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呈羡走到最前面,看到桌上有个话筒,他凑过去调了下音。
“各位,需要我自我介绍下吗?”
“你是谁?”还真有人是不认识他的。
“我是组织这次活动的协会副会长,你们一路上的开销都是我赞助的,包括医院正在研究的很多项目,也是我支持的。”凌呈羡话不多话,将手伸向不远处坐着的任苒,“而这个人,是我带来的,也是我的人。”
他说完就下了台,但会上的气氛立马变了,众人面面相觑,谁也不说话。
任苒如坐针毡,用肆意妄为去形容凌呈羡是最合适不过的了,坐在对面的医生得罪她最狠,也是最先反应过来的。
“你刚才说什么?你的建议是什么……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深入讨论下的。”
“是啊,”旁边也有人附和,“我仔细想了想,你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任苒像是被强行架在了火堆上,但即便这样,她也没有退缩,毕竟这个病例确实需要花时间去研究,要不然那一刀切下去,人就真的没了。
凌呈羡在后面坐着,百无聊赖,时不时看眼时间。
任苒这会已经融入进去了,她说的话也有人听了,渐渐的每个人面上的神色也不再是敷衍的。
交流会到中午十二点才结束,任苒起身时旁边的医生跟她握了下手,“没想到你年纪轻轻,专业水平却不输给任何人。”
“哪里,以后还要多多跟前辈们学习。”
她下意识看了眼凌呈羡的方向,居然发现他趴在桌上睡着了,她走过去轻推下男人的肩膀。
凌呈羡眼帘轻动,并未立马睁开,嘴里轻声呢喃,“干什么。”
“上午的结束了。”
“上午结束,还有下午,烦不烦。”
“凌呈羡,你回酒店好了,我开完会自己回去。”
凌呈羡直起身,手臂都麻了,他身子往后轻靠,“等都等了,也不差下午这一会。”
举办会议的地方提供了午餐,任苒简单地吃了点后,又开始了下午的安排。
她坐在一群人中眉飞色舞,时不时还低下头做着笔记,凌呈羡要待在这,她也赶不走。
任苒偷偷回头看眼,他这会倒是没睡,只不过趴在桌上歪着脑袋,一看就是在玩手机。
多大年纪了,这模样就跟坐在班级最后一排的男生一模一样,任苒看着就忍不住发笑。
交流会一直持续到傍晚,凌呈羡在那里陪了一个下午。
结束的时候,他急匆匆地带着任苒离开,“我跟人约好了晚上吃饭,都被你耽误了。”
“我都让你别管我了。”
“是是是,丢在这让别人把你吃了吧。”
司岩在车上等着两人,任苒和凌呈羡上车后,车子立马启动离开。
要去的地方不是繁华的市区,从越来越偏僻的路线就能看出来,最后车子来到了一处像是鱼塘的地方,车轮在不平的泥地上弯曲前行。
实在开不进去后,几人下了车步行。
跟凌呈羡约好的人都已经到了,而且都坐在垂钓处摆开了阵势,凌呈羡带着任苒过去打招呼。
那几人年纪都比凌呈羡要大很多,身边毫无例外的都跟着个年轻的女伴,其中有人冲着凌呈羡挤眉问道,“这位美女是谁啊?”
凌呈羡带着任苒在旁边坐下来,“你说呢?”
“明白,明白。”男人自以为什么都懂的样子,“不怕未婚妻查岗啊?”
现在人人都知凌呈羡和夏匀颂的关系,只是隔得远的一些人,早就忘了凌呈羡还有个妻子。
男人拿起鱼竿,目光沉了沉。他们寥寥的几句话就把任苒推到了一个很难堪的处境。
“只是合作医院的一个医生罢了,别多想。”
“就是个医生啊?”男人原本还想跟任苒套两句近乎,听到凌呈羡说这话后也懒得起来了。“也对哈,四少跟夏小姐正是你侬我侬的时候,是看不上外面那些庸脂俗粉的。”
凌呈羡将手里的鱼竿挥出去,“钓鱼的时候就别说话了,一会鱼不上钩,看谁尴尬。”
“今天可是说好了,谁输谁就要受惩罚。”
“怕你不成?”
凌呈羡其实不喜欢钓鱼,说到底就是沉不住气,这多磨练人的性子?
水面上还没有什么动静,凌呈羡就将鱼竿拿起来看看,任苒坐在边上,百无聊赖,忍不住说他,“都没有鱼咬钩子,你看什么?”
“你懂什么?”
好吧,任苒在匣浜村钓鱼的时候,凌呈羡还不知道在干嘛呢。
旁边的男人挑杆收线,声音洪亮欣喜,“哇哦,大鱼!”
“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凌呈羡捞起鱼竿看看,还是空的。
任苒看眼凌呈羡,“我敢打赌,你今晚一条都钓不到。”
凌呈羡压着嗓音,一字一句是从牙齿间蹦出来的,“再敢胡说八道,我把你踹下去喂鱼。”
“钓鱼不光要有耐心,还要有技巧。”
“是,你最懂,不光会套鹅,还会钓鱼,你是不是还会耕地插秧呢?”
“对啊,”任苒理直气壮的说道,“我都会。”
边上的男人一连钓了两条大鱼,肥硕的脸上摆出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今天运气不错啊。”
任苒从凌呈羡手里接过鱼竿,“我来吧,我替你翻盘。”
“你要是让我输,我……”
任苒睇他,打断了凌呈羡的话。“说得好像你现在是赢的一样。”
凌呈羡知道钓鱼要安静,他撑着俊脸在边上看着,鱼竿到了任苒手里没几分钟,就有鱼上钩了。
任苒将钓到的鱼放进旁边的水桶内,凌呈羡不知道用什么词去形容她。可能是任苒打小在水沟里摸鱼摸习惯了,他在打高尔夫球的时候,她在田里赶鸭子赶鹅,所以有些方面还真不好比。
她今天运气也不错,再加上这本来就是营业性的鱼塘,鱼多,所以很快一个水桶内都快放不下了。
凌呈羡垂首看眼,“看来今晚我是赢定了。”
边上男人的女伴不干了,娇滴滴地道,“我不开心了哈,我可不想输了。”
“那怎么办?”男人也未放在心上,本来就是瞎玩玩的,“除非她现在碰翻了水桶,一条不剩,不然我可赢不了喽。”
女人听到这话,直接起身,走过去两步一脚将任苒身边的水桶给踹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