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泡温泉啊。”易慎之笑着回答了这个问题,顺便又跟两人寒暄了一下,“这么巧啊,你们俩也在这儿?”
易慎之虽然极其不赞同傅廷远继续追逐俞恩,但还是尊重傅廷远的选择,傅廷远让他来帮他演一场偶遇的戏,他也只能帮忙。
江敬寒有老婆要陪,许航医生工作繁忙,就只剩下他能帮傅廷远这个忙了。
俞恩回过神来,转头问苏凝:“你不是包场了吗?”
“是啊。”苏凝也一头雾水,不过是演的。
“虽然是包场,但贵客也是要接待的。”易慎之给出了这样的答案来。
俞恩抿了抿唇,是啊,傅廷远跟易慎之这种身份的客人,确实是贵客,他们要住进来泡温泉,想必是直接联系的温泉山庄的老板,就算是被包场了,他们也进得来。
俞恩一番分析之后就信了易慎之的话,她总不能怀疑自己的亲闺蜜苏凝跟傅廷远串通好了吧?
想到傅廷远,俞恩的视线落在了一直没说话的傅廷远身上。
结果正好跟傅廷远的视线对上,男人的视线深沉如墨,正紧紧凝着她。
俞恩心头猛地一颤,连忙别开了眼。
更甚至脸上还有些微微的红,她跟傅廷远好像还从来没有这种暧昧到让她脸红心跳的时候。
最初是她先心动,但他不喜她,后来离了婚是他对她有意,她一心闪躲,这两种情况下他们怎样都没法暧昧起来。
如今他们两情相悦却不能在一起,在同一空间里可不就是靠眼神传递情感了吗,于是便有了刚刚那种不能言语的暧昧情愫。
俞恩别开了眼,傅廷远倒是开了口,不过是邀请俞恩跟苏凝的:“既然遇到了,那就一起坐会儿吧。”
俞恩是不想过去坐的,她不认为自己跟傅廷远现在的关系适合待在一起。
苏凝也不好硬要拉着俞恩过去,那样她不就露馅了在撮合俞恩跟傅廷远吗?
最终还是易慎之出面缓和了局面,他走过来绅士地邀请着两人:“不就是分手了吗?没人规定分手了不能坐在一起喝杯茶吧?”
俞恩都没来得及说些什么,就被易慎之给拉到了他们的桌前。
她也只好坐了下来,在傅廷远身旁。
坐下的时候她的胳膊不小心碰到了傅廷远的胳膊,肌肤相触的那一刻,俞恩浑身像是触电似的,颤栗而又酥麻。
当然,也挺尴尬的。
赶紧收回自己的胳膊来之后她问向易慎之:“你们不是人在江城吗?泡个温泉怎么跑这里来了?”
从刚刚俞恩就想问这个问题了,傅廷远跟易慎之的大本营都在江城,怎么会来这里泡温泉?
易慎之笑着给出解释:“这不是年底了吗,各种颁奖典礼宴会啊都在京城举行,我俩最近都在京城待着。”
“哦。”俞恩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以前几年怎么也不见傅廷远年底整天待在京城?
“抱歉,我接个电话。”苏凝坐了没一会儿就以这个借口为由先溜了。
易慎之一见,起身说道:“我去个洗手间。”
于是人也撤了,一时间桌前只剩了俞恩跟傅廷远两人。
俞恩瞬间如坐针毡,大脑飞快地运转着,在想自己该找个什么样的借口也走人。
借口还没想好呢,傅廷远就先跟她说话了,倒是挺客气的:“最近还好吗?”
“挺好的。”俞恩浅笑了一下,回得疏离。
她说完之后见傅廷远并没有收回落在她身上的视线,反而那视线里多了几分深邃晦暗,像是不满她的三言两语似的。
她只好礼节性地问了一句:“你呢?你怎么样?”
“不怎么好。”傅廷远倒也坦诚,“年底很忙,爷爷又生病了,我有些焦头烂额。”
“爷爷怎么了?”俞恩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老爷子生病的话给吸引了。
傅廷远抿了口茶说:“还是老毛病,倩倩没了,我跟你又分了,他一时间承受不住,就住院了。”
俞恩垂下眼没说话,心里一阵又一阵的难过。
傅廷远的声音再次响起:“你要是心里还记着他对你的那些好,就抽空回去看看他吧。”
他不这样说还好,这样一说俞恩心底愈发内疚了起来。
是啊,她应该去看看老爷子。
她本来想着自己跟傅廷远复婚之后好好孝顺老爷子,谁曾想现在她是伤老爷子最深的那个人。
虽然她不是有意的,可老爷子的悲伤有一部分确实因她而起。
老爷子那样喜欢她,一心一意促成她跟傅廷远的那场婚姻,想必他知道她的身体状况之后,是最伤心的那一个吧。
傅廷远一眼就看出了她心里在内疚自责,淡淡说:“你别多想,爷爷不是那种守旧的人,不会在意你的身体。”
“他的伤心难过,更大原因是他的孙子又要继续单着了。”傅廷远这句话里带着几分哀怨。
俞恩假装没听出来,别开眼说:“过段时间你就会忘了我,到时候再重新认识别的女人就好了。”
俞恩说完这番话心底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似的,一时间连呼吸都困难得很。
“我去看看苏凝怎么还没回来。”
她起身打算走人,刚转过身就听傅廷远在她身后低声说:“生日快乐。”
俞恩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傅廷远这是送上了迟到的生日祝福。
她调整情绪回头礼貌给了他一个笑脸:“谢谢。”
他们认识了这么多年,他第一次跟她说生日快乐,没想到却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俞恩心情涩然地离开了。
俞恩离开没一会儿易慎之便回来了,他不解问傅廷远:“你怎么让人走了?”
傅廷远垂眼喝茶:“不然还能怎么样?”
“大老远的跑来,又这么拐弯抹角地将人给约到了,你倒是搂一搂抱一抱啊,这样憋着你不难受?”易慎之简直不明白傅廷远到底在想什么。
不是思念如狂吗?怎么见了面反倒成君子了。
“你以为我不想?”傅廷远没好气地说,“可这个时候我要是对她做那些,只怕是以后她会避我如蛇蝎,我想见她更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