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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子安醉得很厉害,看见陆博远的时候,他认为自己在做梦。
他可能是太想陆博远了。
陆博远伸手抱他,裴子安浑身发软,呼出的气息带着烫热和酒的味道,他一下扑到陆博远耳边,傻乎乎地问:“你过来干什么啊?”
陆博远摸了摸他的脸,太烫了,他说:“我们回家。”
裴子安摇了摇头,眼里升起一片动人的薄雾:“你不能来的,你来了我就会舍不得,想留下来。”末了他又气鼓鼓地加上一句:“我意志力真的很不坚定,这可怎么办……”
裴子安腿软得不像话,走几步路就开始打滑,陆博远干脆让他的头靠在自己肩上,勾着腿弯把他打横抱了起来之后,才转头问小悦他们准备怎么回去。
小悦瞪大了眼睛,显然脑子还没从师娘居然是帅大叔这件事里转过弯来,还是一旁没喝太多的女同事说她叫了车可以送他们,陆博远这才带着裴子安走了。
裴子安在副驾驶座上乖乖坐好,侧过头一直看着陆博远,明明喝醉了,眼睛里却亮晶晶地闪着,陆博远从上次就发现裴子安喝醉之后会变得孩子气,此刻他就抓着陆博远帽衫上垂下的绳在手指间缠绕。
陆博远正在开车,目不斜视,不轻不重地斥了他一句:“别闹了,放手。”
裴子安立刻不动了,委屈巴巴地说:“不放,我都抓住了,不要放……”陆博远看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也不再管他,任由他抓着,只是心里忍不住怨,怎么对着一根破绳子都知道不要放手,偏偏对他却不能呢?
裴子安说要离开,陆博远应得干脆,只因他曾经伤透过裴子安的心,没有挽留他的底气。可那张从多伦寄来的明信片却让陆博远明明白白知道了裴子安是爱着他的,只是一些他不知道的原因阻碍了彼此,让两人再度回到五年前的境地。
裴子安在副驾驶座上渐渐睡着了,手指却依然紧紧勾着那根绳子,一点儿也不愿意松开。红灯的时候,陆博远静静看着裴子安,捏了捏他滚烫的耳垂。他想,这一次他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人生哪有那么多个五年,他不想再后悔一次。
陆博远翻遍了全身也没找到裴子安的钥匙,想了想可能是掉在了哪儿,于是把他载回了自己家。裴子安一路上都很乖,没想到一进门忽然一阵晕眩,肚子里翻江倒海特别想吐。他没来得及和陆博远说,挥开他朝厕所里跑,可裴子安忘了自己醉了酒,方向感也跟着失灵,推开的并不是厕所的门,而是那间陆博远藏着掖着不愿意让他看的房间。
房间里摆着满满当当的陶器,陈列摆放的方式分明和裴子安从前的陶瓷工作室一模一样。但裴子安并没意识到这点,他只是慌乱抓起手边的一个罐子,闷头吐起来。
他吐到眼角沁出了眼泪,一身酒臭狼狈得要命,意识却渐渐清晰,生出许多胡思乱想。
陆博远一下下顺着他的背,问他好些了吗,裴子安感受到热流随着贴在他肌肤上的手掌,一直从支起的蝴蝶骨蔓延到脊椎的末端,像是黄昏时分莫名的一阵风,带来一些花香和热气,撩拨着他的心弦。
陆博远给他倒了一杯水让他漱口,裴子安睁开眼睛看了一圈房间里的陈设,他又觉得也许自己并没有酒醒,不然怎么会看见五年前的工作室,他对那里太熟悉了,他记得他和陆博远在工作间一起做了一个失败的黑陶,后来被他砸烂了,他还记得他们无数次的接吻拥抱以及做`爱,陆博远喜欢把他抱起来,看裴子安惊叫着用双腿去攀他。
裴子安问陆博远,我是在做梦吗,还是回到过去了……
陆博远用指腹轻轻碰了碰裴子安发红的眼尾,说:“你哭太多次了。”
裴子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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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陆博远是在抱怨他明明分手却还装模作样,慌乱地垂下眼睛道歉:“对不起,我喝多了,我不是想……”
可他还没说完,陆博远打断了他,问:“酒醒了吗?”
裴子安点了点头,不知道陆博远想做什么,但他听到胸膛里急促跳动的声音。
陆博远站起身朝他伸出手,裴子安下意识地牵住了他,他以为陆博远很快就会放开,但他没有,他一直牵着裴子安的手,靠近架子上的陶罐。
那是一个形状很奇特的陶罐,用了质朴的泥条盘筑法,泥条还粗细不均,印着一些指纹的印记。裴子安一眼就知道这是个新手的作品,手法很笨拙,造型却还不错,很像他从前的一些作品。
他注意到罐子下贴的标签,写着一个日期,是四年前的某一天。裴子安看了看陆博远,不知道这罐子有何深意,但陆博远没有解答他的疑惑,只是牵着他继续往前走。
每一件陶器都有日期,整整四年,没有间断,制作者的技巧也越来越成熟,渐渐脱离模仿的痕迹,有了自己的风格。
在展柜的最后,裴子安看见了一只没有烧制成功的黑陶,不仅如此它甚至是破碎之后再度拼合起来的,红黑交杂的陶片之间有着明显修复的痕迹。
裴子安伸出手指去触摸那些斑驳的痕迹,喉头生气一股紧涩感,他想问陆博远,你为什么做了那么多陶塑。
可是说到一半他就说不下去,四年,应该就是陆博远发生事故之后,他摸上了陶土和转轮,试着触碰裴子安昔日的梦想,他想做什么呢?是囿于悔意与思念,于是想要代替对方完成从前的梦吗?
原来他们竟有着同样的想法。
陆博远对他说:“对不起,上次吼了你,其实我是怕你知道,原来我也是个被困在过去的胆小鬼……”
“不怪你的。”裴子安的眼泪不争气地掉了下来,跟着摇了摇头:“是我的错,你为了救糖栗子才受的伤,是我害了你。”
此刻,陆博远终于知道了裴子安要离开的原因,他生出一种苦笑不得的无奈感,既为裴子安自说自话的离开而生气,又为对方将他如此珍视而心软,没想到两个相爱的人竟都在自卑与愧疚中无法释怀。他轻柔地望着他,擦去了裴子安源源不断的眼泪:“知道没有办法继续考古的时候,我是遗憾的,但我不后悔。从五年前离开你之后,我就告诉自己,以后与裴子安有关的任何事,我都不要再后悔。”
“所以,你愿意留下来吗。”
裴子安觉得这世上不会再有比陆博远更好的人,陆博远的眼睛是有光的,拽着沉入湖底的裴子安走上岸,他现在还是不能释怀,但陆博远需要他,他便愿意留下,用一辈子的时间去偿还。
陆博远想时间还很长,他会补上裴子安心里的那道裂缝,只要他愿意留下就好。
他们在四面的陶罐注视下深情拥吻,经历了种种,彼此伤痕累累,在接吻时却仿佛回到了五年前。
陆博远用手掌抚摸裴子安的背脊,感受到掌心下颤抖的肌肤互相贴近,仿佛两团陶土糅合在一起,渐渐融为一体。
……
……
……
裴子安感觉自己如同一只颠簸的小船,浑身激荡着暴风骤雨一般的快·感,但似乎也只有这样才能让心里满溢的情感找到出口。
“我好爱你,陆博远。”裴子安的手指插进陆博远的乱发中,他的意识被融化了,铸成一个只会诉说爱语的机器人,爱陆博远,就是唯一的指令。
陆博远吻着他睫毛上的泪,和脖子上细小的痣,一点点地啄吻,仿佛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也不会比怀里的人贵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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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不惯说爱的,但此时此刻陆博远有了想要诉说的冲动,他对裴子安说:“你知道你的身体是怎样的吗?”
“就像春天的风,夏天的雨,秋天的云,冬天的太阳,很美很温暖。”
裴子安耳尖通红,脚趾都蜷了起来,他觉得陆博远太夸张了,明明他才是那个叫人如沐春风又如浴朝阳的人。
他想,陆博远的眼睛里装着四季的风花雪月,不然怎么叫他从初次见面就心动到如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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