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猎这一拳,没有花哨的武技,也不需要花哨的武技。
他的速度和力量,连道法神通也能破去,还要什么搏斗技巧。
陈玄丘也大吼一声,静若处子,动如脱兔。
文似幽兰,战似疯狗,双拳挥舞,真武拳意激荡,就向狂猎的铁拳迎去。
陈玄丘自出道以来,什么样的高手都遇到过,唯独在武技、体能上,能及得上他的几乎没有。
最早的鬼王宗,修的是阴柔路数的功法,接近冥界心法。
虽说他们祭炼过铜甲尸,刀枪不入,力大无穷,但是出手之间失于连贯,有些僵硬。
之后遇到的高手,多以道法神通为主,功法固然犀利,却罕有霸道威猛如暴雨狂风连绵不歇的。
此刻狂猎是唯一一个逼得他连气都透不上来的人。
狂猎的攻势如排山倒海,威猛的防御似铜墙铁壁,起落之势如千军万马,铁拳落下似重重击打在铁砧上的重锤。
陈玄丘的身影就似滔天巨浪中的一叶扁舟,仿佛随时都会被那暴烈的洪水撕碎,铁拳之下,他的拳头迎上去,就像砧板的剑胚,奋力地张扬着一丝倔强,却只能躺平在那里,任由铁锤击打。
道法神通?
被这样一个可怕的敌人逼近的话,根本来不及动念起意,调用神功,只有本能地出手、反击,拳掌相交,噼啪炸响。
旁观众人中大部分都是以肉身强悍著称的,毕竟妖族大多肉身一样强悍,可是看着这二人交手,他们还是感到胆战心惊。
这是多么可怕的速度,多么沉重的拳头?
他们相信,如果不能动用法术或是没有机会动用法术,在狂猎这样可怕的铁拳之下,他们根本挣扎不了这么久,早就被捶成了肉泥。
“哈哈哈,爽快!爽快!老夫很久没有打得这么爽快了。”
狂猎越打越开心,陈玄丘却是几乎要被打碎了,若不是他吸收了霸下内丹,沐浴过龙血,又刚刚凝成金丹,根本无法在狂猎这可怖的攻击下撑这么久。
饶是如此,陈玄丘此时业已双耳沁血,目眦欲裂,他现在是在本能地举起拳头抵挡,他曾经用小吉祥碑横扫千军,逼得那些道术高手郁闷不已,只能避让,他现在才明白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他不敢取出小吉祥碑,他怕在这样一对铁拳之下,小吉祥碑也会遭到损坏。
他也没机会取出小吉祥碑,他现在的每一拳每一脚,根本没经大脑,但凡需要动念的,在如此暴雨狂风般的扑击下,根本来不及施展。
“太惨了。”
云端之上,摩诃萨背转了身,老人家慈悲心肠,他已经不忍再看了。
“啊啊啊~~~”陈玄丘打疯了,什么以智取之,什么避敌锋锐,在他满口腥甜的鲜血时,全都被他抛到了九宵云外。
他的血仿佛被点燃了一般,浑身都在燃烧,他明明不是狂猎的对手,却在竭尽所能,尽管他已皮开肉绽。
那些伤口都不是被刀剑所伤,是被一双拳头这样的钝器硬生生打裂开的。
“师父,不要打了,你不要打了……”李洛儿双眼含泪,踉跄着冲上前去。
妲己愤怒地控诉:“你犯规,过了十招了,已经过了十招了。”
朱雀辞冷声道:“和他废话什么,大不了一起死,杀!”
朱雀辞振翅冲上,一口凤凰真火喷出。
对面,独眼老龙王和七条巨龙、三只海妖,联手喷出一百零八道冰环,挡她这一口凤凰真火。
无名不说话,无名那一座金山所化的金砖,已经悄然砸向狂猎的后脑。
“噗!”
金砖砸中狂猎的后脑,狂猎一个趔趄,有些头晕,被对面的陈玄丘趁机以鼓荡着真武拳意的带血的拳头,在他脸颊上狠狠打了十七拳,竟然打出了狂猎的鼻血。
金砖被磕飞了,把无名吓了一跳,一座金山都砸不倒他?
“拒腐蚀、永不沾”的狂猎被这一砖砸出了真火,方才那般威猛的拳头,他竟还未出全力,这时真火一冒,也顾不得惜才了,一记“黑虎掏心”直取陈玄丘当胸。
七音染大急,急以神念联系葫中世界的吉祥:“快出‘小吉祥碑’!”
“小吉祥碑”应念而现,挡在陈玄丘身前,霸下大足一伸,就向碑顶摁去。
“轰!”
一记铁拳,吉祥碑毫发无伤,但却被那巨力击飞了出去。
霸下一足摁下,尚未站稳,石碑便飞将出去,将远处一座山头都砸平了。
霸下被这一股巨力一带,身子嘀溜溜地在空中疾旋了八九圈,一时天旋地转,跟喝醉了酒似的。
“啊~”陈玄丘眼见狂猎的铁拳仍是当胸砸来,一道玄龟铁甲的虚影开始在身上现形。
以前,他金丹未成,借用霸下之甲,只是形成一只巨大的龟壳虚影挡在头顶,此刻,那龟甲似乎不再是虚影,而是凝实成了一具真正的盔甲.兜鍪、面甲、护项、护肩、胸铠、护臂、护腕、腹甲、胫甲……一具乌沉沉的笼罩了陈玄丘全身的玄铁甲胄将他整个人都罩了起来,只露出一线双眼,灿灿有神,赤若鲜血。
“轰~~”狂猎的铁拳正打在那玄铁重甲的护心镜上,其实这狂猎是个武疯子,一打起来就什么都忘了。
方才这致命的一拳打出,他自己也惊觉不妙,他并不想杀了陈玄丘,可是这一拳打出,便连他自己也再控制不住。
如今这一拳击中玄铁龟甲,陈玄丘肉身何等模样,不得而知,但如此大的力量,却是他不能承受的。
于是陈玄丘整个身子,就像炮膛里射出的一枚铁丸,呼啸着就飞向远方。
徐震手腕一翻,“诛心之花”灿然开放,就向陈玄丘追去。
独眼老龙将龙颈下的逆鳞激射而出,当成了暗嚣,准确地削向陈玄丘甲胄上露出的双眼一隙。
郭竹恨极了陈玄丘,将宝贝受伤的罪过,都安在了陈玄丘头上,见此模样,拼着法宝伤势更重,也是扬手抛出,砸向陈玄丘的头顶。
陈玄丘的头顶也有甲胄,但是他相信,这一下只要砸中了,就算砸不破那甲胄,震荡之力也能砸碎陈玄丘的脑袋。
“咦?
什么状况?”
摩诃萨惊觉有异,急忙转身,挥袖拂开云气,就见一道人影劈面砸来。
摩诃萨不晓得乌沉沉的一团是什么人,下意识地一躲,让开那人。
陈玄丘呼地一声就从他旁边飞过去了。
摩诃萨挺身向下望去,刚要开口说话,一朵碗口大的奇花劈面射来。
摩诃萨惊咦一声,弹指击去,诛心花当场碎裂,一股诛心之力直透肺腑,让猝不及防的摩诃萨心口一震,一口鲜血便喷将出去。
这一口鲜血喷出,空中陡然现出一枚血红,却是老龙的逆鳞到了。
那逆鳞激射,原本只有一线,肉眼难辨,被这鲜血一喷,方才现出真形。
可是,太近了!摩诃萨已经来不及躲闪,当下只能嗔目大喝,以不坏金刚体玄体硬抗。
“噗!”
那逆鳞正中他的眉心,把坚硬的头骨切开一隙,三分之二卡在外边。
摩诃萨气得一把拔下龙之逆鳞,一缕金色的血液从他的眉心缓缓淌下。
“岂有此理,何人敢……”“当”地一声,足球大小的琅珰寒月珠准之又准地砸中了他的面门。
摩诃萨好端端地藏在天上,却替陈玄丘挡了三记必死杀招,金刚不坏体都给破了,“哎呀呀”地就从天上,一个“倒栽葱”向地面砸去。
一直冷眼观战的地维之主突然目光一闪,一把抓住肩头的儿子,喝道:“去!”
就把他的宝贝儿子抛出百丈,直追陈玄丘正自空中落下的身子去了。
昱铭小宝贝儿掠过摩诃萨的身体,理都没理他。
摩诃萨“哎呀呀”地叫着,向着地面摔去。
黑白茗儿齐齐抢出施救,没等她们冲到近前,摩诃萨已大头冲下,“铿”地一声砸进了地里,双腿一颤,复又一蹬,挺翘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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