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族骑射之术可谓独步天下,能够压他们一头的军队,普天之下只有赵国边骑。
但赵国边骑之所以能够在骑射一道上力压狼族,除了自身的骑射能力之外,很大程度上是得利于赵军边骑的弓弩的强度,箭矢的锋锐,要远在狼族的装备之上。
单纯以骑射能力而言, 赵军不见得就能够压制狼族骑兵。
狼族骑兵的冲锋自然是以骑射入场,这可惜,他们遇到的秦军。
秦军虽然从未大规模地与狼族作战,但却常年与赵军厮杀,因此对于骑兵的攻击套路早已了然于心,并有着自己的应对之道。
秦军的弓弩要更强,当狼族骑兵的前锋刚刚的张弓上箭之时,秦军的箭矢已经如同夏日的暴雨般铺天盖地而来。
一时之间, 狼族骑兵上没有让秦军领略到自己的攻击, 反而率先承受了来自秦军的攻击。
秦军抛射而出的箭矢如同雨下,身上只穿着简易皮甲的狼族前锋一个个滚落马下,而更加惨烈的是,这些滚落马下的狼族骑兵有许多并没有第一时间毙命,却被倒下的坐骑,失去主人的战马或是压死,或是踩踏而死。
而这一具具尸体又成为了后方狼族骑兵的障碍。
好在,这些自由生活在马背之上的狼族骑兵骑术早已化作了身体的本能,一个个在极速之中,避开族人的尸体,顶着秦军的箭雨向前冲去。
这是他们的手段,也是他们的勇猛。
但是,他们终究还是不知道秦军箭阵的恐怖, 在这个时代, 秦军的箭阵冠绝天下,当年六国身披坚甲的军队尚且顶不住, 更何况是装配更加简陋的狼族骑兵。
所以,狼族的冲锋完全高估了自己的速度,也低估了秦军的箭阵,而作为代价,则是巨大的伤亡那個数字,好在,狼族大军的人数足够多,巨大的伤亡数额在庞大的基数面前,并没有显得那么恐怖。
但秦军的箭阵无论如何凶猛,终究还只是箭阵,在这个时代,除了百战神机弩那般的杀器之外,并没有武器足以决定一场战争的成败,终究还是需要短兵相接。
在狼族的进攻之下,坐镇中军的狼族单于很快就从秦军的箭阵之中看出了问题所在。
因为他发现,在秦军中路的箭矢密度最低,他虽然不懂兵法,但野性的直觉却告诉他,秦军的中军是兵力部署最薄弱的地方。
“传令,不惜一切代价进攻秦军的中路军。”狼族单于立刻对身边的亲卫传令道。
“是。”
霎那之间,在狼族单于本阵之中,再次分出三万王帐骑兵, 朝着秦军中路冲锋而去。
而当狼族王帐骑兵冲出本阵只是,正好遇到秦军箭阵稍纵而逝的空档期,只是这一瞬间的时间,就足以让狼族的王帐骑兵冲出了一段极长的距离。
“狼族单于倒也不是庸才。”左军大阵之中,高台之上的王翦看到中路军阵的变化,并无多少担忧的神色,他现在之上左路军阵的统领者,并不需要担心中路军阵的事情。
况且,这一切本来就在计划之中。
随着狼族王帐骑兵的加入,先前部族骑兵所付出巨大伤亡的价值得到了巨大的体现,秦军箭阵之上稍纵即逝的空隙就被他们抓住,并索性放弃骑射,以最快的速度冲向秦军的军阵。
血与金属的碰撞一触即发。
狼族王帐骑兵确实是狼族最精锐的兵马,也是狼族最接近六国军队建制的兵马,论精锐程度并不在赵军边骑之下,毕竟,这是狼族单于用以压服狼族诸部的底气所在。
在第一时间的碰撞之中,鲜血就飞溅而出。
而此时的右路军阵,狼族的部族军也与秦军交战在一起。
不过,比起中路军的惨烈,右路军出现的情况则完全是一边倒的情况,秦军以三百白甲兵为前锋,正面迎上狼族的部族军。
第一时间,狼族部族军就陷入到了恐惧之中,因为他们发现,与自己作战的秦军根本不是人,而是一个个能够操控冰雪力量的魔鬼。
狼族的部族军刚刚弯弓搭箭,就发现天空之中一道道晶莹向自己投掷而来,他们的疑惑很快就得到了答案。
他们惊恐的发现,那竟然是一道道冰枪。
冰枪,在狼族之地并不算是什么稀奇的东西,在每一个狼族人的少年时期,谁还没有在凛冬之季用冰块为自己做出一柄武器来,但是,此时的时间还只是夏末,怎会出现冰枪?
那不是人类可以拥有的力量。
一时之间,白甲兵投掷的冰枪还没有为狼族的部族军的身体上造成伤亡,已经在他们的心灵上造成了巨大的冲击。
随着冰枪落下,更大的恐惧随之而来,因为在兵枪落地之处,竟然化作了冰的世界。
三百白甲兵虽然精锐,但毕竟人数太少,在正常的战斗之中,还不足以成为制胜的决定性因素,但此时,他们遇到的是狼族的部族军,是一直因为兽性而聚合的军队。
因为兽性而让狼族骑兵恐怕,但也因为兽性而让狼族骑兵对于玄奇而极度畏惧。
在时间的推移中,狼族部族军前锋的军心彻底崩溃了,而战斗意志的崩溃在短兵相接的霎那间,是极度致命的东西。
人数要远在白亦非及其麾下白甲军之上的狼族前锋,竟然只是在片刻之间就被白甲军撕开了一道口子,而在这个过程之中,已经有更多的秦军杀向了狼族骑兵。
右侧军阵,只是在交战的瞬间,就出现了一边倒的趋势。
右路军阵的情况,很快就被狼族单于发现了,这样的速度让他有点难以接受,实在是太快了。
“下令,全力进攻秦军中军大阵。”狼族单于道。
这个时候他很清楚,与其救援右路军,还不如全力进攻秦军的中军大阵。
即使狼族的右路军阵被秦军打崩,那也无妨,只要他能够在此之前将秦军的中军大阵打崩,就足以挽回一切。
些许牺牲是值得的。
天曾说,此战大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