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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81年的某一天,地球上最后一只渡渡鸟死去,该物种宣告灭绝。
2014年的某一天,裴子安在日记本上写道,他离开了,而我,像渡渡鸟一样死去。
那似乎是一个慌乱的春天,他和陆博远之间爆发了无比激烈的争吵,关于两人毕业后的去留,以及这段恋情的归宿。裴子安忽然变得像一头狮子,暴怒得听不进陆博远的任何解释,他摔碎了工作间所有的陶塑,包括那个他和陆博远一起捏的杯子。
后来,裴子安回想起来,觉得自己那时候是失控了,他并不算一个脾气暴躁的人,相反裴子安常被称作老好人,很多事情他都不愿意计较,只有陆博远,即使是一点火星都能点燃他。裴子安被陆博远提出分手的建议刺激到了,他不明白陆博远为什么就一定要分手?只是出国留学而已,他可以等的,一年两年三年,他等得下去。只是不能说分手,那对他太残忍了。
可陆博远远比他想的更心狠,他不仅要分手,还要在离开前讨到裴子安的一句,以后还是朋友。裴子安在机场为陆博远送机,他拼命笑着挥手,心里却在说混蛋,去了英国就别再回来了。
陆博远走了之后,裴子安听了一整个月的Radiohead,恍恍惚惚好像回到了三年前,他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
图书馆的洗手间里有着一股浓重的消毒水味,如同一只鬼祟的幽灵在楼层里飘荡。清洁大妈为了应付每月检查,总会在检查前加大消毒剂的分量,似乎这股刺鼻的味道就代表着洁净。裴子安有轻微鼻炎,消毒水味总让他忍不住鼻子发痒。他只能屏住呼吸,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厕所。
陆博远叼着一根烟,站在窗边,傍晚的夕阳透过玻璃映在他的脸上,他好像在笑,又好像没有,裴子安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停下了脚步,他看见陆博远从嘴边泄出的烟,慢慢消散在夕阳里,是橙色的。
消毒水让裴子安的鼻子发痒,他轻轻打了一个喷嚏,陆博远循声侧过头,静静地看了他一眼,他的心也跟着痒起来。裴子安在原地愣了很久,陆博远掐灭了烟头,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别告诉别人啊。”
这个时候裴子安才想起来,图书馆是不允许抽烟的。可他刚才却什么都忘了,忘了屏住呼吸,忘了身处何地,只看得见那个男生。此时,裴子安还不知道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他只是觉得这个男生很奇怪,奇怪到会不由自主地想要关注他。
裴子安再一次遇见陆博远是在一个星期后,当他坐在离陆博远只相隔一个座位的拐角,打开参考书目阅读时,他听到一阵喃喃的哼唱,或许甚至都算不上哼唱,仅仅只是唇舌相抵发出的气音,细微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计。整个阅览室并没有多少人,大家坐得很分散,只有裴子安和陆博远相隔那么近。
他只分辨了几秒钟,就意识到陆博远在哼一首歌,他从《中国陶瓷史》的书页间看到陆博远修长的手指合着节拍,轻点在桌面上。裴子安忽然感到心里一阵发痒,好像陆博远的手指敲的不是桌面,而是他的心。
陆博远似乎注意到了裴子安的视线,微微偏过头来,又是那样笑着看他,说话的时候舔了一下嘴角:“抱歉,打扰你了吗?”
裴子安摇了摇头,眼睛却不想从陆博远身上移开,鬼使神差地开口问他:“你在唱什么歌?”
这个问题太唐突,他几乎一开口就后悔了,想要把头埋进陶瓷史里,他觉得自己太蠢了。可陆博远却笑了,不是先前那种习惯性的笑容,而是一个灿烂到让裴子安不想眨眼的笑。
他在笑什么?笑我的蠢样子么?裴子安惴惴不安地想。
陆博远抓起了他的手,在他的手心里写下了几个字。裴子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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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掌开始发抖,一种不由自主的颤抖沿着血管一直蔓延全身,那到底是什么,他费劲地思考着。为什么他的心会跳得这么快,为什么他的血液如此滚烫……
裴子安打开手掌,墨水被掌心的汗晕开,看上去脏乎乎的。他努力地分辨,似乎是一句英文歌词:“You’rejustlikeangel,butI’B”
大概就在这一刻,裴子安终于抓住了在他体内作怪的罪魁祸首,丢下他的陶瓷史,不管不顾地追上了陆博远。
那一整个夏天都很奇怪,奇怪的男生,奇怪的恋情,裴子安和在图书馆只见过两次面的陆博远同居了,充满了荒诞的不真实感。他从没想过自己会做出如此出格的事,可它确确实实发生了。他们在出租屋里做爱,裴子安教陆博远做陶器,陶土在指缝间纠缠,他们交换了一个吻。
陆博远唱着Radiohead的歌,他唱到“Iwon’trunawaymore,Ipromise”,那时候裴子安深信不疑,现在他知道了。
陆博远是个骗子。/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