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书说到小狐狸胡三与杨从循在路过吕家镇之时,惊闻此地竟有一只肆意伤人为祸的黑云怪。
经过一番计议,兄弟两人决定用一只罕见的“鸡黄鸡”做诱饵,来给那个背后操纵控制黑云怪的邪道妖人施展一出螳螂捕蝉之计!
就在杨从循和胡三,一边盯着那只被当成诱饵的黄鸡,一边窃窃私语咬耳朵的时候,小狐狸右边那只毛茸茸的耳朵突然自发得上下抖动起来。
于是小狐狸赶紧将爪子竖在嘴边,冲着杨从循轻轻得嘘了一声,接着就把脑袋转到右边,冲着远处微微地冷笑起来。
见鱼儿上钩,杨从循顿时也屏气凝神得扭头顺着小狐狸的目光看去
那里什么都看不见,连头顶上皎洁的月光都被长长的屋檐给挡住,更显得黑咕隆咚的一片。
又盯好一会儿,仍然没有发现什么明显异常的杨从循正想举手揉一揉发酸的眼角!
就在这时,他突然发现,前方街角屋檐下那片凝实如墨的黑暗,竟然动了?!
实在很难形容一片漆黑却突然间动了,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情形。
但杨从循发誓他现在正前方八十步开外屋檐下的那片黑暗,绝非之前的那种样子。
然而就在杨从循正在皱眉苦思到底是哪些地方不一样时,他身旁的小狐狸突然伏地躬身,接着就一个箭步朝着正前方那只正倚靠在木桩上瑟瑟发抖的小黄鸡冲了过去!
只见胡三他举起寒光闪闪的爪子,冲着那条绑在小黄鸡与木桩之间的绳子一挥,待将其分为两段后,就大嘴一张,一口将整只小黄鸡衔在嘴里,接着扭头冲着杨从循左手边拔腿跑去。
被小狐狸莫名其妙的举动惊得一怔的杨从循刚想起身去追小狐狸,这眼角突然扫到一副令他浑身寒毛倒竖的情景!
右前方那片屋檐下的黑暗先是左右一扭,紧接着就从嗡得一声,从墙壁上猛地飞了起来!
这哪里是什么屋檐下的黑暗,分明是一大群黑压压得趴在墙上的虻虫!!
怪不得那些倒在黑云下的死者全都是一副浑身血液被活生生吸干的惨象。
莫说是人了,就是一头成年大牯牛,一旦在野外被这种大群虻虫围住,那也是变牛肉干的下场。
说时迟,那时快。
就见正衔物疾奔的小狐狸猛得用牙一咬嘴里叼着小黄鸡,顿时有一串鲜亮的血珠从胡三嘴角洒了出来。
同时那只半大母鸡也在剧痛的刺激之下,“戛戛”得哀鸣起来。
恰好似一滴清水点入了正开锅翻花的沸油。
在鲜血气味外加垂死鸡鸣的刺激之下,那群飞在半空中,像是一床张开的黑色帐子的虻虫顿时就是一阵上下来回翻滚。
突然,从帐子中探出一只漆黑的蛇头,拖着犹如怪蟒一般的身子,奔着百十步开外的胡三直冲而去!
好个胡三郎,危机关头丝毫不惧,竟然在向前疾奔的过程中,蓦地将腰朝上一拧,借着往前的冲势,生生地拔地蹿起。
只见胡三的四只脚爪轻轻得在青黑色的砖墙面上来回数点,就这样蹿到了一户人家的外墙头上。
那条由虻虫组成的黑蟒虽然前进的速度比胡三快不少,但其在空中的转向变道就没有胡三那么灵活。
就见那条黑蟒一头重重得撞在胡三方才起跳前立足的那块墙壁上,嗡嗡得变成一面摊开的黑色被单,散布在整个墙面之上,同时还有一阵噼里啪啦的细小脆响传来。
看来有不少虻虫在这场变道超车比赛中没有来得及踩刹车,直接在砖面上撞碎了身子,变成一团团稀烂淌汁的虫饼掉下墙来。
就在这时,突然从远处射来一道白光,嘭得
一下打在胡三脚下的砖头上。
这道白光一触墙头就迸开一团浅白色的烟雾,在胡三的四只脚爪上留下无数白点!
在那团白雾出现的同时,那群正扒在墙面上来回爬动的虻虫就像得到命令一般,再度嗡得一下飞了起来。
紧接着虫群就朝着墙头上口衔黄鸡,此刻正冲着自己脚下那团白雾发呆的胡三狠狠得罩了下去!
吃了这一吓,胡三再也不敢托大,连忙松口将头一摆,凌空将嘴里衔着的黄鸡甩向那团由虻虫构成的黑云之中。
趁着虻虫们争先恐后得叮在那连连惨鸣的黄鸡身上吮吸鸡血而闪出的空当儿,胡三在墙头上发力疾奔,总算是冲出了虻虫的包围!
就着这时,又有一道白光凌空向着胡三的脚下射来!
然而这道光却没有像先前那道白光一般射中胡三。
那白光刚飞到半空,就有一道金光从下方仰射而至,在空中将白光的去路兜头截住,嘭的一声,在半空中爆开一团白烟。
只听远处传来哎呦一声惊哼,接着就有一个气急败坏的尖细男子嗓音从黑暗角落里响了起来。
“到底是哪家的小贼,竟然敢躲在暗处,用暗器算计你家梁爷?!”
这阵叫骂刚刚停歇,就听小巷东边突然传来一阵噔噔噔噔的足音,似乎是有人正转身向正东方奋力跑去。
就在这时,突然有一道锐利的金光划破浓浓的夜幕,径直射向小巷一边墙根处一堆在夜色中十分不起眼的黝黑影子。
这道金光才一钻入,那堆黑影登时就爆发出一声痛苦无比的惨叫,接着就在地上疯狂扭动起来!
却说那地上的黑影在一阵疯狂扭动之后,就像一个含珠欲吐的河蚌,将上面这侧的贝壳猛地向上一张。
紧接着,一个五短身材,精赤着上身,下身穿一条破破烂烂的半截补丁裤子,看上去一身长工苦力打扮的矮小汉子从中跳了出来。
只见那汉子先是哼哼唧唧得揉了两下肚子,之后就恨恨得将手中那块先前披在背上用作伪装的黑布丢在一边,伸手向身前抱拳。
“究竟是哪路的朋友要出头坏我梁崇儿的好事?
既然铁了心要和梁某做一个对头,何妨现身一见,这般藏首遮尾的做派,岂是好汉所为?”
那汉子气哼哼得一席话说完,停了好一会儿都不见有人搭腔,忍不住就有些焦躁起来。
“朋友,不过就是搞出几条人命罢了,这吕家镇镇民的屁股本就不干净,你又何必替他们出这个头?”
就见那汉子用手重重一拍胸膛:“那些人怂恿朋友你来和梁某做对头,无非就是将出几个糟钱而已,朋友你又何必跟他们一般见识?
不瞒朋友,咱现在这手里倒也还有个百八十两银子。
爽快点说吧,咱这些钱,可否从朋友这里换到一个高抬贵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