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接连进入山河苑,早已准备就绪的上将军夫妇两个,笑脸相迎。
一切都在二人的计划当中,三人同时达到。
“姜兄,你这脸是怎么了?”
刚一进门,李洛阳就一惊一乍赶忙跑上前,伸长脖子瞅着姜佑的猪头脸好奇道。
这像是被人给打了?
姜佑撇撇嘴巴,心里暗地不爽,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夫君这是被马蜂给追了,碰巧摔倒在台阶上。”
陆云起在张载面前,对姜佑称呼之“夫君”,还带着笑脸。
老头子暗地点点头,孺子可教。
先是找了个位置坐下,自己的事情先不忙,等他们处理好外来的二人事情后再说不迟。
“上茶!”
陆云起看了一眼身后的青梧。
青梧赶忙走到张载身边敬上一杯茶,李洛阳见状,也寻一个位置坐下。
今日的主角是过来赔罪的朱乐天,他顶多就是个配角,还是不用太招人眼的为好。
同时他在心里嘀咕:大冬日有马蜂吗?
“你不坐吗?”
修长苗条身段的陆云起坐在主位上,两只手掌放在桌子上,眼睛直勾勾地盯住门口的朱乐天。
朱乐天先是放下手中的箱子,跪地一拜:“不敢,今日过来赔罪,不敢落座!”
陆云起没说什么,倒是姜佑肿着一张脸,嘴里呜呜个不清,不知道说什么。
大家一起看向姜佑身边的陆云起,希望她来解惑。
“哦,夫君说跪着也好!”
“呜我我额……”姜佑听罢,反应有些激烈。
“夫君又说,快点开始吧,他等不及了。”
姜佑僵硬地偏头,看向一脸笑容的陆云起,眼神示意她:刚才人没来之前可不是这么约定的?你咋乱说话呢?
早上一通暴打,姜佑还能说话,就是断断续续很结巴,可到晌午,这脸越肿越高,本来十分俊俏的一张脸变成了三百斤的大胖子,是连话都说不出口了。
约李洛阳,朱乐天见面,是姜佑的主意,除夕马上就到了,他想尽快解决这件事,好好地过一个年。
所以他下帖子叫二人过来,按照事先说好的进行。
但谁知陆云起不按剧本上的演!
胡乱发挥。
陆云起始终一张笑脸,她发现有时候笑脸比平常自己不苟言笑的冰山脸好用些。
至少能迷惑对手。
这不,朱乐天现在的表情就像是走在悬崖边上一样,进一步不是退一步也不是,十分尴尬。
“开始吧!”
陆云起用手指敲敲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
她为审判人,姜佑为原告,朱乐天为被告,至于李洛阳和张载则是看官!
众人的目光一起看向跪在地上的朱乐天。
事情经过是这样的:朱乐天前天晚上应邀,但是他一反常态,单方面终止和上将军府在火锅上的五五分成合同。
违约金是一万零一两,姜佑代收。
事后查明,是朱家受了来自内城童夫尧的威胁,不得不终止合作。
其实朱乐天也是受害人,有苦说不出。
但陆云起不管那些,她的怒火必须有人承受。
……
朱乐天没说什么,也没辩解,他伸手打开提来的小木箱。
里面呈现的不过是几十张泛黄的纸和几十枚陈旧的木质鱼符!
“此乃我朱家嫡系二十三人的籍契和鱼符,现全部献给上将军。”
籍契?
鱼符?
那是什么东东?
姜佑不明白,看向身边的陆云起。
陆云起很反常的露出吃惊神色,再看向李洛阳和张载,都是一副吃惊的样子。
姜佑就更加好奇,这两件东西到底是什么?
至于大家都这么吃惊?
“你可想好了,籍契和鱼符交给本将军,就相当于你朱府上下全部归顺于我,我想发卖就发卖!”
陆云起支起两只手肘,双手交叉,由青梧近前取过那只木箱子,拿给她看。
陆云起随便翻了几张,陈旧的纸张泛着发霉的味道,上面引有户部的官印,鱼符也泛黑,上面记录着朱家每个人的信息。
姜佑之所以不能理解,是因为籍契和鱼符太过陌生,若是换一个词,他也会露出惊讶的表情。
那就是身份证和户籍!
籍契相当于户籍,青楼里的风尘女,难道她们就想一辈子,待在青楼里陪男人吃吃喝喝睡觉吗?
答案当然是不想的。
但是她们的籍契在老鸨手里,老鸨捏住了她们的命脉,她们没有自己的籍契,在大端朝寸步难行,一不小心还可能成为通缉犯,所以她们只能继续委身青楼,情况好点的,攒够钱从老鸨那里买回籍契,也算是脱离苦海,情况差的,一辈子被老鸨压榨,成为赚钱的工具。
说完籍契,再说鱼符!
朱家为商贾,地位本就不高,所以配发木质的鱼符用来验明正身。
这种东西和籍契的作用大差不差,由于是木质更便于携带,而不像籍契一样容易损毁。
每个人都有类似的东西,但地位不同,所用材质就不同。
像陆云起的鱼符,那是上好的玉料做的。
姜佑也有,平时出门就挂在腰边,他平时不注意罢了,做个装饰,其实它更大的作用是亮明身份。
随着时代改变,鱼符的形状也千奇百怪,姜佑的就是一种圆形镂空玉佩,既美观又实用。
而像朱家嫡系二十三口,由于都是商籍,鱼符还是老样子,一个木牌牌所制的半鱼形状。
有了籍契和鱼符,相当于朱家上下成了陆云起手中的丫头,小厮,他们已经把自己卖给陆云起了。
所以这回能理解李洛阳,张载吃惊的样子了吧。
籍契,鱼符事关重大,朱家就这么心甘情愿地交出来了?
“是我朱家先负的上将军府,交出籍契和鱼符是我们全家老小的意思,请上将军务必收下!”
朱乐天脑袋着地,无人看见一颗滚烫的泪珠从他的眼睛里流出来。
男人有泪不轻弹!
朱乐天当然知道籍契和鱼符的重要性。
一旦交出来,整个朱家都成了砧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
但他没有办法!
赔罪的东西一定要能让陆云起消气才成!
要不然这位血战沙场的将军,谁又知道她和内城那些高门大户有什么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