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杨从循和小狐狸胡三在吕家镇上用一只腹有鸡黄的小黄鸡将连日来数次在镇上吸血害命的虻虫群连同背后主使梁崇儿一起从暗中引了出来。
却说那梁崇儿见胡三身手敏捷,单依靠在墙头上蹿来蹿去就将虻虫群耍得团团转,一时按捺不住,以一种可以炸出引诱虻虫粉尘的小白丸接连袭向衔鸡诱敌的胡三。
怎料此举一早就被从旁潜伏的杨从循窥破,其人早就在掌心扣住几枚钱镖凝神戒备,这才在梁崇儿二度打出粉丸之际,一举将那丸子当空截下。
那梁崇儿见有他人在旁埋伏自己,立时就想使诡计脱身。
他见小巷中昏暗不明,便顺手摸起一块碎砖向远处的砖墙一丢,以此弄出些声响,装出一副自己已经向远处逃去的样子。
同时此人却将身上披着的黑色斗篷扯下,蒙在头上往墙角处一趴,妄想以此蒙混过关。
然而杨从循和胡三早就将这梁崇儿的弱点研究得透了:那一群吸血虻虫的确是梁崇儿最为依仗的杀手锏,同时却也是他最大的弱点!
因为虻虫是没有头脑的!
失去梁崇儿的指挥,虻虫们只会食本能的驱使下攻击其视线范围内一切可以被吸食血液的动物。
一旦虻虫们吃饱,便会静静得趴在墙面上休息,只要没人主动去招惹它们,这些虫子就对身边的活物不理不睬。
可今晚虻虫是已经吃饱了的!!
为了避免虻虫因为过度饥饿而疯狂袭击王把式他们带进吕家镇的驮马走骡,从而破坏自己混进商队出逃的计划,梁崇儿今天一见有商队进驻吕家客店,就赶紧带着虻虫从藏身处悄悄离开。
之后他带着虫群在小镇附近胡乱食一些野鼠山雀,将其匆匆喂到半饱,总算是让那些因嗅到骡马身上的新鲜气息而骚动不安的虻虫群暂时平复了下来。
然而是夜二更刚过,本已平静下来的虻虫群却再度骚动起来,并且这股骚动还有越演越烈之势。
眼瞅这群虻虫就要炸群,已经使出全身解数压制的梁崇儿只能再度将那群已经在陶翁中四处乱飞,砰砰撞壁的虻虫全都撒了出来,惶恐不安得尾随其后。
当小胡三冲着虻虫群丢出那只被当做诱饵的黄鸡之后,早就按捺不住贪餍之欲的虻虫顿时就疯了一般扑在小黄鸡的身上。
见此情形,梁崇儿顿时心中一沉:看来是有高人看破了自己的虚实,特地带着能吸引虻虫的鸡禽来勾引自己上钩。
一旦虻虫满足了嗜血之欲后寻地休憩,两瓢火油一个火把就能将这群虫子全都变成飞灰。
那时被拔去爪牙的自己还不成了他人砧板上的鱼肉?
于是梁崇儿顾不得继续在暗处潜藏伪装,扬手冲着小胡三打出一粒白丸,而这一切都被黄雀在后的杨从循看在了眼里!
黑色的斗篷固然可以帮助主人在浓浓夜色中潜藏身形,但是别忘了,这斗篷底下的衣服可比斗篷的颜色浅多了!
更何况这身黑色的斗篷根本就不是梁崇儿自己的衣服,而是陶房发给他的工衣。
这身衣服实在太大号了,披在梁崇儿身上都能兜住风,走起路来晃晃悠悠的。
本来一团漆黑的地方,却突然间闪过一大片白?
待再度转黑之后,又像是兜着风的布单一般来回颤巍两下这要还看不出有鬼,那杨从循就该找大夫看一看眼睛了。
着家伙!
话说那胸口重重挨了杨从循一镖的梁崇儿见自己行藏已经被人看破,只好乖乖得掀开身上的斗篷,站起身来冲着身在暗处的杨从循讨饶。
为求活命,这人还一口许下百两纹银的天价酬劳。
就在梁崇
儿他说得吐沫横飞之时,突然从其右前方的黑影中传来一句冷冰冰的命令。
“扔到斗篷,两手互扣,慢慢举到胸前,走到有月光的空地上。”
那人话音刚落,就有一枚钱镖铛得一声射在梁崇儿,咋的满地尽是细小的火星。
“别想搞什么花样!不然下一镖就会冲着你的那对招子招呼!”
梁崇儿见对方的戒备心很重,也不敢再多说旁的,赶忙点头应了两句好,就按那人的命令,将十指相叠扣,就这样举着双手,点头哈腰得慢慢走到一块洒满月光的空地上。
“英雄,好汉!您的吩咐咱都一一照做。还请高抬贵手,饶小的一命9吧!”
却说梁崇儿刚战战兢兢得按那人的吩咐做完,就见那片黑影中猛然有一道寒光闪过,于此同时还传来呛啷一声利刃出鞘的声响。
紧接着,一个身穿青布道袍,头绾牛心发纂,手持一柄清霜宝剑的道士,打暗处缓缓迈步而出。
这人不是本书第一帅气男主杨从循,又是哪个?
见杨从循现身,梁崇儿脸上的谄媚之色更盛三分。
“道爷,道爷,小的一向敬重冲虚羽士,但凡路过道观,那是一定要进去供奉几注清香的。
那些旁的虚的姑且不论,但说道爷您行走江湖之时,又如何能短少得了盘缠?
小人这就举手奉上百两纹银,还请道爷您高高手儿,放小的一马。”
杨从循一听就噗嗤一声笑了起来,拿眼上下打量了一下梁崇儿精赤的上身和下身那条绡薄单裤:“百两纹银?就你?你准备怎么给我?”
只见梁崇儿分外讨好得赔笑道:“道爷您别看小人一副身无长物的模样,就眼下这时节,谁会随身带着百两纹银走路?
不瞒道爷,那些银子都被小的藏在下处的土炕中了。
道爷您若还信不过小的,小人这裤兜里尚有几块零碎金子,您伸手一掏,便知小人绝没有说谎。”
说罢,那梁崇儿就用右手的胳膊肘冲着裤裆正中偏右的地方轻轻一划,接着将嘴再咧开几分。
“那装金子的暗袋就在这里。要是道爷您嫌脏,那就让小人自己掏出来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