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爽快?我看你能在泥水里坚持那么久,还以为你对晋级会更加执着一点。”茯苓对水灵根修士道。
“你要是不嫌弃它脏你就拿!”水灵根催促道。果然这小姑娘还是怕脏的吧,一看就是个娇生惯养的,连自己都嫌脏的东西,这种小姑娘怎么会受得了。
“哦。”茯苓眉头也没皱一下,就接了过去。
然后她用了一个清净术,丝带立即变得洁净如新。
“多谢你的配合。”茯苓收好丝带后,看向水灵根修士。
水灵根修士对上茯苓的目光,感觉那目光仿佛在对他说,你是不是傻子。
很快水灵根修士的身影就被阵法传送了出去,从茯苓的面前消失了。
整个丙区里,就只剩下她一个人。
离太阳下山还有一点点时间,她就找个干净的树桩坐了一会儿,安安静静地看着日落。
“真的全部淘汰完了?”
飞舟上,这个问题从很多人的口中被问了出来。
尤其是对于从茯苓说出要淘汰丙区所有人这句话开始看的观众来说,这样的结果显得格外难以置信。
“谁记着甲区的初一和丁区的花月锦拿了多少丝带了?”有人问。
“记不清了,但是肯定不会超过五百。”
“那最厉害的岂不就是丙区的茯苓。可是她的修为不如花月锦和初一啊,她才筑基后期。”
“运道好吧。肯定是因为丙区的参加者都不强,才能让她这么轻易地取得了那么多丝带。”
飞舟上的众人还在议论茯苓到底有没有花月锦和初一强的时候,云镜已经离开了飞舟,他去了丙区的出口处,等着迎接结束试炼的茯苓。
太阳落山之际,霞光漫天,将紫霄宗的众多山峰照耀得更外漂亮,除了被削得只剩下树桩的丙区。
橘色的光芒笼罩在树桩上坐着的茯苓的身上,将她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显眼,而她的周身则是一片荒芜。
有人从飞舟上看见荒芜之中那一人一剑的模样,有种一眼望穿了时光之感,仿佛能看到遥远的未来的场景一般。
生机死尽,一人独活,正如两百多年前,自己在摘星阁的星辰殿里预见的那一幕一般。
染血的孤峰之上,七零八落的尸体之中,唯独耸立的一人,那是当今世上最强大也最孤独的剑修。
霞光隐去后,天色就彻底暗了下来。
各个试炼区中都开始有修士走出来,其他的试炼区都有十人,唯独丙区,云镜看见了孤身一人的茯苓,带着满身的红色丝带,慢吞吞地走了出来。
“云镜?”茯苓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到云镜,他怕不是来找死。
“辛苦了。”云镜不等茯苓骂自己,率先向她露出了一抹笑容。
云镜的笑容是真的很漂亮,十个女修会有九个女修被他的笑容所迷倒,若是寻常女修胜利归来时,被云镜这样迎接,想必会感动得不行,但是茯苓就是那不巧的唯一一个不会被他笑容欺骗到的女修。
“你的糖豆,什么东西?”茯苓直接举起星夜,用剑尖指向云镜的脖子。
云镜赶紧摆手后退,“你小心点,别伤着我的脸。我的脸若是有个万一,修真界的损失就大了。”
“少油嘴滑舌。你是想拿糖豆毒死我不成?你自己吃了没事?你没长麻子吗?”茯苓倒不认为云镜真的会害自己,和他相处了两年,对他还是有些信任的。
换成两年前刚见云镜的时候倒是不一定,可能真觉得云镜想害死自己。但是两年相处下来,她也发现这个家伙看似心机深沉,其实意外的是个正直的好人。
“我提前吃了解药。让你吃那个也是为了你好。”云镜道。
“为了让所有参加者看见我的脸,都避开我吗?”茯苓反问。
“对。我就是这么想的。”
“看我被那么多人嫌弃很开心吗?你一直在飞舟上看着吧。”
“你注意到我了?”云镜觉得茯苓确实该注意到自己的。
丙区一开始那是真的没人来看,只有他,从头到尾都站在一个位置,一心一意地看完了茯苓的正常比试啊,三天下来目光都没移开过。
“那么多飞舟,我怎么注意得到?我猜的。”茯苓其实抬头的时候也只看了天空和树木,根本没多看飞舟一眼,毕竟飞舟那边的观众在做些什么,都和她这个参加者没关系。
“怎么就注意不到?隔壁丁区归元门那个,走两三步就要抬头往天上的飞舟看一眼,看到丁区飞舟上的观众都跑来丙区的时候,脸色可难看了。”云镜伸手捏了捏茯苓的脸,好气又好笑地道。
真是白费了他那么忠实地守在丙区的飞舟上。
茯苓在试炼区里待了三天打了那么多架已经乏了,才让云镜得了手,抬手要将云镜的手挥开的时候,他也已经先一步把手拿开了。
“我和你都朝夕相处两年了,你什么习惯我还能不知道?”云镜早猜到茯苓挥手的动作,单论对招式的反应速度他是不如茯苓,但是谁让他对茯苓已经很了解了呢。
“我是淘汰所有人了吗?”茯苓问云镜,对于在飞舟上的观众来说,要看清所有修士得动向并不是太难,云镜应该是知道答案的。
“你看看整个丙区,还有其他人走出来吗?这里可就是丙区唯一的出口了。”云镜挑了挑眉,反问道。
“这样啊。那我可以理直气壮地告诉顾媛媛,我替她报仇了。我没有带她晋级,但她应该也能原谅我了吧。”茯苓喃喃道。
“你就是不做到这个份上,她也不会怪你吧。这场试炼本就是各凭本事,不能因为她前两日对你有所照顾,你就必须带她晋级。”云镜道。
“说起来,还不是因为你,让我一脸麻子。不然顾媛媛也不会来找我,她是被淘汰,还是被其他人欺负,也就都和我无关了。”茯苓说虽然这么说,心中却并非真的后悔认识顾媛媛。
“她那点小恩情,也够你这么记挂的。我这两年对你这么好,你是不是都该对我以身相许了。”云镜推了一下茯苓的脑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