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才子佳人的传说,历来在话本上便传唱不绝,这个世界有没有那么多的故事,陆泽并不清楚,但前世里什么牛郎织女、梁山伯与祝英台等故事那可是朗朗上口,由此衍生出来的电视剧电影,也是一大热门。
只不过话本虽好,但也只是想象中的世界而已,这世道,才子有之,佳人那也不少,传唱一时的佳话,自然也会有,但时代如此,女子地位终究是不如男子,想要一个男子一生一世对一个女人一心一意,除了贫穷之外,或许没有其他办法。
古来便有男子三妻四妾的说法,可见男人本性便是风流,因此才子佳人,大抵是风流才子爱上了美丽女子姣好的容颜,而后用上各种手段追求到手罢了,至于这才子佳人最后的结局,世人已经不担心了,就好比恋爱小说,大多也只写到男女主角在一起,而不再书写往后的生活。
更何况,古代还有着一项特殊的制度,通俗的来说,即交换,只要不是明媒正娶的,那就都在此范围之内,可见男子薄情。
眼前这打着折扇,戴着白色学士头巾,做学子模样打扮的人,倒还算长得周正,再加上身上那价值不菲的玉佩,一看便知道是有钱人家的傻儿子,不过论及身份,这可比有钱人家还要面大了。
至于身后露着谄媚笑容的狗腿子,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天下狗腿子大抵都是差不太多的样子,不论南北,不分东西,模样习惯都差不太多,看得多了途生厌烦。
天底下的狗腿子大抵都有个通病,那便是喜欢乱咬人,若是一般点家庭的狗腿子,那还有所顾忌,但王氏一族的狗腿子,在这江都之中,那可真是气焰高涨了,主子还没有发话,狗腿子显然是要先卖弄一番的,直接一拍桌子,怒目圆瞪,手指着陆泽:“没见着王世子来了,还不快过来见礼!”
这话说的相当跋扈,一句世子,便足以道明身份,不过大梁礼法制度并不算完善,换在其他国家,世子单独指的是诸侯王级别的嫡长子,不过大梁显然不是这样,只要家里爵位足够,只要是嫡系一脉的,都能够被称作是世子。
就好比陆泽,作为陆氏一族嫡长孙,可以称为世子,而陆天,同样也可以叫世子,这玩意不仔细分别,还真说不清楚,反正同属嫡系,也没分这么多了。
不过这也说明,眼前这家伙,不论是不是王氏一族的嫡长子,那也总归是一个嫡系子弟,不然也不敢公然称作是世子,虽说大梁礼法制度稍有欠缺,但该严格的地方,那还是绝对严格。
一个狗腿子的挑衅,陆泽自然是不能回应,回应了那便是掉了身份,说出去也不好听,别人只会觉得你这人小量,连一个下人都要斤斤计较,这也是为什么大家族的世子身边,总会跟着一批人的原因,遇到世子碍于身份不能够做的事情,自然由这些下人负责执行。
因此,当狗腿子伸手指着陆泽开始狂吠之时,一旁薇儿的面色已经阴沉了下去,作为陆泽的贴身丫鬟,平日里除了照顾陆泽饮食起居之外,还要充当一下黑手的角色,因此只在一瞬间,薇儿便已经出手,手指一弹,劲风充斥间化作利刃,直接将这狗腿子整条臂膀连根削下,动作之快,就是王姓世子身后的护卫也没来得及反应。
狗腿子只觉得手臂一疼,而后整条臂膀便直接落在了地上,鲜血喷薄而出,化作漫天血雾,却没有半点飘落在陆泽面前。
“啊!我的手我的手!”
狗腿子在地上哀嚎着,一边的王姓世子脸色很不好看,以往这一招可谓是无往不利,一般人只要听到王氏一族的名号,自然心生畏惧,今天事态的发展却让他大为惊讶,对方不仅没什么反应,还直接将自己手下的胳膊给卸了。
“你是哪一家的子弟?为何要伤我的手下?”
面对王姓世子的质问,不论是陆泽,还是薇儿,都置若罔闻。
见两人完全不搭理自己,王姓世子的面色一时间相当的难看,他何曾吃过这样的亏,当即便直接给了身后侍卫一个眼神。
侍卫见状,上前一步,冷声道:“两位伤了归义伯府的人,难道不想给点什么解释吗?”
画舫上所有人都看向了陆泽的方向,这可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大新闻,一个不知来历的公子哥,同王氏一族的世子起了冲突,那可极为难得。
所有人都在静静等待着陆泽两人的反应,只是这两位依旧和没事人一般,面不改色的吃着东西,丝毫没有在意侍卫的问话。
“这人胆子还真不小啊!”
“是啊,敢和王氏一族起冲突,难道他也是那个大家族的公子?”
“拉倒吧,天底下能比得过王氏一族的就那么几家,总不能这么凑巧吧。”
“那谁知道呢?不过这姓王的确实不是东西,听说他仗着家里的背景,做了不少恶心人的事情。”
“嘘,小声点,要是被听到就不好了。”
周围人窃窃私语,声音不大,原本有些热闹的画舫,此时徒然变得安静起来。
侍卫的面色阴沉的厉害,他的身后,就是自己的主子。
自家主子什么性格他清楚得很,若是再这样下去,倒霉的可不止眼前这两个了。
“两位既然不肯开口,那便只有得罪了!”
虽然不清楚眼前这两个到底什么来路,但自己背靠王氏一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想必也能够扛上一扛。
这般想着,侍卫直接拔出长剑,剑脊横拍向薇儿,面对这个一照面就削掉了一人手臂的女人,侍卫不敢有半点大意,先拍晕了事。
见侍卫出手,薇儿看了一眼身旁的陆泽,见陆泽并没有太多表情,心中也明白了这其中的意思,当即直接出手,十指舞动间似有丝线缠绕其中,只听得一声惊骇的惨叫声后,侍卫双臂之上已经多出了十几个深可见骨的伤口。
“四象境!”
侍卫双臂无力地垂下,他心中明白,这还是对手手下留情了,不然现在落在地上的,就是他的脑袋了。
能有四象境的随从……
侍卫知道,眼前这人想来背景不小,刚要和王姓世子解释,却不料这头铁的家伙竟直接走上前去,大声叱骂道:“好胆!竟敢伤本世子的侍卫,你可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
“世子,您……”
侍卫话还没说完,便被王姓世子狠狠地瞪了一眼:“你这没用的东西,本世子的脸都被你丢光了!”
这边的动静不小,王姓世子更是大嗓门,一时间龙舟上也有不少人注意到了这边。
“那边发生什么事情了?”
有大儒摇着羽扇,乐呵呵的望着,不过隔得这么远,自然是看不到太多东西。
“似乎是有人吵了起来,听声音,好像是什么世子。”
“世子?莫非是王家的人?”
“道成兄,王家世子哪有这么蛮不讲理……”
胡子花白的半百老人说了一半,忽的面色一变,其他人看的奇怪,纷纷问道:“知仁兄,莫非是想起了什么?”
“方才老夫一想,这新一代中还真有个不成器的东西!你快去看看情况,莫让那东西冲撞了客人!“
王知仁身后,一个中年男人点了点头,直接踏水而去。
“知仁兄说的莫非是?”
“还能有谁,自然是我三弟的独孙,王守义了。”
“哦,原来如此,老夫倒是听人提起过,据说这小子胡作非为,可是真的?”
王知仁面色有些不好看:“虽说不愿承认,但的确如此,也是三弟太过于宠溺,不然何至于这般。“
“知仁兄,说句不好听的,王氏一族家大业大,在这江都之中,自然是独一无二的存在,但若是太过于放纵家族子弟,可不是一件好事。”
“阳明兄教训的是,回去我一定好好劝说三弟。”
王知仁抱了抱拳,眼前这位,即便是王氏一族也不敢小觑。
“知仁兄,你可知最近皇上的动作?”
提起这个,王知仁立马提起了心思,试探着说道:“灭方之事?”
“你可知具体缘由。”
“听说是为了一个女人。”
“是啊,一个嫡系子弟,意图J污公主,被人撞破,由此皇上震怒,直接遣宁王率军灭族!”
“嘶!”
王知仁忽然间只觉得后背发凉。
“知仁兄,好好管教门下的子弟吧,皇上年富力强,又有这样的心思,可不要被抓住把柄才是。”
“多谢阳明兄教诲。”
王知仁急匆匆的下船了,他可不会这踏水的本事,只能够慢上一些了。
待得王知仁走后,现场又有老头道:“阳明兄,听闻宁王府和陆氏一族搞到一起了,不知是真是假?”
“已经可以确信是真的了。”
“没想到啊,陆氏一族居然还真舍得下老脸,做出这样的事情。”
“这便是陆氏一族的聪明之处了,脸面什么的,对猛虎来说,向来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不错,猛虎只要尖牙利爪,便也足够了。”
这边正聊着,王知仁身后的中年男子,已经到了画舫之上。
“发生了什么事情?”
一来到这,便闻到刺鼻的血腥味,再看地上,一个狗腿子正在那哀嚎着,站着的侍卫也是双臂血迹斑斑,一看就是失去了战斗力,而王姓世子,则是愤怒的盯着桌边两人,眼睛都快瞪出血了。
“两位不打算给个什么解释吗?”
男人面无表情的问道,哪怕心知这事情很可能是自家世子的错,但世家大族的脸面,怎可能服软,即便是他想服软,这世子在旁边,他也只能做出一副强硬的姿态来。
“王家的狗牵不好,只好直接剁了那狗爪子了。”
薇儿冷笑着回应一句。
“放肆,我在问你家主子,小小婢女,谁给你的胆子回话!”
“世子,我想砍了他!”
薇儿嘴巴嘟着,摇了摇陆泽的手臂。
“呐,砍吧,记得不要砍死了,砍掉四肢就是了。”
陆泽同薇儿的声音并不大,但很多人都听到了。
“呜呼,你们听到了吗,世子!”
“这身份不弱啊,没想到阴差阳错的,还能有这样的事情。”
“好凶残的世子,啧啧,看来也不是好相处的人。”
中年男人听着两人的对话,也明白了对面年轻人的身份,但此刻确实有些骑虎难下了:“即便你是哪一家的世子,也不该对王氏一族如此不敬!”
一旁伤了双臂的侍卫出声提醒:“大人,她……”
还未说完,男人便直接打断道:“没用的东西,连个婢女都拿不下!”
侍卫:“……”
此刻,豆腐已经被薇儿拿在了手中。
她可不是个大度的丫鬟!
刚一交手,中年男人便感觉到不妙。
好家伙,对面居然也是四象境,而且论及境界,还稳稳的压了自己一头。
交手十几招后,中年男人一个不慎,左臂连根被砍了下来,鲜血一时横流。
“这里面或许有误会!”
男人急了,强忍着疼痛,后退几步,解释道。
“误会?我看没有,你们意图行刺我家世子,当斩!”
薇儿冷笑一声,也不再啰嗦,上前就是一剑。
只消十几个呼吸,被削成了光棍的中年男人晕死在甲板上。
“嘁,这点本事也学人强出头。”
而王姓世子,此刻见侍卫这般惨状,哪里还敢多嘴。
地上躺着的他可认识,是自己二爷爷的侍卫,如今都被砍成这样了。
“世子,您的剑。”
“辛苦了。”
陆泽笑着摸了摸薇儿的头,接过豆腐,又看向一旁已经瘫坐在地的王姓世子,迈步走了过去。
“你要干什么?不要过来,我可是王氏一族的世子,得罪了我,这江都无你容身之处!”
陆泽只是低头冷冷的看了他几眼,而后露出一丝笑容,抬手间豆腐出鞘,只半个呼吸,便转身离去。
只留下一个捂着下半身哀嚎惨叫的王姓世子。
画舫上其他文人面色苍白的看着,纷纷觉得胯下一凉。
这世子,废了啊!
每一个目击者,心底里同时产生了这样的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