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改变一切的开始

灰暗的天空下，点点雪花随着轻风飘落，为经年不化的积雪再添一丝厚度。

白茫茫的雪地上，一大一小两道身影正以极为标准的“忍者跑”飞速奔驰，忽然，前面的大个子猛地停下脚步，同时打了个手势，后边的小个子也随之减速，站在落后大个子半个身位的地方。

“接近目标了，看来只有一个人。”大个子，也就是首领，看着雪地上一行极为淡薄的脚印说道，他转过身，对着他最为出色的手下吩咐道：

“现在开始，我们分两路行进，我的脚程稍快，从右侧迂回前进，在防备敌人的埋伏的时候，也可以达到奇兵的效果。你继续沿着足迹追击，要注意隐蔽，争取做到一击必杀。”

“明白！”冬点头，看着义父消失在远方，冬正要抬起脚步，忽然想到了什么，他拿出一个卷轴，将查克拉注入，“砰”的一声后，一个面具出现在手中，赫然就是秋送回的雪狼面具！

“来得太匆忙，只能用这个了，本来不想用在战斗中的，如果不小心弄坏了，希望秋不要太生气啊。”

冬一边喃喃自语，一边将面具戴好。

虽然面具是为少女量身打造的，不过少年的眼距与少女相仿，戴上后也丝毫不影响视野。只是面具眼眶中的那一对红宝石，作为装饰用的时候确实很漂亮，但实际使用的时候，冬的视线透过红宝石，世间的一切都仿佛涂上了一层淡淡的红色，让他略有不适。

冬不慌不忙，查克拉在眼部聚集，仿佛放开了某种禁锢，他的洞察力猛然上升不止一个档次，在他眼中，世间万物仿佛都变成慢动作。

“这样就没问题了。”

冬迈开脚步，在逐渐加强的风雪的掩护下，向着目标前进，只在原地留下一缕阴冷、不详的查克拉迅速随风消散，他的样子没有半点不适，显然对这种状态非常习惯。

没走多远，凭借此时强大的目力，冬远远的就发现一个盘坐在地的人影。那人背对着少年，中等身材，看身材应该是男性，身着普通的素色衣服，背后斜挎着一把短刀，刀鞘普普通通，上边压着一个包袱。

他能清楚的看到，包袱里面的物品有着方正边角。

冬此时基本确定，这个人就是目标，看此人的样子，应该是想在这里稍作休息，回复一下查克拉和体力。

敌人已经发现，可是如何发动突袭却很难办。虽然那人是在休息，心神戒备应该有所放松，可是这里是一片平坦的雪原，这么远的距离，以自己的速度，对方再怎么放松，自己突袭时也一定会被发现。除非自己使用土遁（雪遁？）遁到那人下方从下方发动袭击，可惜自己并不会。

“没办法，只能强攻了，希望对方实力弱一点。”

冬缓缓拔出利刃，躬下身子，查克拉在他的操控下包裹在腿部，使自己的移动不发出一点声响。

也许是天公作美，风向在此时忽然转变，从背对着冬，变为正对着冬，而且风力更大了，呼啸的风声大大提高了他的容错率，让他可以更加大胆的迈开步伐、加快速度。

近了，更近了。

冬心弦紧绷，将全部心神都投入到接下来的一击中，但是他并不是将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眼前的目标身上，还有三分心力在防备着可能从旁边出现的埋伏。

或许是呼啸的风声太大，或许是对方戒备太过疏松，或许是冬的潜伏能力太过优秀，在他成功的潜伏到离目标三米的时候，可就在此时，少年的警惕突然飙升到极致——他在目标的身上发现了一丝细微查克拉波动，对方在使用变身术！

通常来讲，冬在动用眼部能力的时候可以与视距同步发现目标的查克拉波动，而这次这么近才发现，只能说明一个问题，

对方的查克拉形态变化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

这是一个高手！

‘对方竟然使用了变身术，难道害怕被人认出身份？’

少年心中警铃大作，但是不等他多想，那人竟然站起身来，只要他移动一下脑袋，就能发现冬！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雷属性查克拉布满全身，轻微的刺激让肌肉孕育出更强的力量。

冬身体微伏，然后瞬间暴起，如同以前万千次的练习般，跃动的电芒给长刀镀上森白的光彩，愈加锋锐的刀刃沿着风迹划过雪花中的间隙，发出“唰”的细微破空声，或许是对方感觉到异样，竟然转过身来。

这一变化早就包括在冬的众多预判之内，按照早就做好的应对方案，凭借强大的洞察力，少年微微改变突刺的轨迹，然后，如同少年脑海中演练的一样，利刃轻易洞穿了目标的心房，致命的雷电在对方体内肆意的破坏着，而特殊的刀术技巧让敌人的伤势再次扩大，敌人的生命已经不可挽回。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对方刚刚转身就遇到袭击，他的脸上甚至才堪堪浮现出惊愕。

冬心中大定，根据经验，对方将在十几秒后因失血过多而死。因此，他在一击得手后，迅速抽刀而退。

而就在长刀离开对方体内时，对方的变身术解开了，然后…在少年的眼中出现的，赫然是一位少女！

“秋！”

少年瞬间失声叫道。

他的脑中变得一片空白，不知想什么，不知做什么。可在下一瞬，脑海中又一下子冒出来无数杂乱无章的念头。

少年仿佛中了幻术，种种合理的、不合理的、相适的、冲突的想法在脑海中升起、交错，混乱的思维让他无法做出任何动作，好像直到某种想法彻底压倒其它，才会结束这片混乱。

可是须臾间，少年强韧的精神就将所有思绪强行收束压下，少女踉跄的动作让他瞬间清醒。

少年赶快伸手扶住少女，将她轻轻拥入怀中，一如当初。

“秋…”

少年轻轻呼唤着少女的名字，可是他的内心却在疯狂咆哮：为什么！为什么秋会在这里！

少年此时无比痛恨自己那强大的视力，在他那眼中，少女那水嫩的嘴唇逐渐失去血色，原本白皙中透着粉淡的面庞，一点、一点的变为苍白。

他一点也不想看得如此仔细，更一点也不想让少女变成这个模样！

少年疯狂的控制着自己的查克拉，想要阻止切断眼部的查克拉供给。可是，在他的脑海里，在他的每一个细胞中，一丝丝充满阴暗、躁动、暴虐的气息莫名出现，它们向细胞外溢出，在血管中汇聚，在神经中聚集，而后一路向前，冲击着少年设下的精神阻碍，丝丝气韵越过屏障，直直涌到他的双眼中，让少年的双眼更加明亮，也愈发诡异。

少女胸前的伤口不停涌出鲜红的血，将她雪白的衣服染成赤红，大量的失血带走了她近乎全部的力量，模糊了她的神智。

感受着少女越来越微弱的气息，少年的心神越来越不安，无数的查克拉趁机冲破屏障，齐齐涌入少年的双眼，仿佛终于达到了某种界限，少年血脉中的某种潜藏的信息被触动，大量的查克拉在这个信息的调动下，以少年眼部原有的特殊构造为基础，两个无比复杂阵式在迅速形成，两只眼睛也在轻微改变着各自的构造，逐渐向着适合特殊阵式的样子靠拢。

在特殊的手法下，秋在短时间失去了大量的血液，在少女的弥留之际，她直直看着那独一无二的面具，仿佛看到了面具底下那双同样是独一无二的眼睛，她努力蠕动着嘴唇，最后一次呼唤爱人的名字：“冬……”

在她即将堕入黑暗前，脑海中唯有一双红宝石般璀璨的双眼。

“真是漂亮的眼睛呢……”

少年心中的那根弦，断了，与此同时，双目中的两个阵式彻底成型，分别将各自所在的瞳孔完全包裹，眼球的变化也被迫停止。

可是，双眼虽然改造成功，但眼睛本就是脆弱之地，哪能承载如此多的查克拉？霎时间，强大的瞳力裹挟着之前进入眼部的查克拉向全身扩散，而紧挨着眼部的大脑是首当其冲。

当强大的瞳力充斥整个大脑时，仿佛打开某种禁锢，少年的精神忽然凭空增长一大截，且变得更加凝实、坚韧，而随着精神力急速增长，仿佛打破了某种深藏脑海的封印，海量的记忆突然涌现在少年的脑海。

这些与少年冬毫无关系的记忆片段很多，若是少年有所准备，这种冲击他能轻易防备，可是这些记忆出现的太突然了，少年猝不及防下，几乎要迷失自我，将他变成一个拥有新的记忆、新的思想的全新生命。

在记忆中，少年一会儿变成一个痴迷在名为《火影忍者》漫画中的少年，一会儿变成一个正在走向婚姻殿堂的青年，一会儿变成忙碌于办公室内的壮年，一会儿变成垂垂老矣的暮年，接连不断的记忆将冬淹没其中，无法自拔。

就在冬的意识在意识的海洋中飘荡、要被无穷的记忆碎片洗刷的迷失自我时，大量散发着阴暗之意的瞳力从他的灵魂中溢出、包裹住了他的灵魂，为他带去一霎的清醒。

借此机会，找回自我的冬趁机将自己的主意识无限拔高，稳定心神后，在瞳力的协助下，冬的灵魂仿佛端坐于青天上的神灵，以一种超然的姿态俯瞰着众多记忆碎片，以旁观者的视角，看清了记忆中的所有事件，并将其中有价值的信息牢牢记在心底。

“原来如此，这就是……宿慧吗？”少年的心中产生一种明悟，自己应该是觉醒了前世的记忆。

那是一个完整的人生，平平无奇，却又丰富多彩。从那些记忆中，少年感受了很多，学到了很多，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很多。

虽然少年及时避免了被这些记忆同化的遭遇，可是骤然间接收如此多的知识，还是让少年的心态有所变化，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此时少年心中的悲痛之意，竟然迅速消散，与之相对的，一股名为希望与野心的火焰，在少年的心中熊熊燃烧着。

“火影忍者……轮回眼……”少年轻声喃语，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对着少女仍然散发着微微热意的尸体起誓，“不管这些记忆是否属实，我发誓，哪怕穷尽世间所有秘密，我也要找到复活你的方法！我……绝对会做到！

哪怕，与整个世界为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