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丁馗听到靳曼和顾均对话一定会大吃一惊,因为此时他还没有决定出兵石埠郡。
“你们觉得我应该去,又不确定人家想谈什么,指望我到时候随机应变吗?太高估我的能力了。”
他听完柳豫和费则解释有点不高兴,已经习惯了两位智囊把一切都安排好,猛然碰到一个不确定的行程,心中有不安全感。
“是您高估我们了,己国王后颇有手段,属下很难寻得她的信息,在不了解她的情况下无法做出判断,万一判断有误反而误了您的大事。此事是属下的责任。”费则主动揽下责任。
“主公误会属下等了,因为不确定对方想什么才没跟你汇报,其实属下等能推测出几种可能,就等面见您详细道来。
己国定然关心我国的内乱,企图从中分一杯羹,这点确定无疑,从大方向来说这次邀您前去与我国内乱有关。”柳豫说到这里停下来。
“对不起,我错怪你们了!”丁馗马上认错,“柳先生继续说,我们来一起讨论。”
柳豫点点头,继续说:“从己国北路军入侵南丘郡到您从靠北郡凯旋,己国君臣应该开始了解主公的实力,若坚持与我们作对非动用百万兵力不可。
可是己国没必要跟我们死磕,徒增损失罢了,搞不好会陷入长期征战的泥潭,即便大败我们,少典时和少典雍均不会允许他们侵占国土,他们讨不到半点好处。
孟国尚在一旁虎视眈眈,且传闻曹祁之战涉及重大利益,己国想要春露湾水寨恐与此有关,说到底己国不愿浪费时间、精力和金钱在我们身上。”
“这个我知道,我是一块硬骨头,啃下来也得崩掉他们几颗牙,我抢他们富得流油,他们抢我穷得要哭,我不值得成为他们的敌人。”丁馗有自知之明。
“您说得精辟!
关键就在值不值,不值与您为敌却值得与您交好,夫人怀中的胎儿有可能继承少典国大统,己国君臣一定懂得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的道理。
但是,与您交好也存在问题。
首先是您常与己国作对,亲自领兵打垮了己国北路军;其次是您私下组织兵马掠夺了己国两个郡的财物,导致数百万民众流离失所,在己国边境百姓眼里您就是个屠夫。”
柳豫不担心说这个会惹怒丁馗,己国民间都传开了。
“呵呵,也有人说您是魔族杀神。”费则笑着插了一句。
“哈哈哈,吓止小孩夜啼也不错,少典人爱我就行,管他己国百姓怎么看。”丁馗还有点小得意。
“因此己国想与您交好也得找台阶下,这次谈判估计会提出来。”柳豫提出第一种可能性。
“打一巴掌再给颗枣子吗?有可能呢。”丁馗认同这个观点。
费则道:“己国要面子,起码在明面上说得过去,主公可能会很没面子的。”
“无妨,丢掉面子要里子,可以考虑。毕竟人家乃泱泱大国,我一个小领主没法比,输给他们不丢人。”丁馗想过这点,面子上吃点亏问题不大。
“己国与您交好后,下一步就要从您身上得到利益,多半会从夫人和未来大公子处下手,暂时还不好说他们想要什么,会提出什么条件。”柳豫不好猜测,。
这个范围太广,在他这个位置上的见识也有限,免得说错了会影响丁馗的思路。
“没错,跟我想的差不多,己国为了利益可以出兵,看看中北路军就知道,他们在叛王身上押上了数十万大军,但看不出有什么收益。”丁馗从别处找参照物。
费则推测道:“第一个好处可能是叛军出招离间您和朝廷的关系,结果应该
说是成功的。”
“己国王后所图不小,您要预防她狮子大开口,很有可能索要领土。”柳豫最近在研究少典蓉,有了一点心得。
“没错,己漫那个草包的行动估计是她在背后指使,己氏与少典氏有亲戚关系,若姑母不同意,姑父哪好意思出兵?这次姑母亲自出面,一定不会简单。”
说真的丁馗十分忌惮少典蓉,那是他有史以来面对的最强大的对手,哪怕是吕朝背后的竺弼也不及少典蓉。
一个人的力量始终无法与国家相比。
“己国王后身份尊贵,不会当面说狠话,您要当心她身边的人,这个需要时间来打听她有哪些心腹。”
柳豫刚说完,费则就接上:“暂时知道的是乐家、宫家和湛家,属下正在设法与谍情司己国堂联系,想必他们有更多情报。”
“嗯,你等等。”丁馗提笔在白纸上疾书,写完交给费则,“这是谍情司己国堂并江州分舵的联系方式,你安排信得过的人跑一趟,或许会有帮助。”
“您这也知道?”费则佩服得五体投地,“属下请教过老钱,就连他都不知道那么详细的信息。”
“嘿嘿,机缘巧合,顶级机密,不要打听。”丁馗不敢泄露那次行程,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柳豫适时进言:“打探消息的事需要时间,您也要准备去吕国的事,属下建议收服石埠郡。”
“让谁主攻?”丁馗没有反对,这事在他的计划之内。
“可出动第八军团,速战速决。”柳豫的想法比较简单,要腾出更多的时间给丁馗。
“总派他们抢功劳,别的军团肯定会有意见。”丁馗犹豫不定。
他本身想派护国红军去的,有很多新装备和新战法需要检验,比较适合这种低烈度的战事。
“主公,夫人快生了,去己国的事要准备,尽快结束战斗比较好。”费则也在旁边劝说。
“收复一个小小的石埠郡还需要我出马吗?让哪知部队去也不需要我关注吧,我儿子出世没有那么多忌讳,该打的还得打,全国都在打仗嘛,没事的。”丁馗完全没有把石埠郡放在眼里。
打下屯昌郡、崇西郡和花山郡的过程太容易,丁馗小看了其他郡的地方军,后来险些酿成大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