调度长喃喃自语:
“左边机翼上最外侧的外副机翼,以及最内侧的后缘襟翼同时开大,强大的风阻就会让飞机向右转去。”
“机尾方向陀向着左侧转动,却会在机尾处形成向左的气流,形成强大的反作用力,将飞机的尾部向左推去。”
“正常来说,这样极端的操作,会使得机身和机尾产生强大的拉扯力,会直接让飞机从中间断开。”
“然而由于飞机在水中抵消了一部分拉扯力,而且提前做了减速。”
“在飞机的拉扯力,惯性,转向力,反作用力,水面张力。”
“一系列复杂的各种作用力相加起来,却让飞机在原地旋转起来。”
“这····这就是法兰西银质飞行勋章的实力吗?简直恐怖如斯!”
······
飞机在距离桥墩不到30米的地方,来了华丽的托马斯回旋。
可能也是世界上,最大的托马斯回旋。
机舱内的旅客在恐惧中,被颠得七荤八素。
李潇面无表情地操控着方向。
在飞机调转100度之后快速回调副机翼,后缘襟翼,同时将机尾的方向陀回正。
巨大的CD12073靠着巨大的惯性和扭矩力,完成了剩下的转弯。
飞机上的南宁电台记者,看着这热血沸腾只看出现在小说或者电影里面的超华丽景象。
他脸色变得潮红,拿着话筒的手都因为激动导致青筋冒起。
“我看到什么,我看到了什么?”
“不可思议,不可思议啊!”
“我的天,临时机长在航道距离不足的情况下,在桥墩下面,硬生生将CD12073转了一个弯。”
“太夸张了,现在飞机的时速高达180公里每小时。”
“这甚至比汽车用100公里的高速过弯还要夸张。”
“太厉害了,我们一起为我们的这位临时机长李潇鼓掌,欢呼。”
随着记者的话音落下。
CD12073的速度越来越慢,一开始的滑行和后面的转向,将大部分的动力势能都消耗干净。
此时的速度已经快速递减,很显然就要停下了。
等候在邕江两边的各种救援队伍,立刻向着江心中的CD12073冲去。
虽然大型的民航客机有浮力系统。
在打开后会有巨大在机翼的两边弹出。
但是谁都担心出现意外,生怕晚上一秒,飞机就会沉入江底。
那么救援难度就会成倍上升。
一条条救援船只,破开江面,划出一道道雪白的浪花。
电视机前,看到CD12073终于缓缓地停在距离邕江中间。
橘色的救生气垫在停止的瞬间,在飞机的两侧弹开。
飞机上的乘务人员立刻从位置上冲出。
分布在飞机上各处的紧急逃生门,被一一打开。
一条条白色的气垫滑梯在紧急逃生门打开的同时,在门下弹出。
乘务长立刻按下广播:
“女士们,先生们,飞机已经降落在南宁市邕江航段。”
“由于飞机出现故障,给各位旅客造成了不便和恐慌”
“我代表南方航空,以及全体机组成员向各位旅客表示歉意。”
“由于目前情况特殊,飞机随时可能沉默,为了您和他人的安全,请先不要站起或打开行李架。”
“所有的旅客,请立刻根据最近的乘务人员的安排快速离开飞机。”
“各位旅客的行李,将会在后续的救援中送出。”
“感谢您选择南方航空公司班机!下次路途再会!”
旅客在一个小时内,经历了各种突发状况,早已吓得晕头转向。
现在看到机门打开,立刻在解开自己的安全带。
紧锣密鼓地在各位乘务人员的安排下离开飞机。
与此同时,救援船在机门打开之后,就立刻靠在了紧急滑梯附近,准备接应上面的旅客离开。
驾驶室内。
感觉飞机终于完全停下。
李潇原本紧张的身体骤然放松。
整个人像是没有了力气一样,瘫倒在座位之上。
耳边传来密集且杂乱的声音。
有来自死里逃生的旅客的喜极而泣。
有乘务组人员紧张的指挥声。
有飞机外消防队员苍劲有力的呼喊声。
李潇脱掉了脸上的呼吸面罩。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带着有些潮湿的空气。
那条足六七斤重的野生大鲤鱼,在驾驶室内噼啪乱跳。
李潇轻笑一声,想来这是世界上唯一的一条能在民航客机的驾驶室内这样跳来跳去的鲤鱼了。
突然他感觉自己嘴唇一热,下意识用手去触碰。
却发现手上立刻被鲜血染红。
一阵虚弱感从四肢百骸传来,刚才天量的计算,造成脑部剧烈的损耗。大脑传来一阵阵抽痛和眩晕感。
插着钥匙的驾驶室门,被推开乘务长带着一名空姐来到了李潇旁边。
看到眼神有些恍惚,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鼻子上不断留着血的李潇。
两人大吃了一惊,乘务长连忙趴到李潇身边:
“李潇先生,李潇先生?”
李潇听到声音下意识想回头,眼前却是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
·······
“患者的情况非常不乐观,脑部神经活跃度很低。”
“身体各处的组织,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损伤。”
······
“耳鼻出血这是因为驾驶室内失压,驾驶员长时间处于高压状态,只需要休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
“患者的情况还是比较乐观的,患者在昏迷了24小时之后。”
“患者的身体有明显出现好转的情况,目前已经脱离了昏迷。”
·····
李潇感觉光线有些刺眼,下意识伸手去挡。
抬起的手却被人给抓住了。
他缓缓睁开眼。
视线上方是一片白色的天花。
陌生的环境让他感觉有些不适。
还没等他转身观察自己身在何处,一个熟悉的声音就传入耳中。
“老李,赶紧去叫医生。”
“老婆,你是不是老糊涂了你旁边不是有呼叫器吗?”
女人一拍额头,按下了病床边的呼叫器。
李潇顺着声音的方向望去,两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场边。
他有些惊讶,脱口而出:
“爸,妈?你们怎么在这里?”
说完,干燥的喉咙传来刺痛的感觉。
“咳咳咳·····”
梁玉琴一边心疼地帮儿子抚着后背,一边拿过床头柜旁边的水杯。
“先别说话,你都昏迷了一天多了,赶紧喝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