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自己猜到了什么吗?我看你又是用剑意将他围起来,又是削擂台的,还以为你领悟到了什么。”云镜反问道。
茯苓和初一在擂台上的对话,观众席中并不是没有人听见,但是可惜观众席上的修士们也不会例外,他们也一样遗忘了和诅咒有关的信息。
比起直接和初一对过话的茯苓,像云镜这样坐在观众席上的甚至都注意不到有什么奇怪的地方。
“我应该知道了什么,但是我好像忘了。”茯苓烦恼地道,这种缺失了记忆的感觉令她极不自在。
“你年纪轻轻的,怎么那么容易忘事?比试才刚结束就忘了。”云镜半开玩笑道。
“不是我记性不好。可能是初一身上有什么,让我不能记住所有攻击都会从他身旁弹开的原因。”
“你这么说不是没可能,摘星阁的那小子确实有够邪门的。不过你忘记的事,左右不过就是攻击打不到他的原因。你既然已经得到了魁首,那不去纠结真相也没什么。”
“话虽如此,但我这心里总觉得自己不该忘。”茯苓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不该忘这么个念头,但是她相信自己的这份感觉。
或许在被记忆被消除掉之前,她就已经知道记忆会被消除,所以心里存下了这样的想法,来告诉遗忘之后的自己,自己忘了不该忘的事。
“如果必须弄清楚这件事的话,你可得尽快了。群青大会一结束,摘星阁的人应该就会立刻离开紫霄宗,你现在不去找初一,之后就找不到他了。”云镜见茯苓这么苦恼,就不再劝她忽视,反而提醒她赶紧去找人。
“话虽如此,我与初一的关系实在不太好,我就是去找他,他也不会告诉我。刚刚我问他的时候,他也是转身就走。”茯苓还是没去追初一,这件事似乎也没有那么着急,可以再等等,等以后再有机会见到初一,彼时再问也不迟。
观众席上,摘星阁的弟子们看着他们的钧天星主归来,都有些不知该开口说什么。
本来本次群青大会,摘星阁的修士也好,其他门派的修士也好,都觉得初一是最可能夺得魁首的人。
可就在方才,他败了。
赢家正被众人围着恭贺,而败的这一方无人问津。
星主虽然年轻,可也轮不到他们这些普通弟子出言安慰,摘星阁的弟子们就都保持着沉默,谁也没开口。
初一回到摘星阁修士之中后,受到了一众同情的目光,但其实他本人并没有什么感觉。
虽然被茯苓一阵风刮走导致了败局,多少有些不甘心,会忍不住去想,这是自己的疏忽造成的,自己的真实实力并不止于此。
但是要说没拿魁首很遗憾很后悔是没有的。
“启程吧,回摘星阁。”初一也没解释什么,直接下达了回城的命令。
摘星阁的飞舟泊在了妙音峰边上,摘星阁一行人就向着飞舟停泊的方向飞了过去,很快就从观众席消失了。
很快,他们就来到了飞舟前,众人陆陆续续地踏进了飞舟里。
初一站在了最后面,他还没有上飞舟。
他回头看着整座妙音峰,以及妙音峰后面紫霄宗的其他几峰。
紫霄宗只向来参加群青大会的修士们开放了太初峰、妙音峰以及妙音峰周围一众无名峰,五峰之中的剩下三峰并不允许其他门派的修士踏入。
也不知道其他弟子们口中嚷嚷着的凌烟峰究竟是何模样,从这里看过去,只能看见那座高耸入云的楼阁而已,峰中模样是半点都看不出的。
他是没可能去凌烟峰拜访的了,更不可能让茯苓留他在凌烟峰做客以得到玄微真人的庇佑。
紫霄宗之行也就此结束了,师父口中紫霄宗有能破解他命数的办法,他也没能遇到那个办法。
“遇贵人于第一宗门,绝地逢生。”初一念出了那三句预言里的最后一句。
也不知这句话里他弄错了哪里,怎么也没见到所谓的贵人。
莫不是第一宗门指的并不是紫霄宗?师父啊,也是糊涂,怎么能擅自认定紫霄宗就是第一宗门了,说不定“第一”两个字还能有其他的解读方式呢?
“星主,真的不多留几日吗……”弟子们听到初一的口中念着那句预言,忍不住开口劝他。
前任钧天星主的预言,虽然没有向门派之外的人泄露,但是在摘星阁之中几乎是人尽皆知的事。
“不了,紫霄宗没有能帮我的人。”初一道。
—————
弟子们看着站在妙音峰的地面上,迟迟没有上飞舟的初一,实在没法相信他说的这话。
看他这模样,分明就是在期盼紫霄宗能有个人能帮他。
“星主,那请你上飞舟吧。”有个看不懂氛围的弟子开口催促道。
“嗯。”初一应了一声,便收回目光,转过身来踏上了飞舟。
“启程了!终于可以回门派了。”
“我还是喜欢待在门派里,出来太累了。”
“出来那么久,不知道我那盆灵植,师弟有没有好好替我养着。”
和其他门派那些喜欢外出的弟子们不同,摘星阁弟子们最喜欢的还是待在门派里自己的一隅小天地中,哪儿也不去。
不喜与陌生人说话的他们,每每外出都觉得颇为吃力,要回答这位道友的问题,要注意别得罪那位道友,需要顾忌的事情太多,未免太累了。
所以回程这件事,对于他们来说就是件很开心的事,负责驾驭飞舟的弟子赶紧就启动了飞舟,飞舟很快就飞离了停泊的岸边。
初一坐在飞舟前端,看着飞舟前进的方向,虽然是大白天,没有星星,但是天空仍然值得一看。
万里无云,阳光明媚,是个适合回程的好天气。
就是,心里还是隐隐有那么一分遗憾。
“星主星主!”船尾那边突然有弟子咋咋呼呼地喊他。
“何事?”初一问。
“好像有人朝着这边飞过来了!”弟子们七嘴八舌地回答了他,十分热闹。
“也许只是路过,何必如此激动?”初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