几个照面便拿下所有黑帮分子。
“这次就算有人看出问题来,可表面上是我抓的作案歹徒,谁也不能说我用非常手段给自家产业揽生意。”丁馗这才松一口气。
“是是是,有老爷在怎能使歹徒猖獗,您又为巨羊城除暴安良。”丁财这回说话小心翼翼,非常注意自己的用词。
“除暴安良不是这么用的,哎,算了,看好维修厂,一定要严格把关,这些船只要给我修成新的一样。”丁馗懒得纠正丁财的用词。
丁财在丁馗临走时问:“他们就这么交给城主府吗?”
“他们的事你别管,千万不能到大牢里打点,费先生会善后,丁家不会白受别人的恩惠。”丁馗警告丁财,把事情交给放心的人做,“还有,罚你多拿两千金币给工匠们做奖励,我的生日礼物可不能轻,不喜欢的我可不收哦。”
入伍后丁馗过生日都较为简单,来到第三个年头,摸熟了军中的规矩,和平稳定的局势不再带来压力,聚在身边的家人也增加不少,这一次要隆重许多。
有军中的规矩在,南沼州的贵族们没有直接给驸马爷送礼,多数派人给丁氏船只维修厂送上贺礼,用间接的方式表达出对国王女婿的善意。
跟丁馗关系比较密切的孔家就直接多了,派人送来一座纯金打造的商船模型,重达一百公斤,根据真实船只的比例所做,所有细节基本都做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