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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内蒙古回来没过两天就到了除夕,父母去世之后裴子安这几年的除夕都是和老先生、糖栗子师门三个一起过。
老先生已经答应了女儿腿伤痊愈之后就去美国,这估计是他老人家在B市过的最后一个春节了,老先生兴致勃勃地让裴子安买了不少平日不让他吃的东西,糖炒栗子自然也不可或缺。裴子安让他悠着点吃,他一瘪嘴,老小孩儿似地说:“我都快去美国了,这些东西以后可吃不着,你就让我再多尝尝呗。”
听他这样说,裴子安也心软了:“今天过年,下不为例。你要以后想吃,我给你寄。”
老先生悄声和裴子安说:“我要是在美国过得不高兴,偷偷跑回来,你得来接我。”
裴子安哭笑不得,连连点头,总之他是不可能放下老先生不管的。
年夜饭裴子安做了三荤两素,给糖栗子也备上了一碗猫饭,有鱼有肉,糖栗子吃尽兴了,高兴地发出几声猫叫,又来蹭裴子安的裤脚撒娇。
裴子安一边给它顺毛,一边想不知道陆博远现在在做什么,有没有吃饭,吃得好不好。这几天裴子安都怕打扰陆博远工作,尽量克制自己时刻想给他打电话的念头,只是眼神总是过不了一会儿就溜去了手机上。
晚上八点春晚准点开播,老先生守在电视机前看得津津有味,主持人说了一段祝词,裴子安的手机屏幕跟着亮了起来,原来是心有非衣发了一条微博祝粉丝们新年快乐。裴子安郁闷地咬了咬牙,怎么陆博远有空发微博,就不知道给他打个电话呢。
他正这样想着陆博远的电话就来了,裴子安赶紧放下糖栗子,跑到院子里接电话。
“新年好。”
陆博远的声音顺着话筒传进耳朵里,裴子安此刻才知道原来他是一刻都不愿离开陆博远的,他开始后悔回来得太早,又想陆博远怎么好半天只说这么一句,不轻不重地嗔道:“你就和我说这个呀。”
“嗯,还有……”陆博远在电话那头笑了起来,“我很想你。”
裴子安把脸埋进羽绒服里,红得像雪地里忽然长出的一颗红萝卜,他摸了摸发烫的脸颊,心想幸好只是打电话,陆博远看不见他的样子。
陆博远在电话那头继续说:“想你有没有好好吃饭,有没有好好睡觉。“
裴子安想陆博远搞什么呀,他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关心他吃饭睡觉了。他心里这样想着,脸上遮掩不住的笑却出卖了他。
他像只装腔作势的猫,偶尔跟主人无理取闹:“你给网友发祝福都比我早,我才不信你想我。”
陆博远说:“因为重要的人要放在最后,想跟你多聊一会儿。”
裴子安装不下去了,心里又酸又甜,像一杯冒着气泡的柠檬汽水,只想让陆博远好好亲亲他,他捧着手机小声说:“我后悔了,不应该买那么早的票……”
“你在哪儿?”陆博远问他。
裴子安乖乖答:“在师父院子里。”
“这样啊,你抬头看看月亮,是不是很亮。”
裴子安坐在院子的台阶上,跟着陆博远的话抬起头,看见月亮高高悬在空中,明亮而温暖,忽然心头跃过了一句诗。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他知道陆博远的意思,他们彼此相爱,纵使隔着山川湖海也不算什么,抬头便能望见相同的月亮,这就是陆博远的浪漫,多么让人着迷。
陆博远让他快点回屋,小心别感冒,裴子安又依依不舍地和他聊了半个小时,才挂了电话。老先生问他和谁打电话呢,裴子安顺嘴说陆博远,就是心有非衣。
说完才反应过来,去看他师父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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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安那表情什么意思,老先生还能看不出来吗,很明显是和对象打电话。老先生听到陆博远的名字,倒是没什么惊讶的,也并没有无法接受,只是提醒了他一句:“在外收着点,小年轻一谈恋爱就迷糊。”
裴子安倒是被说得不好意思了,反思起自己怎么和陆博远重来一次,比上一回还黏糊。
节后裴子安回了陶瓷组,同事们见他满面春风,都调侃他是不是好事将近。尤其是小悦最为八卦,凑上来两眼放光问裴子安:“老师,还是之前那位师娘吗?”
裴子安哭笑不得,虽然陆博远不是师娘,但原本从头到尾就只有陆博远一个人嘛,干脆点了点头。
小悦立刻露出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摇头晃脑道:“老师,我就说我是恋爱专家吧,早看出来了,上次您还嘴硬!”
裴子安摸了摸下巴,有吗,他怎么不记得了。
小悦撺掇他把师娘带出来认识认识,裴子安心说,你早就见过了,还花痴人家,叫陆博远帅大叔。
裴子安心里小小吃了把醋,又见小悦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女孩,暗暗鄙视了一番,自己真是叫爱情冲昏了头脑,竟然连小悦的醋都吃。但他眼角眉梢都带着笑,可见裴子安是心甘情愿当个爱情里的白痴呢。
他人在工作台前,心思却不由自主飘远到多伦的草原上,他应该带陆博远去那条河瞧一瞧的,牧仁说的对,那是一条多么神奇的河。
下一秒他接到了来自多伦的一通电话,不过可惜不是陆博远,是沈博。
沈博始终对错失陆博远这样的好苗子耿耿于怀,有意让陆博远跟着他做纯研究,不需要下田野。陆博远那样痴迷考古的人,竟然拒绝了,无奈之下沈博便找到他这儿来,想让裴子安帮忙劝劝。
裴子安连连应声,挂断电话之后却百思不得其解,陆博远有多热爱考古他是最清楚不过的,再加上家庭熏陶,考古几乎是陆博远毕生的梦想,他不过是牵线寻来了一次拍摄考古纪录片的机会,陆博远都激动不已,没道理沈博邀请他加入考古队,他却不愿意。他想不通,干脆直接问了陆博远。
陆博远倒是很淡然,道:“这个机会我当然心动,只是无法下田野的考古学家就像失去了双足的滑冰运动,在冰面上支撑行走都困难,纵然能借助别人的资料做研究,又能前进几步呢?倒不如把这个机会留给别人,沈博这次带的几个研究生都不错,他们会比我更有发展潜力。”
裴子安却不甘心,他还记得陆博远谈起考古时熠熠生辉的眼眸:“你倒是大方……”
陆博远笑了笑:“我想通了,考古不一定非要下田野做研究,我要是把纪录片拍好了,让更多人了解考古了解文物,不也是考古的一部分?”
裴子安见他这么说也不劝他了,点了点头:“既然你这样想,我尊重你的决定,无论你要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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