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恐惧

“握住了啊。”茯苓感受到手上握到的实感，还有几分意外，分明星夜看起来就是个虚影，他的本体在外面，那么他的化形实体自然也不可能进的来，可如此轻易地触碰到了。

这是陪她走过了十一年剑修生涯的本命剑啊，虽说比起动辄上百上千岁的修真界前辈们，她这点经历太浅薄，但是十一年的时间对于现在的她而言就是半生的长度。

“我变成剑试试。”星夜闭眸凝神，很快他的虚影就化作了剑身的模样。

“我出手了哦。”茯苓调用身上的灵力，时隔一年的挥剑。

“咔嚓——”本就摇摇欲坠的封印，出现了裂痕。

“星夜，你变强了。”茯苓意外道。

她以拳头攻击封印的冰面，冰面纹丝不动，用上星夜却能如此轻而易举地动摇封印，这不是她的力量，而是星夜的力量。

剑化人形这种事，茯苓想想也知道是逆天之举。

星夜在经历这些的时候，她没能陪伴在他身边，没能见证这一切，但毋庸置疑的，付出代价的同时星夜也一定得到了实力增强的回报。

“即便我再强，仅凭我之力也无法撼动封印，在你的手里才真正发挥出了威力。”星夜正是因为尝试多次也无法撼动封印，才不得已将剑身留在了外面，神识进入了其中。

茯苓知道星夜的历任剑主里，比她强大的大有人在，能让星夜发挥出更大威力的自不必说，但是现在的星夜一定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强。

万年了，在她担任他的剑主期间，他才真正完成了化形，所以她还是有比星夜历代剑主好的地方不是吗。

“我应该也变强了吧？自从元婴之后，还没有机会真正战斗过。准备从这里出去了，马上就要和外面的魔物交手了。”

金丹的时候她还经历过很多场战斗，但是从凡人界归来后突然晋升到原因，到现在都还没有十足的实感。

元婴，到底能让她比之前强多少呢？

大师兄是元婴后期，她应该还远远赶不上大师兄，三师兄之前是金丹后期，她或许能比三师兄强了。

“走吧茯苓。”

姬不梦感受着自己的灵力不断地流逝，神识逐渐支撑不住他去查探周围的情况，所能看到的景象变回了一片漆黑。

摇摇欲坠的身体更是不知还能坚持多久，但是为了达成目标，涅槃的事他一定要完成。

既然封印破不开，那用他的血和灵气去换也好，只要能达成目的。

然而在姬不梦放弃解开封印时，封印毫无预兆地破开了，他再次被剑气波及，被掀翻了出去。

“出来了！”茯苓冲出封印的同时，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然而入眼的不过是冰雪，根本没有看到敌人的所在，“魔物在哪儿呢？”

星夜回归了剑身，本体飞入茯苓的手中。

“茯苓，看地上的血迹。”星夜提醒道。

正是这些血液引得涅槃躁动，而顺着这些血迹，茯苓也看到了倒在不远处的姬不梦。

姬不梦于黑暗中听到了熟悉的女声，竟忍不住露出了一抹笑意。

他想要破除封印的时候，没能成功。

现在他孤注一掷，希望封印不要破除的时候，封印反倒被里面的人冲破了。

灵力流失了大半的他根本抵御不了极西之地的寒冷，此刻光是严寒的侵袭就足以让他奄奄一息。

“姬不梦，竟然是你。”茯苓朝着姬不梦走了过去。

“呵，现在才知道是我吗？在摘星阁的时候，你可从始至终都没有猜出我的身份。”姬不梦冷笑了一声。

“那时候果然也是你吗，我让同门去紫霄宗山下小镇查看你还在不在，却没有收到回信，当时确实怀疑过是你。”茯苓道。

“就凭紫霄宗那些人的修为，你以为他们能看得破我的障眼法吗？”

“为什么与魔物为伍，你分明是个人。”

“你看我的血应该也已经察觉到了吧，你觉得这样我还能算人吗？”姬不梦反问。

他的血液鲜红，可其中包含的不详能量甚至足以唤醒涅槃，人类修士的血液确实不可能如此。

可饶是如此，茯苓也能看出来，姬不梦一定不是魔物，他和紫菀那种上古大魔以及自己曾经见过的低等魔物都截然不同，他依然是血肉之躯，使用的也是人类修士所用的灵力。

“至少你不是魔物。”茯苓道。

“或许我离成为魔物不远了呢？”

“人类怎么可能成为魔物，就算是魔修，也依然是人。”茯苓说完这话，心下却也生出几分疑惑。

说到底，魔物究竟从何而来，至今没有人为她解答过这个问题。

“姬不梦，你为什么觉得自己会成为魔物？”她不认为姬不梦这话是在开玩笑，就像寂止经过往生门后可以脱离天道之外一样，姬不梦这样两千年前的一方祸害未必不能看到常人所看不到的东西。

姬不梦还未开口，一道暗红色的光芒瞬间遍布整个山谷，涅槃开始蜕变了。

“涅槃，你这小子能不能争点气，我们都等了你一年了，你还是这副小鸡仔的样子。”一道女声在茯苓背后的方向响起。

茯苓转过身，那里站了一个黑袍女子，女子的手中正拎着刚蜕变完的涅槃。

涅槃比之前大了不少，这一次蜕变似乎还远远没有结束，浑身通红的鸡仔还在酝酿下一次蜕变，姬不梦几乎将一身的精血都灌给了涅槃，虽然是个人类，但是其中庞大的能量却超乎想象。

“荧惑，不是让你去找紫菀了吗？”姬不梦对荧惑的归来不满。

他拖延在这里，送了半条命，可不是为了让荧惑回来看热闹的。

“藏剑阁，紫菀一个人去就够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一个两个的都看不起我，紫菀把我打发给你，你又想把我打发给紫菀。”荧惑拎着涅槃朝着姬不梦抬了抬手。

姬不梦身上被笼罩了一层黑色的魔气后原地消失，下一瞬间出现在了荧惑的身旁。

“被涅槃附身就是这个小丫头吧。不就是情绪波动吗，让人恐惧最简单了。”荧惑最后看向了茯苓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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