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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晚上裴子安做了一个梦,他梦见孤单的飞船在宇宙远行,像一座接受不到信号的荒岛,漂浮在无人的黑暗中,时间和空间都被无限拉长,他从夹缝里凝望太阳。
炙热是人赋予它的符号,太阳什么都不知道,安静地重复着燃烧,那些灼热和滚烫也并非永恒,亿万年后的某一天,它会渐渐熄灭,烟云散去,留下一颗无法被侦测的黑矮星。
“嘟嘟嘟——”飞船发出的信号始终无人接收,裴子安看见梦里的他在舱门边蜷起身体,回到人类诞生之时的姿态……
醒来后他将这个梦境完整地记述在日记上,这不是他第一次做这样奇怪的梦,在很多梦里,他是流星划过夜空,也做过飞鸟衔起情人身边的树枝,他从海的深处跃起,扎进泥土又变成了一枚坚硬的蛹壳,不变的只有孤独,如影随形。
裴子安并非毫无期盼,因而愈加难以承受,他将日记上一段凌乱的随笔发送到微博中。
“Andrew_lu:第109个梦是宇宙,太阳燃烧得很安静,光从80亿年前传来,我们看见的是宇宙的过去,却不知道未来在何处,我等待着通讯。”
“嘀嘀嘀——”手机震动起来,裴子安跟着点开,发现有人给他的微博留言了。
“心有非衣:地球发来通讯,即使被关在果壳中,仍要做无限宇宙之王(^_^)☆”
裴子安看着缀在句子后小小的笑脸,跟着一起笑了起来,人总是期望着爱意,即使它来自于一位陌生网友的安慰。
裴子安顺手点开心有非衣的微博,发现对方最新的一张照片,拍了一盆小小的多肉,饱满的叶片上盛着露珠,显得圆润晶莹,和他送给姜堰的竟然是同一种。
不过对方的花盆不是他在花店购买的简单陶盆,而是一个很特别的仙鹤造型,似乎是自己动手捏的,比起多肉裴子安对陶盆更感兴趣,私信和心有非衣聊了起来。
Andrew_lu:多肉很可爱,这个花盆是你自己做的吗?
心有非衣:是啊。
Andrew_lu:设计很有心,如果用黑陶烧肯定更漂亮。
裴子安发完又觉得自己有些冒昧了,对方可能只是在陶艺工作室里做着玩的,并不一定了解那么多。
心有非衣:好啊,下次试试!
裴子安心想难道心有非衣和他是同门?又忍不住继续问道:你自己烧陶吗?
心有非衣:兴趣爱好,有个小电窑。
裴子安心中了然,心有非衣是文物爱好者,喜欢做陶器也很合情理。
Andrew_lu:如果烧黑陶,你可以试试渗碳方法,挺有意思的。
心有非衣:拿炭灰埋吗?看来我要先吃顿烧烤才行。
Andrew_lu:还会弄得灰头土脸。
心有非衣:你试过啊,哈哈。
Andrew_lu:嗯……
裴子安不自觉想到他曾经和陆博远一起做过的那个陶杯,苦笑了一下,原本已经释然的心情又沉郁了,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也许他应该给自己找些别的事情做,可能忙起来就忘了吧……
他在心里这样想。
巧的是没几天,省博在内蒙古发掘的考古队回来了,一起返程的还有一批辽代瓷器,整个陶瓷组忙着开会、修复,连轴转几乎没停过。
锡林郭勒的这个遗址属于辽代贵妃家族墓地,出土的瓷器几乎都带有辽瓷的典型特征,造型与釉色有着北方游牧民族骠勇刚烈的部族气质,裴子安从前没有接触过辽瓷实物,修复方案一时也毫无头绪,找了大量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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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论著依然无从下手。
所以今天裴子安特地来考古研究部叨扰,找考古队讨教。考古队队长沈博,不到五十,在考古界算得上风华正茂,不过常年户外工作,脸上都是饱经风霜的痕迹。
考古队这几天也忙得很,沈博还是抽的午饭时间和裴子安见面,裴子安推门进来的时候,沈博叼着一个馒头蹲在地上,笔记铺了一地。
沈博见到裴子安,站起身来拍了拍手掌,和他握了手:“不好意思啊,探方里蹲习惯了,想问题想不通还得蹲下看看。”
沈博讲话幽默,裴子安也没有客套,开门见山提了自己的几点疑惑:“影青釉色似白而青,釉料铁极少时还原焰烧成会有青色调,但我试验了一下,烧出来的成品总觉得差了点什么,沈老师要不要帮我看看。”
沈博把裴子安的仿制瓷拿起来观摩了一番,道:“裴老师,你这个釉色已经很接近了,但气质却差很多……你懂我的意思吗?”
裴子安叹了一口气,大概知道沈博的意思是,他的仿制品只是形似而神不似,因此一眼可见差别。失之毫厘差之千里,在文物修复这件事上,是万万马虎不得的,裴子安有些发愁,不知道老先生对辽瓷有没有研究。
沈博看他愁眉不展,忽而提议道:“下周我还得回一趟多伦开个会,要不然裴老师也一起去?有几个研究辽墓的老师也在,说不定会有启发。”
裴子安眼前一亮:“那再好不过了。”
正好去趟内蒙古,也能离某个人远一些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