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怎么起来了?”
牛二兵提着几袋礼品走进房间,看到身缠绷带的桂庭玉坐起来。
“啊,牛大人,这里是哪儿?”桂庭玉昨天中箭后昏迷过去,一直到现在才醒过来。
“这里是城主府外院,你的伤势颇重因此安排来此处治疗。昨天真是对不起啦,那种情况下不得不假意射杀你,我就担心李浩下手没个轻重,万一你有个好歹我哪有脸对你的家人。”牛二兵上来就道歉。
“大人此话折煞小人啦!这是原本就商量好的,李大人箭法通神,正好避开小人的要害。您看,小人不是能起身了嘛,才过去多久?对啦,敌军呢?公孙弥呢?”
桂庭玉对公孙弥所言有大半是真的,不过他和林新没有说服牛二兵投靠朝廷,而是主动献计要引地方军来桂和城送死。
事情要从111师团接受桂和城防务说起。
寒如刃领着几个心腹巡视城中重地,刚查看完牢房,出来没多远就听到附近小巷子里有哭喊声。
她立刻前去查看,发现有乱兵在祸害一家人,林新和桂庭玉被打翻在地,房中还有妇人在呼救。
乱兵是城防军的逃兵,因没逃出城外,居然在城内作恶,寒如刃自然出手将乱兵料理,救了林新一家人和桂庭玉。
林新和桂庭玉属于府衙的人,本身对进城的官兵唯恐躲之不及,乱兵闯入家中还不敢声张,若不是寒如刃相救那日就家毁人亡了。
他俩的妻子因此结识了寒如刃并成为好朋友,后来见寒如刃闷闷不乐,一打听知道是因为111师团没仗打的关系,他俩得知后便献上一计。
诱敌的始想法是桂庭玉提出来的,他有信心去阳宝城骗地方军来桂和城,只是没想到会碰到公孙弥。
正所谓无巧不成书,他如果碰到别的将领,说不定还骗不来地方军,偏偏遇到公孙弥,也就这位军团统帅贪功冒进才有后来的事。
寒如刃支持诱敌之计,反正执行人是桂庭玉,她又有足够的信心击败地方军,这才有宴请牛二兵的一幕。牛二兵做梦都想立功,当然不会反对敌军主动送上门来。
“我们大获全胜,打死打伤几千敌军,公孙弥跑啦,这次公孙家派来一位主宰骑士救他回去,算他命大!我刚从寒将军那过来,亲眼看过她写的军报,你是首功!”牛二兵来道歉送礼兼报喜。
是他所下令射伤桂庭玉的,因此心中十分内疚。
“李浩就在外面,他不好意思进来见你,托我向你告罪。”
“大人使不得啊!小人还得多谢李大人救命,他不射我一箭,敌军也会射的,小人岂会不知好歹怪罪李大人?不行,小人要去跟李大人解释。”桂庭玉想下床。
李浩在外面听得真切,马上推门进来,道:“桂义士别急,我知道你不怪我,你先躺好。”
牛二兵伸手按住桂庭玉:“真义士也!你如此通情达理,以后就是我的兄弟,别什么小人小人的,你喊我牛大哥,我喊你桂老弟。”
“那小,小弟怎么好意思!”桂庭玉心中乐开花。
他给寒如刃献计,无非是想混个一官半职,如果有军中的人做兄弟,对他的仕途是好事。
桂和城改朝换代,原来的地方官全部倒台,他和连襟林新是仅有的官方旧人,只要她们表现得好,至少能谋得比以前更高的职位。
桂庭玉乃本地望族桂家的人,不过是旁系庶出子弟,背后无人撑腰,那捕快之职是他用命拼回来的。
当年他做闲汉时帮助捕头抓拿江湖大盗,曾舍身挡了大盗一剑,被当胸刺穿,但也拖住了大盗,最后捕头成功捕获大盗,
为报恩才保举他当一个捕快。
这足以见得桂庭玉颇有志向,不愿默默无名地混一辈子,敢于舍出性命为自己博前程。后来丁馗听说他的事,特意命人关照他,给他一展拳脚的舞台,此乃后话。
丁馗没有判断错,钟为在攻打镇原城。
留守镇原城的是黎敬先,原来的前锋指挥,3、4师团的残兵外加5师团,有两万多守城之兵。
黎敬先防守的本事比进攻强,与钟为的主力部队激战一个上午,伤亡不到一千人。
顾虑到城内可能六级战力高手,钟为下令集中兵力攻打东城门,可是两万兵马不能一起上,只能轮流攻城,让守军得以从容布防。
“啊!”钟为忽然长大嘴巴。
“噤声!”丁馗飘到帅台上,站在帅旗后方。
“你坐下,别大惊小怪的。”他指着孔仁。
孔仁硬生生把头妞回正前方,小声地问:“丁大人怎么来了?敌人真有高手隐身于此城?”钟为在旁边点头。
“难说,我觉得可能性不小,这次救援石埠郡的主帅是公孙弥,之前谢兄在太和城出手杀了石础,公孙家不想自家人出事,派人过来保护和示威在情理之中。”丁馗赶了一夜的路。
他最担心的是孔仁,孔家嫡系子弟不能死在他的部队中。
“您怎么找到这里来?属下等也是昨晚才决定来攻打镇原城。”钟为吃惊的是这点。
“呵呵,他把我们都看透了,幸亏不是我们的敌人,否则这仗没法打。”孔仁想到了。
“雷飞翔截粮道去了吧,你们干脆来清粮仓,好一个釜底抽薪!不过你们别忘了,石埠郡还有属于南京城的地方,西面是都平郡,再往西是卫国郡。
就算你们占领此处,南地一军团可以往西去,公孙弥不愁大军缺粮,石埠郡的战事没那么快结束。”丁馗说话的声音不大,仅能传到孔仁和钟为的耳朵里。
前方的将士们在攻城,丝毫不知道最高统帅亲临战场。
“属下以为占领此城起码能堵截后续援军之路,若敌军西去便上报军令部,请求援助。”钟为和盘托出自己的想法。
“哈哈哈,不错,退路都想好了,以你们的兵力对抗两个郡确实差点。你们这么打,怕是没打下此城敌人的援兵就到了。”丁馗观察到城上军容不乱,士气不减,自己的部下攻城效率不高。
孔仁回答:“你来了,我们可以分兵攻打南面和北门。之前担心城内有高手,分兵容易被强袭,现在不用担心了。”
“不妥,你们轻装而来,没有重型器械,守军兵力和军械、粮草充足,上午的战斗还增强了他们的信心,今天是攻不下此城的。
特战团那边多半已得手,你们牵制敌军的任务已完成,还不如快速转移,攻打敌军的薄弱之处。”丁馗有放弃攻城的意思。
“你不是在这儿嘛,这座城池能挡得住你的出手?”孔仁不愿就这么放弃。
“城内可能有高手,我出手未必能赢,就算高手不存在,我也不能轻易出手了。
公孙家派人挑战顾帅确实是一步好棋,威胁了二十军团还威胁了我,我总不能时时保护所有部队。
昨日我从桂和城来的时候,看到公孙弥中了寒如刃的诱敌之计,现在阳宝城应该兵力空虚,士气低迷,正适合你们连夜奔袭。”丁馗没有出手的意思。
今时不同往日,他的地盘越来越大,部下越来越多,很容易遭到敌人的报复。今天他出手打下镇原城,明天可能就有高手搞他的城市,得不偿失啊。
“公孙弥在阳宝城?”钟为和孔仁同时问。
他们知道寒如刃诱敌的事,但不知道诱来公孙弥。
“是的。”
“好,属下听令。来人啊,传令收兵。”
虽然丁馗用建议的口吻来说,不过钟为仍当做是命令。
攻城部队有序地退出攻击阵地,安静地集结到帅台两旁。
丁馗一直盯着城楼上:城内到底有没有高手?公孙家打算投入多少力量来南沼州?
可惜等护国红军主力和195师团离开镇原城地界后,他的问题依然没有得到解答。
……
窦骁骑带领部下打扫战场,每一辆板车都翻了个遍。
“动作快点!”雷飞翔在远处喊,“都是粮食和军械,有什么好看的?犒赏军士们的金钱不会放在板车里。”
窦骁骑失望地下令:“浇上火油,准备点火。”
特战团在地方军运粮队中午吃饭时突然发动攻击,摧枯拉朽般击溃了护粮的一个师团,赶跑了拉车的壮丁,只留下堆积如山的车队。
“我们不带走一点吗?”窦骁骑跟雷飞翔埋怨。
雷飞翔没好气地说:“带去哪?你腰上缠的那些还不够吃吗?我们的行踪已暴露,要马上撤回后方。”
“分给附近的百姓也好啊,就这么烧了多浪费。”窦骁骑举着点火的火把,迟迟不肯扔出去。
“你以为百姓们能保得住这些物质?我们一转身就有敌军来抢回去,虽然我们跟本国人打仗,但他们代表南京城的权贵,不会对老百姓客气的。”雷飞翔真想一盾拍醒窦骁骑。
“好吧,烧!”窦骁骑一狠心扔出火把,一团的人也跟着扔出手中的火把。
长达数百米的车队瞬间陷入一片火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