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承渊骑马出府,半路遇上四皇子赵密。
赵密身着轻甲戎装,骑着高头大马颇为神气。
他下马笑着拱手行礼,“七皇叔,您可是要进宫?”
赵承渊上下打量着他,“你这是要去京郊大营?”
赵密眼中闪过意外,“回七皇叔,正是。这是今日早朝上刚刚宣布的事,七皇叔尚未进宫是如何知道的?”
赵承渊微笑不答。
皇上最擅制衡之道,又怎会容许太子派一支独大。王灿总揽朝政,三皇子和罗尚书身陷囹圄竟无人肯替他们说话,全都与王灿众口一词。
若是太子再接手京郊大营,那么京城内外便是王家的天下,太子的天下。这是庆明帝最不能容忍的。
赵密顿时了然。果真是七皇叔的手笔!
是了,除了七皇叔,还有谁有本事劝服父皇,将这个人人垂涎的京郊大营给他!
自三皇子和岑家倒台,不知多少人垂涎京郊大营这块大肥肉,镇国公对它更是势在必得,极力推举太子接手。而父皇也的确动了给太子的念头,毕竟太子今年在西北战功赫赫,足以胜任京郊大营的大将军之职了。是以这职位一直空缺着,只等太子回来就宣布。
可就在前两日,父皇却突然召见他,问他想不想去京郊大营历练。
他百思不得其解,打听之下方知七皇叔前脚刚走,父皇便接着召见了他。
思及此,赵密神态间愈发恭敬,带着发自内心的亲近。
他上前两步靠近赵承渊低声道,“侄儿定不辜负七皇叔的信任。”
赵承渊纠正道,“京郊大营戍卫京畿,不是其他军营可比拟的。皇上器重你委以重任,你可不能辜负了他的信任。”
赵密拱手道,“是,侄儿谨记七皇叔教诲。”
赵承渊微微颔首,驱马离开。
赵密站在街口,一直目送他走远了方上马赶路。
叶常跟在赵承渊身侧,嘟囔道,“便宜他了。”
赵承渊道,“哪里有那么多便宜,都有代价。”
叶常一脸懵,“什么?”
赵承渊拍马,将叶常远远地甩在身后。
赵承渊到宫门口时,遇到散朝出来的王灿。
王灿拱手施礼,“王爷下得一手好棋,下官佩服。”
赵承渊下马将马鞭扔给叶常,淡声道,“本王从未和镇国公对弈过,你这夸奖从何而来?”
王灿直起身,“下官原以为王爷那日是诚意相帮,没成想王爷的目的竟然是捧杀。”
赵承渊负手往宫门口走,“这么多日你才看明白,本王还真是高估你了。”
王灿跟在他身边道,“京郊大营关乎皇城安危,四皇子他无勇无谋,担不起这重任。你如此做损人不利己,又有何意义?”
赵承渊微笑,“本王高兴就够了。”
王灿气结,拱手道,“王爷慢走。”
赵承渊脚步没有半分停滞,径直进了宫门。
王灿目光冰冷,目送着他。
好在,他难翻身了。
慈宁宫。
除了王太后,庆明帝也在。
赵承渊进了殿内,拱手道,“母后,皇兄。”
王太后就似没听见一般,沉着脸喝茶。
庆明帝无奈摇头,对赵承渊笑道,“七弟坐。”
赵承渊淡淡一笑,撩袍坐到庆明帝下首,“可是谁惹母后生气了?”
庆明帝无奈道,“朕也疑惑着。朕刚下朝便被宫人请了过来,可过来了母后就这么一句话也不说。”
赵承渊笑道,“总归是我们俩谁做错事了,母后不若说说,您这么不说话,我们都心里没底。”
王太后重重放下茶盏,语气颇为不善,“你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是当真不知?”
赵承渊沉眉思索片刻,“可是因着太子?儿臣已经派出人手去寻他,只是西凉数千里之遥,消息传回来恐怕没那么快。”
王太后冷哼,“不是太子,是珠儿!哀家自认对你不薄,有如你心意给你和韩氏赐婚,可哀家就不明白了,韩氏为何要置珠儿于死地?”
赵承渊眼中闪过意外,“攸宁害南漳,这从何说起?”
“珠儿自打三个月前断了玉香丸,身子就开始不好,太医说她得了血证!”王太后盯着赵承渊,“你不觉得巧合吗?”
赵承渊低敛下眸子,隐下眸心寒意。
他们王家想要的,除了他的失势,原来还有攸宁的命。不对,或许不是王家,是王采丹。
他道,“血证,可是太医有此猜测?”
王太后自不会出卖了王家,平白为王家树敌。
“哀家之前就拿那丸药给太医看过,他们只看出来其中几味药,到底有什么损伤内里血脉的药谁也说不准。哀家是信任你,便也信了韩氏没有害人之心。谁成想……”
她愤声道,“她竟从一开始就对珠儿动了杀念!”
赵承渊淡淡道,“父皇当年得病,太医院上下都查不出得病缘由,南漳刚刚得血证,他们这么快就查明白了。”
他看向庆明帝,“皇兄,看来是太医院医术长进了。不若你要下道旨意,让他们顺便查查父皇当年得血证的缘由。”
庆明帝这才明白母后让他来的目的,王家这是要对晋王和定国公下手了。
三皇子被王家送进牢狱尚未处决,紧接着下一个目标又找好了。当真是雷厉风行。
庆明帝转动着玉扳指,“你先别着急,先听听母后如何说。母后一向疼你,哪里会真的责怪你。”
王太后瞥了庆明帝一眼,“还是皇上明白哀家的心思。”
她语气缓和了一些,对赵承渊说道,“哀家听说,你那里有能起死回生的丸药。胡世子本是活不成的人,吃了三粒就被救过来了,可是真的?”
赵承渊道,“是有这么回事。”
王太后眼中起了喜色,“你拿些丸药来给珠儿吃,若是能治好了珠儿,哀家也不再追究晋王妃的罪过。”
“那丸药儿臣已经没了。只有三粒全给了忠国公。”
王太后脸色放沉,直觉这是他的推托之词。
“跟你有血脉亲缘的是珠儿,可不是胡牧!你肯给他三粒救命,怎么就不肯给珠儿!”
赵承渊道,“母后,那丸药是儿臣外出游历时救了一个游方道士,他为表救命之恩给的,那是最后三粒。”
王太后颤抖着手指着他,恼声道,“你们夫妻一个害人,一个见死不救……你当真就以为哀家治不了你的罪吗?”
只能写完这更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