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在临安的时候,贾灵儿便对宁烨桁有些过分地’想入非非‘,宁烨桁自然是对她有映像的,而见她如此,腹中亦是揣满了疑惑。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你认识她?”
裴亦姝见他一脸疑惑的模样,便将自己先前在临安贾府的事和宁烨桁离开道观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说了出来。
她怎么也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次见到贾灵儿。
由于当时山脚下情况紧急,所以裴亦姝便让贾灵儿一个人先离开了。
她现在想起来有些后悔,自个当时应该谨慎一些,或许贾灵儿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意外了。
但是这样的意外也来得十分古怪,她怎会三更半夜从此地跌下?
当时贾灵儿从道观出发,就算是遇见了山匪应该也不至于要了她的性命,因为从封猴子和娇媚儿的对话中可以知道这些山匪是打算将她卖去清平赚钱的。
而从这里到那道观已经有了好长一段距离,真有人想要贾灵儿的命,贾灵儿也反抗不了,但也不该是过了这么长的时间才下手。
清平附近确实是并不太平,裴亦姝十分清楚,就说常有强盗匪徒在官道上劫持来往的车马或者是洗劫附近村庄,都是她亲身经历过的。
贾灵儿作为临安城首富商贾之女被匪徒盯上也不足为奇,但是令她奇怪的是在此处遇见贾灵儿,此处距离临安城实在是有些太过遥远了。
作为首富千金,贾灵儿平日里也当是大门不迈,二门不出的,她怎么会被人从临安掳到此处来的呢?
如此一想,裴亦姝愈发觉得事有蹊跷,定神又看了两眼山坡高处,但见一阵山风掠来,吹得草木瑟瑟颤动,除此之外便再无其他声音。
裴亦姝又看了眼地上的人,她的衣裳都已经被草木给勾破了,身上娇嫩白皙的肌肤隐约展露了出来,不待裴亦姝褪衣,宁爷桁已经褪下外袍盖在贾灵儿身上。
俩人对视一眼,当即做了决定。
由于贾灵儿的体型实在是有些过胖,裴亦姝和宁烨桁俩人才能将她扶起身来。
到了废弃小院后,正碰上方要出发的林锋。
见状,他虽是略有疑惑,也没过多追问,还是中规中矩地交代道:“这姑娘看着伤势很重,我这里倒是有一些药材不知能否用上,若是还需要其他药材,只能去前面的河湾镇,距离此处也不算远……我还有事便先告辞了,给你们留下的护卫人数也充足!”
宁烨桁点头道:“林大人辛苦,一路小心!”
林大人离开后,俩人便赶紧将人扶进了屋子里,随便垫了一块毡布后便将她放在了上面。
裴亦姝见她满脸血污的模样,又赶紧吩咐人在院子里生火烧水。
看着贾灵儿的状况,裴亦姝神色有些凝重,她一直没有转醒的迹象,而她头上包裹着的布条早被血染透,观之触目惊心。
裴亦姝又仔细地检查了贾灵儿身上的伤势,发觉她身上有多处骨折,其中最为严重的便是她小腿和手臂处的骨折,只能先用小夹板固定住。
眼下的难题是头部出血还未被止住,需要立即缝合,而裴亦姝没有缝合的工具,还有她身上带的止血药品也用没了,若是一直这般下去,恐怕是贾灵儿会因为失血过多而丧命。
裴亦姝忽然想起林锋留下来的药材,打开一瞧有些止血镇痛的药材,还有桑白皮,正好解决了她的难题。
桑白皮正好可以用来缝合贾灵儿头上的伤口,伤口愈合好后还不用拆线。
她迅速将桑白皮制成线后才用来缝合贾灵儿头顶上的伤口。
外面很快有人便送来了热水,碧桃小心翼翼地将贾灵儿脸上的血污擦洗干净了,但脸上几道触目惊心的伤口却显现了出来。
见此碧桃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这还不得留疤了!
她又冷不丁看了一眼满地被血染红的布条,心跟着一跳,转头问裴亦姝道:“姑娘,这贾姑娘的伤势如何?还有她脸上这伤可怎么办?”
姑娘家脸上留了疤那可就是一辈子的事!
裴亦姝也在思考着这事儿,说实话,她心中还有些自责,若是当时自个没让她逃走,她或许也不会落得这般下场。
比起被山匪卖掉和落得现在这番下场,裴亦姝已经不知道哪一种结果对她更好。
碧桃见她不说话,以为是她在为贾灵儿还未醒来而担忧,只道:“这贾姑娘也是运气好才能遇上姑娘你,从那么高的地方滚下来还能活着便已算不幸中的万幸……姑娘你就别再多想了!”
裴亦姝暗暗叹息一声,的确是只要能活着才会有一切可能!
“我知道了,这人的脑袋是最为复杂的,运气好一时半会她便能清醒过来,运气不好恐怕……还有她的脏腑也受了损伤,以及脸上的伤……都只有等到了河湾镇才能再抓药治疗!”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去河湾镇?”碧桃心中稍安,又问道。
裴亦姝道:“再过几个时辰,马车上太过于颠簸,现在血虽是止住了,但要谨防伤口裂开!”
待将贾灵儿这边处理完毕后,裴亦姝决定先去隔壁房间歇歇,屋子经久失修,整个房间都弥漫着一股腐败潮湿的味道,便索性打开了窗户睡觉。
裴亦姝翻来覆去的总觉得睡不好,稍微有了些困意,听到些微响动就要醒来,她坐起身来看只见窗户前似乎站了一个人影,恍惚之间又没了影。
她总觉得有些疑心,便赶紧披衣起身去看,院子里却是静悄悄的,除去几个犯困打呵欠的护卫,再也没看到旁人。
正有些不安,忽瞧见黑暗里走来个人影倒吓了一跳,刚要出手,便听到宁烨桁声音:“姝儿,是我……怎么不再睡一会儿?”
发现是宁烨桁,裴亦姝才稍微安下心,正待问话,又见宁烨桁身上似乎染上了血迹,才想起他之前手臂受了伤,便道:“你手臂上的伤口还未包扎么?”
闻言宁烨桁低头望了一眼自个手臂上渗出的血迹,莞尔道:“小伤而已,方才又换了外衣,看不大出来,我都已经忘了这回事了!”
裴亦姝给了他一记眼刀子,“这伤就在你自个身上,哪能给忘记了?”
言罢裴亦姝径直朝院中一辆马车走去,踏进马车后才发觉身后迟迟没动静,便掀开帘子道:“你这伤口还要不要包扎!”
见裴亦姝生气,宁烨桁无端觉的心头一暖,忙跟进车里。
油灯点起,裴亦姝将宁烨桁左手的袖子轻轻卷起,很快便见了一道还在渗血的伤口,蹙眉问道:“这么长的一道口子,你当真是不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