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中的几人原以为是敌人钻了自己的空当,悄无声息地就靠近油铺,正当几个扬州官兵拔刀殊死一搏之时,敲门声引起几个姜佑几人地注意。
当听清敲门的节奏,他们就知道自己得救!
来人是内卫司!
鱼贯而入的五位伪装成金陵守备的金陵内卫司,他们一同看向姜佑,来之前,司首亲自给他们下令。
务必保护扬州同僚周全,特别是主事的!
即使其他人全部战死,也要主事安全无恙地到达金陵!
……
两个时辰后,天色蒙蒙亮!
范黎幽幽地醒来,后脖颈传来一阵一阵的酸麻痛感,刚睁开眼睛,他就发现十几双眼睛齐刷刷地盯住自己,像要吃了自己似的。
再仔细一看他们身上穿的衣裳,黑色甲胄!
金陵守备……范黎心里咯噔一声,心提到嗓子眼,完了完了,嘴巴都开始不利索起来。
我,我……这是落到贼窝里了!
“换上衣裳,快点,就等你了!”
其中一人扔给范黎一套金陵守备的甲胄,命令他快点换上,十分地不耐烦。
范黎定睛一看,这不是打昏自己的那个大汉吗?
再一偏头,范黎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
自己的妹妹范茗如今也大变模样,并不合身的甲胄穿在她身上,她正抬起手臂叫旁人帮她系好裙甲。
“妹妹。”
听见叫喊,范茗扭过小脸,看见哥哥已醒,就走过来亲自跟哥哥解释。
片刻之后,范黎明白过来。
他也马上我起身换上甲胄,不过还别说,这办法真他娘的行……嚯,这一身王八壳还挺重的。
范黎好不容易套上沉甸甸的甲胄,顺便掂量起一把刀,演戏就要演全套的。
看众人都换装完毕,再互相检查一下,没有什么错漏之处后,姜佑便下令执行最后一步:
光明正大的上街!
几人排好队形,把范茗,范黎几个样子并不太像士兵的挤到队伍中间位置,以防被别人发现蹊跷之处。
他们打开油铺的门,慢慢地走到街上。
一上街,视野顿时开阔起来,街上四处都是走动的金陵守备。他们驱赶青壮年往城门的方向移动。
几人见状,纷纷上前“帮忙”,并未有人发现端倪。
扬州城四处燃起大火,原本平整的街道上,到处都是飞溅的砖瓦和被大火吞噬的民房!
所过之处,青壮年一并绑住双手带走,女人则是被当众凌辱,至于小孩老人则是一律杀掉!
途经的这一条街,半遮掩门的院子里,几个人影攒动,随即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这惨叫不绝于耳!
几人镇定心神,慢慢地路过,并不敢多看。
再前行数十步,沿路的金陵守备士兵叫住他们,让他们过来帮忙。
几人没有办法,只好跟着这人进去。
一间院子里。
一家老小的男人手里拿着锄头,镐头胡乱挥舞,在他们面前,站着几个穿甲胄的士兵。
其中一人说道:“老汉,叫你们一家男人跟我们走,我们不杀你们。”
那老汉仿佛是这家的家主,手里紧紧攥着一把锄头,恶狠狠地瞪着:“有种你们就把我们一家全给杀了。”
老汉拒不放下手中“凶器”!
没有办法,穿甲胄的金陵守备军一拥而上,很快就把几人手中的工具缴械。
这家的男人们一个个地被按在地上,有士兵正在拿绳子给他们捆住双手。
姜佑这一伙人为了不暴露自己,只好上前帮忙。
“狗日的天道,要亡我……”
被按在地上的老汉嘴里咒骂,眼睛恶狠狠地瞪着姜佑。
正在捆绑男人的时候,几个进屋搜查的金陵守备军一窝蜂地全部跑出来,一个个脸上兴高采烈,嘴都咧到耳后根。
每个人的手中都抓有一个女人,这家还是大门户哩!
“呦,兄弟们,我先上了,你们先绑着。”
“我靠,快点,给我留一个。”
……
其中一个士兵抢先一步,带着一个女人到墙角,就开始撕扯女人的衣裳,女人的惨叫声不绝于耳。
被按在地上的男人们看见自家女人被凌辱,用尽生平最大的力气想要站起来反抗。
“我日你祖宗……”
可还没等男人站起来,就被金陵守备一脚踩住,他们普通老百姓又怎么会是士兵的对手。
那边,被士兵凌辱的几个女人,身上的衣裳已经扒的差不多了,她们正声嘶力竭的哭喊着,泪水爬满她们整张脸。
“你,尝过被恶鬼缠身的滋味。”
老汉红着一双眼睛,恶狠狠地瞪住姜佑几人。
姜佑的心一下一下地跳着,眼神不曾从老者身上移开过,他的眼睛里充满迷茫。
但是他的手还是下意识地压住老者的肩膀。
“快,绑住他,愣什么神!”
有金陵守备士兵扔给姜佑一截绳子,让他快点绑住老者,一会押回去交差!
姜佑没动,那守备士兵往地上啐了一口,一脚踢开姜佑,嘴里嘟囔道:“没见过世面的新兵蛋子!”
姜佑被踹翻在地,他看着老者目眦决裂地一双眼睛,还有他满口鲜血的嘴唇。
入手的冰凉感,让他一时间忘了自己在干什么。
在老者的注视下,姜佑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
“唰!”
老者惊恐,滚烫的鲜血喷洒他一脸,一颗还在滚动的头颅慢慢地停在他眼前。
登时,院子里的几个内卫司同时动手。
金陵守备还没来得及发出声音,便一命呜呼。
这家的大门迅速被关上,防止街上有其他金陵守备发现院子里的不对劲!
姜佑手握带血的唐横,颤颤巍巍地站在老者面前,他用刀挑来老者手上的绳子!
声音颤抖道:“你们自尽吧,别等外面的人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