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上午。
粉色纱帐里,江渊还在沉沉地睡着觉。
云竹轻手轻脚地进里屋把新熨的衣物放在江渊的屏风上后,又轻轻地退出了房间。
快要到正午时,江渊才从梦中醒来。她仰躺着,缓缓睁开眼,大脑空白了一会儿,才知道自己这是回家了。
她睁着双眸,眼神定定地盯着头顶的床帐入了神,没一会儿眼角与嘴角便扬起了甜蜜的弧度。
她回想着昨晚与榕与的独处,他背着她回家,自己后来在他的背上睡着了,定是他把自己放在床上的。
江渊双手懒懒地伸展了一下,她撩开了床幔,望向窗户,见外面天光大亮,自己也准备起床了。
“云竹。”她软软地喊着门外的云竹。
云竹听到江渊在叫她,便知她醒了,于是轻轻推开门进里屋伺候她梳洗打扮。
江渊坐在梳妆台前,云竹正为她梳理头发。
“云竹,我昨晚是怎么回到床上的?”江渊心怀期待地想知道昨晚睡着回家时的所有细节。
“是榕与抱着郡主回到床上的。”云竹自然地接过话头。
“抱着?”江渊惊喜地转过头抬头看着云竹。
“对呀。昨晚榕与背着郡主你回来的,他说你睡着了。进到院里时,奴婢扶你下来后,郡主你一直拽着榕与的手不肯松开。所以榕与就直接横抱着你进屋,把你放在床上便离开了。”云竹回忆着昨晚的场景,心里还疑惑郡主什么时候这么依赖榕与了。
听到云竹的回答后,江渊又回转过头,看着铜镜里的自己。那种窃喜甜蜜的小女儿姿态像极了每个少女怀春时的模样。
云竹见自家郡主坐在那里偷笑,她十分不解,郡主这是怎么了,她说了什么让她这般高兴。
待云竹为江渊梳洗打扮完后,江渊便立马去推开房门在院里搜寻榕与的身影,她发现自己越发想他了。
她发现榕与正在院里巡视着周围的安防。
他一身鸦黑色衣衫,身材欣长,宽肩窄腰。他如墨的乌发高束,如玉般白皙光润的皮肤在正午的阳光下透着光亮。如刀刻般的侧颜,立体且俊朗,他怎生得这般好看。
江渊盯着他一时看入了迷,她发现自己心底的那份欢喜在日益渐长,使她一见到他便止不住地心动。
榕与发现了远处一直盯着他看的江渊,于是便向她走了过去。
江渊见榕与向她走来,定了定心神,可是心脏依然止不住的狂跳。
“今日,你有什么吩咐呢。”榕与右边眉毛轻挑,神色自得地对江渊轻声说道。
江渊仰着头,眼睛正视着榕与,反正自己那么美,她紧张什么。
“本郡主命令你,以后本郡主每晚睡觉,都得你抱着本郡主进屋。”江渊盯着榕与的眼眸,见他深邃的眼睛里倒映着她的模样,心底便瞬间有了底气,嘴角露出畅然的笑意。
榕与眼神松动了几瞬,没想到江渊会提出这种要求,他心里倒感到几分意外。见她不容置喙的眼神,便知她不是在打趣,而是在当真。
“好。”榕与缓缓地点了点头。只要她说的,他便都会依着她。
在榕与的意识里,他与江渊的身份是没有尊卑之分的,他从来不受人类那一套礼法的约束,他只会在必要的场合选择性地去遵守。
但在江渊面前,他与她一样,只会随心而做。
在京城一处偏僻的巷子里,有一处破旧昏暗的木屋。
莫声已经在自己木屋里待了有一段时日了。他的伤早已养好,每日等待着自己的主子给他下发新的命令。
这日早晨,莫声被一阵动静所惊醒。
他瞬地起身,警惕地审视着周围。才发现自己的窗前有一个小竹筒,旁边还有一片金叶子。
他知这是主子给他传达任务来了。于是他迅速走到窗前,打开那个小竹筒,从里面取出纸条打开看。
等他仔细看完纸条上的内容后,便将纸条递到灯盏前焚掉。莫声盯着烛火,眼里闪烁着凌厉的光。
新一轮斗争开始了。
夜晚,庭院里露色沉重。
江渊站在房屋门口,任凭云竹怎么劝说,她都迟迟不肯进屋休息。
直到看见榕与的身影出现在院里,她才满怀期待地对着他笑。
等榕与走进她时,她向他伸开了双臂:“你怎么现在才来,我要进屋睡觉了。”江渊看着他,语气中带着三分质问,七分撒娇。
榕与见面前的江渊伸展开双臂,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这种无厘头的把戏,她倒是玩得不厌其烦。
于是他轻轻横抱起了江渊,向屋里走去。
江渊双手搂着榕与的脖子,心有窃喜地望着榕与的下颚,他就喜欢他纵着她的样子。
没走几步,便到了里屋,榕与轻轻地把江渊放到床上准备离开。
却发现江渊虽已躺在了床上,但她的双手依然紧紧搂着他的脖子。她见榕与准备转身离开,眼珠机灵一转,她突然一使力,迫使榕与的上半身紧贴着她,他俩的脸只隔着一个大拇指的距离。
“榕与,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冒犯本郡主。”江渊嘴角勾着得意的笑容,眼神带媚地盯着榕与,轻声开口。
江渊的呼吸扑面而来,连带夹杂着自己的呼吸,榕与只觉得自己的脸酥麻一片。
他身下压着的是江渊的柔软,触觉尽是一片温热。她眼神半勾半拒地盯着他,手指有意无意地在他身上轻划游动,每过一处,便都是一束暗火。榕与只觉得全身无数股无名的暗火正涌动向他的下身,烧得他燥热难耐。
她真是胡闹。
“阿渊。”榕与紧紧捉住江渊恶作剧的手,艰难开口,声音里尽是一片沙哑。
听见他带有磁性的沙哑声音,江渊看着榕与,他握着她的手,微微颤抖,手心里是滚烫的热度,他额头渗出细小的汗珠,江渊知道他已经十分隐忍。
“你很热吗?”江渊故意用魅惑的声音贴着榕与的耳边,轻轻的说道。说完还用舌头恶作剧般地舔了下榕与的耳廓,如猫一般,又痒又撩。
轰——
榕与只觉得一把火烧得更盛,烧遍他全身,灼烤得他痛苦异常。
江渊满意地看着榕与的变化,看着他眼眸中的幽火,由星星点点,到后来一片一片。
榕与看着眼前不计后果撩拨他的少女,他恨不得狠狠亲咬她,占有她,哪怕她求饶也不放过她,让她不敢再这般胡闹。
他闭上眼,调整了下气息,定了定心神,这才缓解了他心中的燥热。他睁开眼睛,眼里的暗火已褪去,已恢复清明。
“胡闹。”榕与清冷地吐出两个字,放开了江渊的手,迅速起身,头也不回地出了屋,关上了门。
屋里又恢复了一片宁静,空气里仿佛还残留着榕与身上的草木清香。
江渊用胳膊撑着脑袋,看着榕与离开的方向,笑得一脸自得。
今日这番试探,榕与心中对她是有感觉的。
他逃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